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口出真言的时限只有半盏茶的功夫，即便心里慌张，他也还是连忙想了个问题问她。
毕竟刚刚那个问题，如果是平时的水清鸢来回答，肯定会含糊着把两个人都夸一遍，各有各的好，而不是那么直白地说出来，说明这个东西是真的有效果的。
“鼻子。”
水清鸢脱口而出，瞬间抿唇，眼眸微眯地看向某人。
……好想打狗。
她回答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另外两个人都以为大概率会是眉眼，因为大家的眉眼处都不一样，各具特色。
能不能不要再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了！
鼻子么……
鱼镜渊下意识笑出来，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高很直，鼻翼并不宽，正是因为高和直这两点融合得恰到好处，也显得他这张脸多了不少利落的凌厉。
正是因为他低头抚摸鼻子的动作，刚好躲过了水清鸢投过来的警告视线。
“为什么？”
他有些好奇，同时也还沉浸在被她喜欢的喜悦当中，不自觉就继续问了下去。
啧！
“……因为好看。”
再次被“刁难”的水清鸢眼角抽搐，直接抬脚在石桌下面踢了踢他，示意他不要再乱玩这种东西了。
搞什么鬼名堂，不许问了！
「鼻子？他鼻子好看吗？感觉看着很普通啊。」金珠珠也不由得打量起来，发表了自己的言论。
水清鸢之所以会喜欢他的鼻子，正是因为自己心里更倾向于他那种鼻子长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很高很直，干净利落的线条没有半点拖沓部分；而自己的则更加柔和，虽然也比较高挺，但因为鼻尖并不尖锐或形状分明，便将整个面中部位的气质都拉得更为秀气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鼻子出现在自己这张脸上刚刚好，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私心上来说更喜欢其他模样的鼻子。
被踢了一脚的鱼镜渊不痛不痒，好在总算是在瞬间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不过下一秒又因为她踢了自己而开心起来。
……这傻子。
水清鸢见他又在笑，忍不住跟着笑一声，应该是被气的。
好在，半盏茶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
“我我我！我还有想问的！”
季山淮想到了什么，连忙兴奋开口问她：“你第一次见到鱼师弟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啊？”
他们两个人关系这么好，真有点好奇当时初见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一定很有故事感吧？
啊？！
「啊？！不是、你问这个干嘛啊！！」
金珠珠惊慌失措地从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坨圆润的、泛着淡金色的口水团，猛地冲过来就要堵住水清鸢的嘴。
可不能说啊——
这也是金珠珠第一次把自己的坏脾气对准了季山淮。
臭小子！有那么多问题可以问、为什么要问什么第一次见面之类的？！知不知道有东西不是你该知道的！
“在想他冷不冷。”
水清鸢并不想让这种东西靠近自己，死死抬手挡住了金珠珠那坨从嘴里吐出来的东西，生怕它真的堵过来。
……好恶心。
「……呼——差点吓死本大人。」
金珠珠没堵嘴成功，松了一口气，算着这半盏茶的时间也过去了，又把这坨口水球吞了回去。
「唔，你好机灵啊，不错不错。」
自然不能浪费，这可都是它吸入那些灵气之后酝酿出来的精华，是宝贝。
其实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水清鸢只是愣怔一瞬他会问到以前的事，对于这个问题本身，她是不担心的。
因为她透过柴房缝隙、见到鱼镜渊那个小萝卜头裹着那一身破布在雪地上拖沓的时候，第一想法真是这个。
还有，这小子身体真好，让人羡慕。
怔然的鱼镜渊反复咀嚼这句话，缓缓荡漾开的酸涩冲上了眼眶，回想到什么，眼底的心疼浓到化不开。
怕冷且真正很冷的人，其实是她。
此时半盏茶时间过去，水清鸢终于不用再担心这两个人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没想到踢住了鱼镜渊，差点让她出差错的人居然是季山淮……这家伙的好奇心真是有点太重了。
季山淮没从这句话当中琢磨明白什么，不过也点了点头。
这句话可以用到的场景实在太多了。
“好了好了，到你了！”
拍开他想握过来的手，水清鸢气势汹汹地瞪了他一眼，把签筒推给了他。
干嘛要问她那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知道自己刚刚那是得寸进尺了的鱼镜渊也只能心虚接受，学着季山淮的样子“哒哒哒”地晃荡，最后倒出一根签子。
希望也给他一点好运气。
“嗒。”
「下下签·血光之灾」
下一瞬，签文再现：「今日之内，将会出现一次未知的不可控血光，非他人与自己可控，切记、切记。」
「哇……这运气。」
金珠珠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同情了。
这倒霉孩子。
水清鸢也是哑然，本来看到这个签文还想着不然就迷信一下，给他扎扎指尖放放血、破个灾，打算糊弄过去。
这段签文和前面那两种签文读起来的感受有所不同，看上去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有点吓人。
“什么？什么？给我也看看。”
季山淮坐他俩对面，什么都看不见，看他们两个面色不好，也想赶紧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嘶——”
显然，他对于这个签文也有些被唬住了。
若是只有前面的字，倒也还好，只是最后两个“切记”，实在是叫人心里慌慌的，不得安宁。
沉思之间，手上感受到了柔软微凉，鱼镜渊立即攥住，顺着她的动作将其完全握在手中，迎上她担忧的目光安抚她道：“见血就见血，日常比试总是会有点小伤的。”
天天要练剑，出血也正常。
再说，在自家宗门哪里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势，总不能还有人专门来刺杀他。
“对对对，这个签文的影响其实不大，说是这么说，可能到最后就是我俩比试的时候不小心擦了道小口子，哈哈。”
季山淮又想到这个签子原本的作用，心里开始自我安慰起来。
“只是个游戏而已，我还没听说过有人真的在这个签子里面预言出了什么大灾或者大奖。”
他同时也安慰着另外两个人，每盒签筒里都有上下签，不可能每个抽到了下签的人都要有那么严重的灾难啊。
那也太离奇了，得是天界的神仙才能做到这种事。
不过神仙一般并不干预人间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