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和莱瑞撕毁攻略、法术书异变带来的冲击过后,两人离开了那个藏着泰坦控制台的隐蔽隔间,继续沿着模型指引的方向,向着神殿更深处前进。
通道逐渐向上延伸,邪能的浓度似乎有所减弱,但另一种更加宏大、更加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开始弥漫开来。周围的墙壁不再是粗糙的黑曜石,而是变成了光滑如镜、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材质,上面雕刻着更加复杂和规整的泰坦符文,散发出纯粹的秩序能量。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由能量构成的屏障前。这屏障并非邪能的墨绿色,也非奥术的紫色,而是一种柔和却无比坚韧的金色。屏障如同一个半透明的光膜,将通往神殿上层的道路彻底封死。
屏障表面,无数细小的泰坦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能量壁垒。
“这是……什么?”莱瑞尝试着感知屏障的能量性质,眉头紧锁,“感觉……和你的模型现在的能量有点像,但更加……绝对,更加排斥其他一切。”
赵桂斌举起模型,靠近屏障。模型顶端的符文亮起,对屏障进行扫描分析。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脸色微变:
“模型检测显示,这屏障的能量签名与‘修正机制’同源。它的效果……是压制一切非秩序的能量,尤其是……邪能,以及……”他顿了顿,看向莱瑞,“……‘外来者的记忆’。”
“压制记忆?”莱瑞一愣。
“可以这么理解,”赵桂斌解释道,“它似乎能干扰我们基于‘过去认知’形成的思维定式和行动模式。任何试图依靠‘固定套路’或‘已知信息’的行为,在这里都可能失效,甚至引发屏障的反击。”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莱瑞下意识地就想按照以往游戏中破解能量屏障的“常识”,尝试凝聚一个最具穿透力的【炎爆术】。
然而,他法杖刚刚举起,咒语才吐出第一个音节,那金色的屏障表面就泛起一阵涟漪,他刚刚凝聚起来的火焰能量竟然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般,迅速消散瓦解,根本无法成型!
“该死!”莱瑞不甘心,又尝试了奥术冲击、冰霜射线,结果无一例外,所有需要依靠“固定法术模型”和“记忆施法流程”的法术,在屏障前都失去了效果。
赵桂斌也尝试着按照记忆中的一些“副本攻略”,寻找屏障可能存在的“能量节点”或“薄弱环节”。但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理论上可能是弱点的地方,都被更加密集和复杂的泰坦符文所覆盖、加固,根本无懈可击。
两人被迫停在屏障前,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不能靠记忆……不能靠攻略……那靠什么?”莱瑞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
赵桂斌没有回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回忆任何游戏内容,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屏障和周围的环境上。
他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努力去“感受”。
模型的泰坦能量与他自身的连接变得更加清晰。他不再试图去“分析”屏障的结构,而是去“倾听”它能量流动的“声音”。
渐渐地,他捕捉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规律。屏障的能量并非完全静止,它也在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宏大的节奏在“呼吸”。而在这片由纯粹秩序能量构成的死寂环境中,还存在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和谐”因素。
是风。
一丝极其微弱、不知从何处渗入神殿上层的、带着影月谷荒芜气息的微风。
这丝微风拂过屏障表面时,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金色光膜,竟然会产生一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如同水波般的轻微波动!
赵桂斌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莱瑞!”他低声道,“别用法术!尝试引导那丝风!用你最基础的元素感应,去引导它,放大它!”
莱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赵桂斌的意思。他放弃了所有复杂的法术模型,闭上眼睛,像最初学习魔法时那样,纯粹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去呼唤空气中那稀薄的风元素。
这很难,尤其是在这片秩序能量占绝对主导的区域。但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撕毁了代表“桎梏”的攻略,灵魂与这个世界魔法能量的连接变得更加纯粹,他竟然真的勉强与那丝微风建立了联系!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微弱的气流,让它缓缓拂过屏障表面。
与此同时,赵桂斌也将自己的精神力与模型的泰坦能量融合,不再试图对抗屏障,而是尝试去“同步”那因微风而产生的、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频率。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和冒险的尝试,要求两人对能量的掌控达到一种近乎本能的默契。
一次,失败。屏障只是微微波动。
两次,失败。莱瑞的精神力几乎耗尽。
第三次,就在莱瑞快要支撑不住,赵桂斌也感到精神力剧烈消耗时——
嗡……
模型的能量频率,终于与那被微风扰动的屏障波动,达成了刹那间的同步!
就在那一瞬间,坚不可摧的金色屏障上,那被微风持续拂过的一小片区域,光芒骤然变得稀薄、透明,如同融化的冰层般,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临时缺口!
“成功了!”莱瑞虚脱般地瘫坐在地,脸上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赵桂斌也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们没有依靠任何“攻略”,没有使用任何“技能”,仅仅是通过对环境的细致观察、对自身能力的灵活运用以及彼此间的默契配合,就突破了这道看似无解的屏障。
这无疑是他们踏入黑暗神殿以来,迈出的最具象征意义的一步。
“走!”赵桂斌没有耽搁,拉起脱力的莱瑞,两人迅速穿过了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缺口,正式踏入了黑暗神殿那神秘而未知的上层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