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支由三千骑兵和三千步兵组成的狼胥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营地,如同一条凶恶的土龙,朝着一线天峡谷滚滚而来。
骑兵们挥舞着石矛和绑着石球的抛石索,发出嗷嗷的怪叫,充满了盲目的自信。
他们根本想不到,前方等待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疏于防备、可以任意欺凌的华胥部落,而是一个精心为他们准备的钢铁熔炉!
第三天正午,狼胥大军的前锋骑兵,毫无戒备地涌入了“一线天”峡谷。
狭窄的谷道使得队伍不得不拉长,骑兵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站在山顶隐蔽指挥所的林天,通过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
当看到大约两千骑兵和超过一半的步兵已经进入峡谷核心区域时,他果断下达了命令:
“引爆谷底炸药!封锁峡谷两端!”
“轰隆——!!!”
“轰隆——!!!”
“轰隆——!!!”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在狭窄的峡谷中炸响!
如同九天惊雷落地,巨大的声浪和强烈的震动瞬间席卷了整个谷底!
“唏律律——!”
战马何曾听过如此恐怖的声响?
刹那间,狼胥骑兵的阵型彻底崩溃!
受惊的战马发出凄厉的悲鸣,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疯狂地跳跃、甩动,将背上的骑士成片地甩落马下!
许多骑士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摔得筋骨折断,或者被受惊的马蹄践踏成肉泥!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
“我的马!控制住!”
混乱,极致的混乱!
落马的骑士与受惊的马匹互相冲撞、踩踏,惨叫声、马嘶声、爆炸的回响声混杂在一起,让峡谷变成了一个血腥的修罗场!
几乎在爆炸响起的同时,峡谷两端也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预先堆积的滚木礌石被推下,夹杂着点燃的火油罐,瞬间将峡谷的入口和出口堵死,并燃起了熊熊大火,彻底切断了狼胥大军的退路。
“放箭!”
随着陈飞一声令下,两侧山脊上瞬间冒出了无数黑影!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如同死亡的暴雨,从天而降!
这些箭矢并非胡乱抛射,而是精准地覆盖了峡谷中混乱的人群。
天部落老兵们展现出了精湛的射术,专挑那些试图重新组织队伍的头目、以及落马后依旧负隅顽抗的狼胥战士点名射杀。
华胥新兵们虽然准头稍差,但在老兵的带动和复仇怒火的驱使下,也奋力将箭矢射向仇敌。
狼胥战士试图用简陋的木盾抵挡,但在强弓劲弩的近距离射击下,效果甚微。
他们的石矛和抛石索,在此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根本够不着高高在上的伏兵。偶尔有零星的石块抛上山脊,也造不成任何威胁。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被困在狭窄谷地的狼胥大军,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头顶是索命的箭雨,脚下是受惊狂奔的马匹和同伴的尸体……士气瞬间崩溃!
“我们中计了!”
“快跑啊!”
“投降!我们投降!”
哭喊声、求饶声取代了战嚎。
许多狼胥战士绝望地丢掉了武器,跪地乞降。
而那些受惊的马匹,则在套马索和绊马索的帮助下,被逐渐分隔、控制起来。
战斗,从第一声爆炸响起,到峡谷内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狼胥战士被射杀,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当林天带着华胥凰和白鹿,在亲卫的护卫下走入一片狼藉的峡谷时,看到的是一副震撼的景象:谷底躺满了狼胥战士的尸体和受伤呻吟的俘虏,缴获的武器堆积如山,而更多的,是那些被集中看管起来、依旧惊魂未定的数千匹草原骏马!
一线天峡谷的惨败,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风暴,瞬间将狼胥部落从上到下的骄狂之气冻得粉碎。
当零星几个侥幸逃出死亡峡谷、魂飞魄散的溃兵,连滚带爬地逃回狼胥部落,将六千大军(包括他们引以为傲的三千骑兵)在狭窄山谷中被天部落如同宰杀牲畜般全军覆没的消息带回来时,整个狼胥部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死寂。
首领兀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直接打翻了手中的酒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那可是一万部落里最精锐的六千战士啊!
还有三千匹宝贵的战马!
怎么可能连敌人的面都没怎么看清,就葬送在了一个小小的山谷里?!
“天部落……那些会飞的怪物……还有地动山摇的雷霆……箭像雨一样密……”溃兵语无伦次的描述,更是加深了这种恐惧。
未知的武器,碾压级的战术,让所有听到的狼胥人从心底里感到寒意。
“完了……我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一位长老瘫坐在地,失神地喃喃自语。
往日里凭借武力嚣张跋扈、肆意欺凌周边部落的狼胥部落,此刻终于品尝到了踢到铁板的滋味。
那种基于绝对力量差距带来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部落中蔓延。
女人和孩子开始哭泣,男人们则面露绝望,往日里吹嘘的勇武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但兀术毕竟是一族之长,短暂的失神后,强烈的求生欲和一丝不甘让他强行镇定下来。
他知道,天部落绝不会就此罢休,报复性的打击随时可能到来!
“都慌什么!”兀术强作镇定,厉声喝道,“我们还有部落!还有十万族人!我们有三座城!立刻备战!”
他迅速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充满了仓促和混乱:
“将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男人,不!包括健壮的女人,全部征召起来!发给她们木棍、石斧,什么都行!临时招募三万人,协助守城!”
“剩下的四千正规军,立刻分散到三座土城(狼王城、牙城、骨城)中,依托城墙防御!”
“快!把所有的粮食都搬进城里!加固城门!快!”
命令下达,狼胥部落这台战争机器开始以一种畸形而慌乱的方式运转起来。
十万人口的部落,理论上能动员的兵力远不止于此,但仓促之间,他们只勉强凑出了三万四千人。
其中四千是尚有石矛、木盾和少量青铜武器的正规军,而另外三万人,则完全是乌合之众,很多人手里只有削尖的木棍、农具,甚至只是一块石头,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