“好。”鱼镜渊答应得很快，欣然同意时脸上还浮现莫名的薄红。
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欢。
送他一个他就天天戴，送他几个他就每天换着戴，总不会厚此薄彼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专心点啊！学学旁边的这家伙行不行？！」
仅仅一个瞬间，金珠珠就从半空冲过来扒到了水清鸢脸上，蹬出后爪指向一旁隔了个人的余封箫。
「咳……知道了。」水清鸢自知理亏，这会儿确实应该观察对局，但是她并不太想和这坨肥肉近距离接触，于是伸手抠抠它的后背把它赶走。
直到大家都恢复观战的姿态，身旁的同门也在讨论晚上的聚会，叶南春琢磨半晌才从思考当中回神，皱了皱鼻子小声讨论：“哥，你说他是不是看出来点什么了啊？”
直觉告诉她，大概率是的。
这人的眼睛未免太尖了。
她哥就昨晚稍微问了一嘴，而且那份同行邀请还是她提出来的，他就补充了点，刚刚应该就只是看了一眼，这么隐蔽都能被对方盯上？
……该不会是早就察觉出来了，打算要来找他俩麻烦吧？
叶南春不得不佩服这位剑宗天才弟子的敏锐力，她觉得自己要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恐怕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叶成良的举止实在有点太含蓄了。
“……认真看场内比试。”
叶成良沉默片刻，没让妹妹多提，这件事本也没必要过多在意，他能感觉出对方根本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而是直接警惕靠近水清鸢的每一个人。
他沉思着，其实如果是自己的妹妹被一个根本不熟的人觊觎了，自己也会很警惕。
“……哦。”叶南春小声嘟囔，心里已经思考起了要是对方找上门要怎么办的对策了。
“嗡——”
底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尖锐成直线的声音狠狠刺入人的耳朵，扎进大脑，引得众多修士都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
此时场内长光阵阵，尖锐之声不止，竟然是玉岐剑的剑尖抵住了一根琴弦，琴声嗡鸣正是因为两方发力对抗，剑尖促成的噪音最后仍旧对季山淮造成了攻击。
琴弦坚韧，抵消了大部分力量。
举着琴防御的太史长宇并不受琴声影响，只是对方力量压制得与自己相差无几，陷入了僵持。
“你这力气还挺大的嘛……”
季山淮额侧青筋暴起，咬紧了后牙，余光观察着可以勘破的弱点。
他琴身周围有音网，破开不得。
这小子精贼得很，想故意遛自己，可惜自己不吃这一套。
“……我的琴，可不比你的剑轻。”
太史长宇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涨红明显，知道对方想找自己的破绽，虽然被架住，却不能贸然退开。
“铮！”
僵持之势并未持续太久，太史长宇抓住机会抚琴，打破了这份看似平静的抗衡，两方再次焦灼地再找时机。
“砰——”
剑光陡然暴涨，气势恢宏。
太史长宇被逼退的一瞬间抚到更多琴弦，琴声骤变，转变为低沉之音，厚重混沌，形成的音壁直直挡住对方的剑气。
扬起的不止有尘土，还有周边众人高高吊起来的心。
“山中淮”因为原来的位置视角不佳，主动换到了旁侧的高位上。
她认真观察下面：“唔……”
今天她就是特意准备来画画的。
画纸被灵力铺开，竖着悬浮在她身前，那几支画笔也不简单，笔尖一抹，居然有几种色彩，这些色彩藏于笔身，全凭她的灵力促动，在画纸上跃动。
「哟，画得这么好啊？」
她一个人的身影和画画的动作显得太过特殊，金珠珠自然而然地就被吸引，飞了过来。
两个人打得实在胶着，看得它眼睛又酸又无聊，它其实不喜欢看别人打架，仅仅只是想看到输赢而已。
最好是它希望赢的人赢，希望输的人输。
画面惟妙惟肖，色彩清透，造型漂亮，它觉得最有灵气的便是人的表情，分明只是寥寥几笔的勾勒，那股精气神便出来了。
每一张画像都很好看，不过这些画看上去都只是略微画了形态，打下基础，后面应该还要再细致画好。
她本名叫易若烟，是雨零泷中的弟子，如今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了。
刚喜欢上季山淮时她就画了不少画像，订成画册给朋友们传阅时不小心让季山淮本人看见了。
他很喜欢这些画像，大夸特夸不说，甚至想买下来。
易若烟开心地送了他好多张，此后更加喜欢画他，自己那“山中淮”的笔名也愈发传开。
金珠珠在一旁看她画得认真，画好的纸上大多数都是季山淮的，恍然大悟：「哦——是主角的崇拜者啊。」
画了这么多季山淮一个人的画像，有些甚至大差不差，只是角度略微有些差别而已。
无聊的金珠珠开始翻看她放在一旁的其他画像，里面除了季山淮与太史长宇的对战，还画了一张余封萧的半身画像，也挺不错的。
只是冷不丁的，它突然看到些什么。
它脸上五官紧紧皱起，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地各方位打量着：「……等等，这不是那小子和水清鸢吗？」
画上的鱼镜渊和水清鸢两手相牵，他正俯身控制身高，在她脸侧位置基本保持齐平，双眸深情地看着她张唇说些什么似的，而她也在看着他。
虽然这张画由于角度原因并未细致地刻画她的神色，但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到隐约有些古怪的氛围完全定型。
欸——
嘶……
好像也没有画错，他俩确实总是拉拉小手、靠在一起什么的，但是，怎么看上去哪里怪怪的？
金珠珠盯着画像，看了看埋头画画的易若烟，又看向在观众席上紧紧依靠着的两个人，这道视线在场上转了好大一个圈，它的眸光也随之缓缓眯起，因着瞳孔收缩，视线便显得有些锐利。
这份尖锐的凌厉给金珠珠带来了与往日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有点不对劲。
好像是，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