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一个文臣却沉喝一声,“为何要把我大乾的神兵利器,放到倭国去制造,你想私通敌国?”
他以为苏言想要把厂区迁址到倭国,顿时就给苏言安个私通敌国的罪名。
不过,他说完之后,原本想等着百官附和,没想到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你这种人,治好了都流口水。”苏言瞥了他一眼,就没有再理会他。
而是看向李玄道:“陛下,臣觉得倭国狼子野心,在我大乾安插那么多细作,盗窃大乾文化与技术,甚至还派人截杀大乾功臣,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请求陛下派兵攻打倭国,扬我大乾国威!”
听到苏言这话。
百官顿时脸色一变。
其实之前李玄提过攻打倭国,不过大家都觉得,没那个必要,毕竟打仗劳民伤财,如今大乾刚刚稳定,又与突厥在开战,兴修水利也要钱,哪还有多余的闲钱去打倭国?
最重要的是,打仗对于世家没有多少好处,大家自然不希望战火纷飞。
“陛下,臣觉得倭国向来对我大乾毕恭毕敬,哪怕安插细作,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变故,敲打可以,但攻陷真没必要!”崔闲道。
“我大乾向来属于礼仪之邦,如此蛮横行径,岂不让番邦笑话?”上官无极也说道。
这两个分别是四皇子和太子党派的领头人物,他们都达成共识,下面的那些文臣自然也跟着附和。
李玄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局面。
所以,他只是将目光看向苏言,意思就是你小子想打,就自己想办法说服这些人。
苏言扯了扯嘴角,对众人问道:“既然诸公说我大乾乃礼仪之邦,那敢问诸公,何为礼仪?”
“老夫不与你争论,以礼相待,是我天朝上国自古以来的行事风格!”经过之前数次教训,崔闲自知苏言的口才了得,自然不和这小子争论。
反正他们有理有据,大乾一直都是礼仪之邦,怎么可能主动出兵攻打别人?
“以礼相待?”苏言嗤笑道,“倭国都蹲我大乾头上拉屎了,你们一个个废物还在这里以礼相待?”
“苏言,你少在这里污言秽语!”崔闲沉喝一声。
“哼,倭国偷窃大乾农耕技术,安插细作窥探军情,看到马镫与复合弓之后,还想要挟持我去倭国,诸公对于这些狼子野心之辈,竟然还能做到以礼相待,那么在下想问,崔大人到底是大乾人还是倭国人,到底有没有把大乾当成自己的国家!”苏言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咄咄逼人道。
崔闲被苏言这般质问,脸色顿时一僵,气急之下直接脱口而出:“黄口小儿,你一介商贾也配议论国事!”
然而,他刚说完,其他文臣脸色猛地一变。
薛舜德脸色一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又稳住身形。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黑影,紧接着“啪”地一声,崔闲被扇得踉跄两步。
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
不仅是文臣们傻眼了。
就连李玄也都懵逼了。
“苏莽子,你在干什么!”李玄沉喝一声,他被惊得直接叫苏卫国的绰号。
“咳咳……陛下,这家伙骂我儿子,我这个当父亲的一时没忍住。”苏卫国挠了挠头,憨厚笑道。
不过心里却爽翻了天。
他以前打人,也都是被气急冲昏了头脑,打完之后还要承受责罚。
可这次他是早有预谋,之前苏言可是说过,让他随便浪,有他儿子的功劳兜底。
原来,这就是肆无忌惮的感觉。
好爽!
而苏言则是露出古怪之色,之前父子俩说要多惹事,把功劳给抵消掉,没想到自己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机会。
不过是不是有些太会抓时机了?
那崔闲骂的是自己,要打也要自己来动手吧?
没爽到。
可惜。
崔闲捂着已经被打肿的半边脸,脸上六分错愕,两分屈辱,两分怨毒。
他说完就已经反应过来,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苏卫国来打他,苏卫国可是大乾名将,他的身手崔闲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
崔闲立刻跪伏在地,哀嚎连连:“陛下,苏将军身为朝廷重臣,却在御前殴打朝廷命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而薛舜德见状,心里比苏卫国还畅快。
终于又有一个人被打了啊!
这段时间,大家虽然表面对他恭敬有加,可他能看出那深藏眼底的鄙夷。
因为只有他被苏言给打过,还不止一次。
如今,终于有人来陪他了。
哪怕不是被苏言打的,那也是被公然扇了脸,而且看样子受的伤比他还要重不少。
他心里顿时就舒坦了不少。
不过,薛舜德虽然心里畅快,还是第一个站了出来,附和崔闲:“陛下,苏家父子目无王法,这股风气不可助长啊!!”
“请陛下严惩!”
“请陛下严惩!!”
顿时,文臣跪了一大片。
李玄揉了揉生疼地眉头,瞪了讪笑地苏卫国一眼。
儿子不省心也就算了,老子现在也不省心。
“这么大把年纪,太不像话了!!”李玄沉喝一声,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臣见他不表态,全都跪伏在地给他施压。
“陛下,我爹也是爱子心切,请陛下看在臣为大乾立了这么多功劳的情况下,给我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臣愿意用功劳来抵!”
这时,苏言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
他这番话,差点让李威等武将没绷住。
这种话一般不是长辈给晚辈脱罪时说的吗?
在苏家父子这里,怎么反过来了?
而文臣们听到苏言这句话,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之前几次苏言打薛舜德,都是将功劳抵消。
很明显,这小子又想用功劳来抵。
不过,这个制度是文臣这边兴起的,最开始是因为想要给家里犯错的孩子,弄一个名正言顺免责的机会。
可现在,竟然成了苏言最大的王牌。
毕竟这朝堂之上,论挣功劳的能力,谁能抵得过他?
“诸公觉得,这个提议是否可行?”李玄饶有深意地看了眼苏言,然后扫视着众文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