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
扶子臣抬手，灵力便捆住了鱼镜渊，将他挪去了一边。
被绑住的人因为离开了想要抱着的人而变得十分暴躁，不仅身体扭曲挣扎，还在真正地怒吼，脖颈和脸上的青筋凸起十分明显，面色涨红。
这才是兽化症状的真实表现。
会撕咬、攻击他人，而不是委屈巴巴地求抱求摸。
另外三人都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过下一秒，鱼镜渊的眼皮开始打架，倒下的身体被旁边的沈白玉接住，直至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的目光还放在水清鸢身上。
看到那一眼的水清鸢心口紧缩，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
小鱼……
“你们先看着他，”扶子臣朝她招招手，“你和我来，孩子。”
他的态度应该算是比较温和的了，至少不会让人误会有什么坏事。
另外两人有些好奇，什么话不能让他们听见？不过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待着。
季山淮看了看昏迷过去、但脸上涨红还未消退的小师弟，心有余悸：“居然这么吓人啊。”
他有点分不清之前的表现是真是假了。
来到主厅内，门也在下一瞬便关上了，结界展开。
扶子臣放缓声音，安抚她道：“不用害怕，我想和你聊聊关于你自己的事。”
「不会是看出来你有灵骨的事了吧？」
金珠珠挠了挠下巴，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点。
面前的人已经是大乘期后期了，从修为上来说，他只差一步便可成仙，那就是待修为圆满之后渡劫。
据它观察，此人渡劫成功的概率或许还比较以往的大部分人要高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吧，成仙可不是那么好成的。
不过目前为止，他应该还在对这天地道法的奥义进行更深层次的理解，有关渡劫的准备并未开始去做。
人周身的气，是不一样的。
金珠珠见过真正的仙与神，对其他人身上的感觉自然也有了可以对比的模板，高下立判。
“嗯，您请说。”水清鸢颔首，也觉得是这件事，毕竟她身上也没什么别的秘密了。
扶子臣让她坐下，微笑道：“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慢慢说。”
这十分缓和的态度反而让水清鸢更加紧张，不过她还是照做了。
他最先注意到的，其实是萦绕在她身上的特殊气息，那是神兽的气息，并且应当前不久、甚至此刻就在她身旁，只是故意隐藏起了自己。
神兽气息不是随意便能沾上的，需要真正的肢体接触。
扶子臣虽然看不见，可却能够确定。
“你的灵力极为纯净，此为天生灵骨，神兽伴你左右……你的造化不凡啊。”
扶子臣深沉晃头，觉得自己发现的不只是她的秘密，更是天道的有意为之，此等造化……
有大概率是其所创造的气运之子啊。
从旧物记载来看，拥有天生灵骨的都是无法引气入体的凡人，而她却可以开拓经脉修行，这还是头一遭。
从前他便觉得这灵骨存在于凡人身上必定有其意义，或许这些身负灵骨的凡人只是缺少了什么觉醒的力量才无法修炼。
如今果然有人冲破这道枷锁，成为修士，踏上了修行之路，还有神兽在其身旁作为庇佑。
而这所谓下行修体，不过是其考验罢了。
嗯，就是这样的。
天道：……你再看看外面呢？
季山淮：啊啾！是谁在念叨我？
可怜金珠珠当初为她伐洗经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通各处节点，呵呵呸呸地喊着“本大人就不信了！”，最后小半身的灵力都用在了她身上，累成一滩猪泥。
这些都是因为她身负灵骨的缘故。
天生灵骨，本不可修行。
日后再出天才英姿，那是日后，如今暂未出现过，这第一位的名头，算是被水清鸢占去了。
还不知内情的金珠珠抱头尖叫起来，惊慌乱飞：「这老东西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对哦，他差一步就能成仙了。」
能察觉到它是应该的，只可惜它有任务在身，不能出现。
不然它非得出来骂一骂这老东西，差点把自己吓死了。
水清鸢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误会了什么，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紧张地问道：“所以，您找我来是为了……？”
总不可能只是说这两句吧？
提到正事，扶子臣收敛了笑意，道：“你的灵骨还是太明显了，合体期修士一摸骨便能知晓，到我这般，更是轻易可看出。”
除了炉鼎，换骨一法更是邪恶，概率再小也是大，因为一旦被有心之人盯上便是死局。
修炼到合体期、大乘期的不是闭关便是各宗领袖，但仍旧有些许高境界修士是不属于宗门的。
况且，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在神山。
“此物可以助你隐匿灵骨。”
扶子臣拿出一块玉腰牌，起势注入灵力，一道禁制便形成了。
不仅是隐藏，还有保护的意味。
惊觉令晃晃悠悠地飞出来，它不会像剑一样嗡嗡嗡，它只会疯狂转圈以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有一个牌都不够，还想要两个牌啊？！
不可以！
“哦？”扶子臣的注意力都被别的东西夺走了，此前还没注意到它的存在。
他对这东西倒有些感兴趣，抬手便将其抓在手里，认出来后久久未能言语。
灵眼古木……
还是由完整一棵炼化而来。
可她不仅没到筑基，并且一直在外面跟着散修学道，这种不分品阶的宝物，是如何得来的？
要知道，连剑阁里的那些剑都少有神兵。
近年来唯二从剑阁中拿到神兵的，便是自己的两个徒弟。
扶子臣真的有些大为震撼了，他觉得自己需要扶着桌子缓一缓……
怎么会有如此、如此与之适配的宝物，而且在她未筑基之前就被她拿到手里。
莫非是她身边的神兽带给她的？
又或是，本就属于她的机缘？
第一次，扶子臣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天道对这世间的掌控有多么得明显。
还未筑基就已有此造化，以后呢？
这便是……天道的力量？
天道也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辜，因为祂是真的没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