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南下行动
京城码头的晨雾尚未散尽，一艘气派的官船已准备起航。萧景珩与沈清璃并肩站在船头，向送行的朝臣挥手作别。
“太子殿下此行，定要保重。”老丞相颤巍巍地行礼，“江南局势复杂，万事小心。”
萧景珩颔首：“丞相放心，本宫此行名为巡查漕运，实为体察民情，必不会惊动地方。”
话虽如此，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二皇子兵败后，其在江南的残余势力仍未肃清，更有传言说神秘组织“青云会”已改换门庭，投靠了新的主子。太子此行，实为深入虎穴。
登船后，沈清璃站在船舷边，望着渐行渐远的京城，心中五味杂陈。
“舍不得？”萧景珩走到她身边，轻声问。
沈清璃摇头：“只是觉得，这一去，怕是又要掀起不少风波。”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有你在，何惧风波？”
官船顺流而下，不日便驶入运河主干。两岸景色逐渐由北方的雄浑转为南方的婉约，稻田阡陌，小桥流水，俨然另一番天地。
这日午后，沈清璃正在舱内翻阅江南各州府志，忽然船身一震，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萧景珩警觉地起身。
片刻后，船长来报：“殿下，前方有官船拦路，说是漕运总督府的，要上船检查。”
萧景珩与沈清璃对视一眼。漕运总督李崇是他们的心腹，绝不可能无故拦船。
“让他们上来。”萧景珩淡淡道。
不多时，几个身着官服的人登上船来。为首的是个面生的官员，神色倨傲：“奉总督令，检查过往船只，还请行个方便。”
萧景珩不动声色：“李总督何时下的令？本宫离京前，并未听闻漕运有变。”
那官员面色微变：“阁下是...”
“大胆！”随行侍卫厉声喝道，“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跪拜！”
官员们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地：“下官不知殿下驾到，罪该万死！”
萧景珩冷冷道：“你们是何人属下？为何冒充漕运总督府的人？”
为首的官员颤声道：“下官...下官是扬州通判王明，奉...奉刘知府之命，在此拦截可疑船只。”
“刘知府？”沈清璃挑眉，“可是扬州知府刘成？”
“正...正是。”
沈清璃与萧景珩交换了一个眼神。刘成是二皇子的旧部，二皇子兵败后，他上表请罪，声称是受胁迫才依附二皇子。皇上念其治理扬州有功，准其留任戴罪立功。没想到，他竟敢私自设卡拦截船只。
“刘知府为何要拦截船只？”萧景珩问。
王明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沈清璃柔声道：“王通判，你若是如实交代，殿下或可网开一面。若是隐瞒...”
王明冷汗直流，终于道：“刘知府说...说近日有朝廷钦差暗访江南，要我们拦截所有可疑船只，特别是...特别是从京城来的。”
萧景珩冷笑：“好个刘成，消息倒是灵通。”
沈清璃却听出蹊跷：“刘知府如何知道朝廷派了钦差？”
王明摇头：“下官不知，只听说是...是青云会传来的消息。”
青云会！果然与他们有关！
打发走王明等人后，萧景珩立即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刘成不能再留了。”他沉声道。
沈清璃却道：“暂且留着他，或许能引出更大的鱼。”
船继续前行，三日后抵达徐州境内。
这日傍晚，船泊在徐州码头补充给养。沈清璃站在船头，望着江上往来船只，忽然系统界面一阵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与“重生之源”契合度87%】
沈清璃心头一震。重生之源？那不是她穿越时系统提到的能量核心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怎么了？”萧景珩注意到她的异样。
沈清璃强自镇定：“没什么，只是有些晕船。”
她望向雾气朦胧的江面，只见一艘乌篷船悄然驶过，船头立着一个蓑衣老者，正望向他们这边。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清璃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那老者向她微微颔首，随即驾船消失在雾气中。
“刚才那艘船...”沈清璃急忙指向老者消失的方向。
萧景珩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却只见茫茫江面：“什么船？”
沈清璃心中惊疑不定。那老者显然不是普通人，难道他与重生之源有关？
当晚，沈清璃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来到甲板。月色如水，洒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王妃也睡不着？”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璃回头，见是随行的老御医林清源。林太医年过花甲，是太医院院判，此次奉命随行，照料太子夫妇起居。
“林太医。”沈清璃微微颔首。
林太医走到她身边，望着江面：“江南的月色，总是带着几分朦胧，不像北方那般清朗。”
沈清璃心中一动：“林太医是江南人？”
“老朽祖籍杭州。”林太医微笑，“年少时离乡，如今已有四十余载未归了。”
“那太医可听说过‘重生之源’？”
林太医手中的药箱微微一颤：“王妃从何处听闻此物？”
沈清璃察觉他的异样，不动声色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说是江南的一种秘宝。”
林太医沉吟片刻，低声道：“王妃，此地不是说话之处。”
二人来到沈清璃的舱房，林太医确认四下无人，才低声道：“重生之源，乃是墨家至宝。传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但老朽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
“墨家？可是墨渊的那个墨家？”
林太医点头：“正是。墨家世代行医，重生之源是他们祖传的秘宝。二十年前墨家覆灭，此宝也就不知所踪。”
沈清璃心中震惊。她的系统与墨家秘宝有关？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林太医与墨家...”
林太医长叹一声：“老朽的师父，曾是墨渊的师兄。墨家覆灭后，师父隐姓埋名，将医术传于老朽。”
“那太医可知墨渊是否真的死了？”
林太医摇头：“当年墨家大火，找到的尸首已面目全非，只凭衣饰断定是墨渊。但师父始终不信，他说墨渊医术高超，绝不会如此轻易葬身火海。”
沈清璃若有所思。若墨渊真的没死，那青云会与他的关系就更加复杂了。
次日清晨，船即将起航时，岸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少女的哭喊声传来。
沈清璃走出船舱，只见码头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正被几个壮汉拉扯。
“怎么回事？”她问船上的水手。
水手低声道：“是漕帮的人在抓逃奴。这姑娘说是被卖到妓馆，偷跑出来的。”
沈清璃蹙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
她正要下令干涉，忽然系统再次发出警告：
【检测到高能量反应，与目标距离不足百米】
沈清璃心中一动，望向那个少女。难道...
“住手！”她高声喝道。
壮汉们一愣，见是官船上的人，不敢造次。为首的一个疤脸汉子拱手道：“这位夫人，这丫头是我们醉红楼买来的，偷了东西逃跑，我们只是抓她回去。”
少女哭喊道：“夫人救命！我是被他们拐卖的！他们杀了我爹娘！”
沈清璃冷声道：“既然各执一词，不如报官处理。”
疤脸汉子面色一变：“这等小事，何必惊动官府...”
“本宫说，报官。”沈清璃亮出身份令牌。
“太...太子妃！”众人吓得跪地叩首。
沈清璃命人将少女带上船，那几个壮汉不敢阻拦，仓皇离去。
船舱内，少女跪地谢恩：“民女苏小小，谢太子妃救命之恩！”
沈清璃扶起她，仔细打量。这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眉清目秀，虽然衣衫破旧，但举止不俗，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女儿。
“你说你是被拐卖的？”
苏小小垂泪道：“民女本是苏州苏家的女儿。一月前，家中突遭变故，爹娘惨死，我被人牙子拐卖到徐州...”
“苏州苏家？”沈清璃心中一动，“可是那个医药世家苏家？”
苏小小惊讶：“太子妃知道苏家？”
沈清璃点头：“本宫与苏老爷子有一面之缘。”她想起当初求取七叶灵芝的情形，心中唏嘘。
苏小小泣不成声：“爷爷他...他也遇害了！”
沈清璃震惊：“怎么回事？”
“一月前，一群黑衣人闯入苏家，见人就杀。爷爷将我藏在密室里，才逃过一劫。”苏小小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爷爷说，若他遭遇不测，让我带着这个去找...找墨爷爷。”
沈清璃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与青云会的标志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墨爷爷？可是墨渊？”
苏小小点头：“爷爷说，只有墨爷爷能解开玉佩的秘密。”
沈清璃心中波涛汹涌。苏家的灭门，显然与青云会有关。而这块玉佩，很可能与重生之源有关联。
她命人安顿好苏小小，立即去找萧景珩商议。
“墨渊果然没死。”萧景珩听完叙述，神色凝重，“苏家灭门，定是因为他们与墨渊的关系。”
沈清璃把玩着玉佩：“苏老爷子临终前让小小去找墨渊，说明墨渊仍在江南。而且...”
她将系统检测到高能量反应的事告诉了萧景珩。
“重生之源...墨家秘宝...”萧景珩沉吟，“清璃，你觉得这与你...的来历有关吗？”
沈清璃摇头：“我也不确定。但系统既然对此有反应，必有关联。”
二人正商议间，忽听舱外传来一声惊呼。
“有刺客！”
萧景珩立即拔剑护在沈清璃身前。只听舱外刀剑相交，显然已经交上手。
片刻后，墨影来报：“殿下，刺客已全部制服，但...都服毒自尽了。”
沈清璃与萧景珩走出船舱，只见甲板上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
“是冲着苏姑娘来的。”墨影道，“他们试图潜入苏姑娘的舱房。”
沈清璃蹙眉。对方消息如此灵通，显然在船上有眼线。
她忽然想到一事，快步走向船头，望向江面。只见那艘乌篷船又出现在不远处，蓑衣老者依然立在船头。
这次，老者向她招了招手，随即驾船向下游驶去。
“跟上那艘船！”沈清璃立即下令。
官船调整方向，跟着乌篷船向下游驶去。约莫行了一个时辰，乌篷船驶入一条支流，在一片竹林前停下。
老者下船，向官船方向望了一眼，随即走入竹林。
“要跟上去吗？”萧景珩问。
沈清璃点头：“既然他引我们来此，必有所图。”
她命大部分侍卫留守船上，只带着墨影和几个精锐暗卫，与萧景珩一同下船，走入竹林。
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茅屋。老者站在屋前，已脱去蓑衣，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容。
“老朽墨渊，恭候太子、太子妃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