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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壳里开始长出新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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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望着溪滩上歪歪扭扭的石子字,眼底泛起潮意。

阿福的圆石子嵌进沙里,“何为对?”三个字像三枚小钉,扎得她心口发颤;小桃的尖石刻着“谁来定?”,石棱划破沙面的痕迹,倒比先生教的簪花小楷更有棱角——那棱角在阳光下投出细长的影,仿佛大地也在咬牙刻字。

“阿福,这‘对’字的横,怎么比昨天学的短?”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拨了拨那颗圆石,沙粒簌簌滚落,带着晨露微凉的触感。

阿福的脚趾在沙里蜷成小团,发辫上沾的草籽簌簌往下掉:“先生说过,字是活的,像山溪——山溪转弯,字也该转弯。”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林昭然耳际,针叶刮过鬓边,留下一丝清涩的绿意。

她忽然想起初到南荒时,这些孩子还只会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人”字,横平竖直得像刻在碑上;如今倒敢让“对”字的横拐个弯了。

她解下腰间的桑皮纸囊,竹扣“咔嗒”一声弹开,纸页间飘出半片干蕨——那是三个月前阿福第一次写出完整“问”字时,夹在纸里的。

枯叶轻拂过指腹,脆而微痒,带着旧日墨香与山野的干燥气息。

“小桃,去取墨板。”她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溪边的蜻蜓,翅膀振颤的嗡鸣正贴着水面掠过。

小桃的竹篮撞在溪石上,溅起一串水珠,凉意溅上林昭然的小腿,湿漉漉地贴着布裙。

她接过墨板,松烟墨的清苦混着沙粒的腥气钻进鼻尖,指尖蹭到墨块边缘,粗糙的颗粒感让她想起昨夜雨后泥土的质地。

阿福趴在她膝头看拓印,发顶的小揪揪扫过她手背,痒得她嘴角直往上翘:“先生,这字拓下来,能寄给程叔叔看吗?他说要把南荒的字刻进吏部的石板里。”

“自然要寄。”林昭然用竹片压平纸角,墨迹在桑皮纸上晕开,像春芽渗出枝头,“程叔叔见了,说不定要把‘何为对?’刻在大理寺的照壁上。”

三日后卯时,林昭然正往《童子问章》里夹干桂花——这是王婶今早送来的,说能防虫蛀,花瓣金黄,捻碎时溢出甜暖的香气——竹门忽然被拍得“咚咚”响。

她放下笔,起身拉开竹闩。

开门的是村东头的周嫂,怀里抱着五岁的小女儿巧巧,布裙下摆沾着草屑,鬓边的野花蔫得打卷,花瓣垂落时蹭过门槛,留下一抹将枯的紫红。

“林先生……”周嫂的手指绞着裙角,指节泛白,“巧巧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非问我‘为啥女子不能考秀才’。我……我答不上来。”

巧巧从母亲怀里探出头,眼睛亮得像沾了晨露的野莓,呼吸带着奶香与薄荷糖的气息:“先生,我能考秀才吗?我会背《千字文》,阿福说秀才要会背书。”

林昭然蹲下身,与巧巧平视。

小姑娘的布衫前襟沾着饭粒,是新换的,浆洗得发硬——周嫂定是天没亮就起来给女儿收拾。

她摸出怀里的素纸,笔尖在纸角点了点:“巧巧,先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好不好?‘周’字像片小房子,‘巧’字有个‘工’,像你娘绣花的针。”

巧巧的手指覆在她手背,暖乎乎的,指甲边缘有些毛刺,却坚定地跟着她一笔一划移动:“写了名字就能考秀才吗?”

“写了名字,就能问更多的问题。”林昭然将纸递过去,见周嫂的指尖在纸边轻轻摩挲,指腹的茧子蹭得纸页沙沙响,“等你能问‘为何不能’,就离‘能’不远了。”

午后蝉鸣渐起,树影斜铺在院中,热浪裹着青草蒸腾的气息扑面而来。

程知微的信鸽扑棱着落在窗台上,羽翼抖落几根细羽,飘在案头。

林昭然解下鸽腿上的竹筒,竹节里的纸卷还带着体温——定是他刚写完就塞进去的。

“大理寺今日审了桩怪事。”程知微的字迹如刀刻,“百姓因‘默立不语’被拘,主审官翻遍律条找不着由头。偏有个老书吏翻出本《仁政旧典》,说‘心诚即安’。那典我见过,百年前就束之高阁了。主审官想了半日,竟放了人。”

信末画着个简笔的书吏,正坐在檐下抚律书,旁边注着:“他说‘我不是改律,是想起还有这一条’。昭然,旧壳裂了,新芽是从老根里长出来的。”

她忽然记起去年冬夜,她曾托程知微转呈一份《南荒童问录》,其中就有孩子写的:“秀才考谁定?百姓能不能说话?”当时只当是一笑,如今看来,那薄薄几页纸,或许已在某处掀起了风浪。

黄昏时柳明漪的绣娘到了,竹篮里装着匹靛蓝色的绡。

林昭然展开一看,绡上的暗纹在暮色里忽隐忽现,凑近些,能看见极细的银丝绣着“尔俸何来?”四个字,指尖拂过,银丝硌得指腹发疼,像有细针在无声叩问。

“这是‘影问绡’。”绣娘的声音压得低,像怕惊着什么,“柳娘子说裁成官服内衬,低阶吏员穿了,更衣时就能看见胸口的字。前日有个县丞穿了,整夜没睡,第二日就开仓济贫,说‘不是我愿,是衣促我醒’。”

林昭然指尖仍残留银丝的触感,仿佛有人正轻叩心门。

她想起柳明漪初遇时,总把绣针藏在袖中防身,如今倒用绣针在人心上扎眼了。

“告诉柳娘子,”她将绡重新卷好,放入檀木匣,“这针脚,比我写的策论有用。”

外头虫鸣渐歇,檐角悬着的一粒露水终于坠下,在石阶上摔成碎星。

她合上窗,烛火晃了晃,映得墙上影子轻轻颤动——像谁在无声叩问。

待她再抬头,更鼓已敲过九响。

夜漏十刻时,山风裹着松涛撞进窗棂。

林昭然点起答心烛,烛泪在陶盏里堆成小丘,温热的蜡油滴在指尖,微微发烫。

案头新到的京报摊开着,头版赫然写着“《求问诏》拟改”——原句“朕体察民情”,竟变成了“朕待民一问”,末尾还添了“问者不必惧,答者不可欺”。

她翻到中页,裴怀礼的奏疏被红笔圈了又圈:“臣近日批文,改‘依例’为‘宜如何’。”字里行间的墨痕晕开,像要挣破纸背。

这几日,她总觉得有人在门外轻叩,开门却只见山雾茫茫。

此刻烛火忽的一跳,将“宜如何”三个字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摇晃晃的,倒像无数只手在叩门。

林昭然吹灭烛,黑暗里,她听见山那头传来若有若无的铃声——她记得沈砚之曾说过,那铜铃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每逢风雨将至,便会自鸣——如今听来,竟与南荒竹哨同调。

后半夜落了场细雨。

林昭然披着蓑衣去看陶瓮,雨丝打在蕉叶上,“沙沙”的像谁在低语,凉意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转过山弯时,她忽听见溪滩传来细碎的响动——是阿福和小桃?

她放轻脚步走近,见月光下,几个孩子正蹲在溪边,用石子垒起矮矮的案几,捡了满把的青桐叶铺在上面。

阿福的小手里攥着块白石子,正往叶上画什么,雨丝落上去,将字迹晕成淡青的雾。

林昭然站在松影里,没敢惊动他们。

她望见那白石勾出一个圆圈,中央一点——像极了她曾在古籍上讲过的“太极生两仪”。

“我们在画‘问席’。”小桃抬头,雨水顺着她的刘海滴落,眼里映着微光,“先生说,将来大家围坐一圈,不分尊卑,轮流发言。”

林昭然怔住。

那是她三个月前随口所说的一个梦,原以为不过是一阵风,却不料已被稚嫩的手,一笔一划,种进了泥土。

雨丝顺着蓑衣垂落,滴在她脚边的水洼里,荡开一圈圈涟漪——那涟漪里,仿佛已经映出了明日的“问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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