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软皮的小甲，穿上就贴身了，隔着外衣叫她怎么摸？
只能感受到对方结实肌肉的水清鸢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违背自己的良心回答道：“……能。”
能——吧？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反正穿在他身上就行。
“那就好！”
鱼镜渊欣喜的情绪像是没有消散的时候，接着又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紧接着便是叹一口气，两只眼睛里的亮光随着眼帘的起伏一晃一晃的，声音委屈道：“你再摸摸看我的脸，我是不是瘦了些？”
她还没琢磨出来，反倒是来之前刚和他一块儿泡过澡的季山淮面露讶异地打量过来：“瘦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不是挺壮实的吗？
鱼镜渊笑容停滞了几不可查的瞬间，有点想把这个师兄打包送去别的地方，比如不知道叫什么地方的山顶，反正远一点更好。
水清鸢知道他在开玩笑，但也配合地揉了两把他的脸颊肉，在他嘴角泄露笑容时故意严肃道：“少来，你哪里会瘦？”
日日修行，想胖都比瘦要容易。
脸上肉少了那是因为长大了，这身子结实得跟堵墙似的，还觉得自己瘦？
“等今日的比试结束之后，我们就去外面四处走一走逛一逛吧。”被揭穿的鱼镜渊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
“好啊。”
三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又开始讨论各自这段时间的特训，气氛和谐得不像话。
同时也让远处许多不了解他们又不敢贸然靠近的修士脑洞大开，不知道涌现了多少种猜想。
哦？
哦——
剑宗和慕道楼之间的关系即将要修复促进了是吧？
“安静——现在轮换场次，请诸位弟子按照指示前往新的场次！”
半个时辰过后，千冉絮将自己的琵琶抱在身前，绯红的指尖在琴弦上抹捻慢拢，琵琶声宛如雨滴叮当落下，瞬间传遍四周。
顿时，下面每个人身前都出现了自己该去场次的数字，纷纷开始进行轮换。
“姐姐，我们这次在一处。”
鱼镜渊这次和她在一个场次当中，和师兄简单告别后开心地虚拢住她往旁边走，为她挡住四周挤来挤去的其他人，俯身低声道：“一会儿我们不要靠得太前了，视野其实都差不多，靠在前面说不定还会有危险，不去前面。”
顺便低头细嗅她身上的馨香气味。
只需要一闻到她的气息、一触碰她，自己的心就仿佛得到了归处，得到了可以安然休息的庇护所。
但关于这份“庇护所”，他心中更多的想法是认为要保护好她。
周围人声嘈杂，但由于位置还算宽敞，大家都不用挤着坐，而附近若是有什么比较出名的人，更是不敢和他们挨着坐，就比如现在——
两人找好了位置，此时此刻只有他们单独在一起的鱼镜渊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手，甜滋滋的思绪蔓延开来。
虽然其实刚刚休息的时候也亲近过。
但是这不一样。
在习惯性地观察四周后，水清鸢用指尖抚摸他的手背，坦然看着他笑笑，没有太在意他的亲昵：“快坐下吧，别挡着别人了……”
“好……你等一下！”
鱼镜渊被她的笑容恍惚一瞬，想起什么后收拢自己的傻笑照常脱下外袍垫在石凳上面，拉着愣住的她赶快坐下，动作堪称一气呵成：“坐，我看这上面不是很干净。”
周边的修士看着这边时都瞪大了眼睛。
做事这么细节的？
该你能和仙子关系好。
“……咳咳，其实可以不用这样，这里又没有多脏。”感受到众多探究视线的水清鸢也忍不住脸上浮现略微的尴尬薄红，攥住他手臂上的衣袖。
就算再脏能脏到哪里去，大不了用个清洁术便什么都解决了。
鱼镜渊顺势捉住她的手按在腿上，面容诚挚道：“垫一下坐得也舒服一些，我们从前也是这样的啊？反正是我的衣服，脏了也没事。”
等等，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然而对上他水灵灵的两只眼睛眨啊眨的，水清鸢纠结半晌还是将那些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嗯。”
算了，他只是习惯了这么做而已。
知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鱼镜渊挪了挪屁股，和她贴靠得更近，进一步无辜地盯着她：“难道你我之间要在这种小事上渐渐疏远吗？今日你不愿意我给你铺垫子，明日、后日就会慢慢不愿意和我亲近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无限夸张起来。
别人怎么看到底只是别人的事，自己不去在意就好。
“哪有那么严重……”水清鸢不知道他怎么把事情的发展想得那么坏，但是看到他神色低落下去，只好打住他这“超前”的预言：“我这不是坐着呢吗？只是觉得旁边太多人看着了，有些不习惯。”
“没事的……我相信大家都是很懂礼貌、很有分寸的道友。”
鱼镜渊声音柔和地回应她，扭头扫视那些关注这边的目光时却微眯眼眸面色沉沉，仿佛谁再盯着看下一秒就要冲过去，一时间也就没人敢再往这边看。
“这厮好会变脸啊，他刚才明明……”
“嘘！快别说了，老实坐好吧，人家不乐意被盯着看了。”
“我怎么听有人说他俩是姐弟来着？这像姐弟吗？我姐只会揍我。”
……
与两人在同一场次的叶成良刚好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位置，隔着比试场宽度的距离也能清楚地看见对面发生的一切。
两个人亲密的互动顿时让他的目光有些无所适从，心中几番劝告自己，最终也不再看那边，而是专心看向场内，等待第一局开始，研究战术。
趴在旁边久久没兴致开口的金珠珠忽然之间眯了眯眼睛：「……本大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别预感了。
不过其实不只是它，水清鸢自己心里也莫名有些空荡荡的，没有个稳妥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