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斯回到宿舍，还没关上门，衣服就沈霖被扒了下来。
他拉上宿舍门，觉得自己的恶趣味越来越严重。
分明之前还能伪装成一个乖孩子。
嗯，好像也不太乖。
沈霖赞叹地戳了下阿发斯胸口。
指尖感受到的心跳仿佛有意在模仿常人应有的频率，规律的像是机器人设定好的固定程序。
“真的一点伤口都看不出来了。”
沈霖接过阿发斯带回来的晚饭，忽然苦恼，“不过以后总不能不让你在大家面前吃东西。”
毕竟是尸体，即便其他生命体征能够模拟，进食排泄之类的生理活动想要模拟还是太过为难。
他不禁感慨，“还好你的异能能制造幻象，不然就麻烦了。”
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第二位复活的亡灵就如此有用。
这么想着，第二天一早，走出宿舍楼撞见已经恢复常态的林亦，沈霖刚喊了个名字。
一只花盆从天而降。
“小心！”
这次沈霖有了时间躲避，那道提醒似乎早在花盆落下之前就已经喊出。
沈霖退后一步，眼睁睁看着花盆几乎贴面砸到自己脚下，瓦片土块飞溅，原本干净的裤腿又一次变脏。
他有点气闷，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鞋子，“这也是漫画意识在实行肃清和剧情补全？”
[是的]
原世界线中丑人鱼一共杀害五人，不出意外的话，除去昨日人鱼暴走和今日花盆，他这段时间估计还要直面三次杀机。
希望不要再把他弄脏了。
沈霖委屈地甩了下小腿，看向提醒声传来的方向。
男孩正抱着笔记本，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怒瞪地上一地碎片。
毛茸茸的黑色卷发随风晃动，让人不禁手痒想要揉搓几下。
[铭瑄，《恶渊》男二，异能学院中唯一一位年仅十岁就觉醒异能的人，后期因异能特殊性精神崩溃，异化成恶魔，死在男主手中]
特殊异能？
对于铭瑄，沈霖意外有些印象，在他混乱的记忆中，他记得这个孩子是被当作瘟神的存在。
也曾是齐黎最关注的一个孩子。
因为他的异能，所有即将降落在他身上的危险都会随机落在周围人头上，越是与他亲近越是危险。
正因此原世界线中，原本应是丑人鱼嘴下第三个死者的他逃过一劫。
所以花盆本来是要落在铭瑄头上？
沈霖不由感叹，似乎剧情总会以别扭的方式试图走向正轨。
“系统，漫画意识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你可以将其当作是你们世界的神明，不过更准确来说它算是操控漫画世界进程的核心系统]
[肃清行为换种说法就是系统实行自主排查后更新补丁，清除外来bug]
沈霖走向和林亦表情几乎如出一辙的男孩，“所以那位被称为老贼的作者又是怎样的存在，他是真正的神明？”
[不，他只是观测者，你可以认定他为仅有阅览权限的系统程序员]
“那么他的想法能够影响这个世界吗？”
[很遗憾，正因为他做不到，本系统才会出现]
这样啊，看来漫画意识比他想得还要死板。
沈霖站定，俯下身，揉了把心心念念的卷毛，“刚刚谢谢你。”
总会被粉丝戏称为男主儿子的男孩仰起头，圆滚滚的眼睛眸色很浅，眼神却是属于成年人的神色。
“你不用谢我，本来那个花盆是要砸到我身上的。”
他晃了下脑袋，试图躲开沈霖的蹂躏，“我会提醒你是因为感知到了危险会落在你头上，如果真的要说谢的话，应该是我谢谢你。”
他努力解释，像是在告诫沈霖离他远点，“而且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
沈霖又揉了两下手感异常蓬软的发丝，“嗯，所以你的异能是什么？”
见他置若罔闻，铭瑄皱眉，加重了前两个字的咬音。
“死亡替换。”
沈霖真心夸赞，“很不错的异能。”
如果能自控就好了，这样他就能“被迫”得到想要的亡灵。
系统默默冒泡。
[男二不能死亡]
沈霖很是委屈，“都说了我不是杀人狂，我可是深爱着人类啊。”
正因此才会觉醒这样的异能不是吗？
让死去的人类“复活”的异能。
感知到沈霖的内心活动，系统无法判定真假，它只能再次提醒。
[请宿主专注任务，防止世界再次崩塌]
听起来像是在威胁他。
沈霖耸肩，朝铭瑄笑道，“对了，好像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沈霖，是这周新生。”
铭瑄紧了紧怀里的笔记本，语气严肃。
“铭瑄，只比你早一周来到恶渊，还有我并不觉得我的异能不错，请不要故意调侃我。”
“这不是调侃，”沈霖为自己辩解，“如果能够控制，这样的异能感觉会很厉害，比如把死亡替换到恶魔身上。”
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个十岁小孩，听到这样的认同，铭瑄压下勾起的嘴角，一本正经点头。
“我会努力的。”
沈霖终于愿意放开卷毛，“嗯，我相信你。”
哄孩子似的语气。
林亦总觉得莫名熟悉，似乎昨天这个人也是这个语气。
他围观半晌，抬头，敞开的宿舍窗口空无一人，“刚刚好像突然起风了。”
不合时宜的强风。
林亦狐疑，“有人想杀你？”
铭瑄对上林亦色调浓艳的血瞳，自以为没人发现，悄悄缩了下身体，躲到沈霖身后。
“不，应该只是偶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异能的原因，觉醒异能后我经常会碰到危险，虽然最后都是别人替我承受了。”
他垂眸，避开林亦过于尖锐的视线。
这样刻意的回避，这几天来林亦都已经习以为常，他点了下头，打消了继续探究的念头。
原本称得上同病相怜的男主男二这一次初次见面似乎算不上愉快。
对于这样的现状，沈霖喜闻乐见。
原漫画中因为铭瑄，林亦不仅愈发被人排斥，还因此时常代替铭瑄遭遇危险。
由此产生的问题剧情不少。
两颗不定时炸弹暂时还是分开比较好。
等沈霖处理好花盆，换好衣服来到教室时已经临近上课。
米蕾娜一进门便看到昨天逃了一整个下午课程的沈霖正一脸乖巧地看着自己。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问题学生。
暗自在心里给沈霖画上重点关注的记号，米蕾娜不再被那张脸蒙蔽。
“沈霖，解释下昨天下午你去哪里了？”
有路雅心的例子在前，沈霖编理由编得相当理直气壮。
“昨天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回宿舍休息了。”
听上去不像说谎。
连林亦都开始回忆昨天和沈霖分开前沈霖的状态。
好像过于兴奋？
米蕾娜视线滑过路雅心，同样没有怀疑，她拍了下手让众人涣散的意识集中到她身上。
“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不过昨天是次不错的体验，你们应该都明白了即便觉醒异能，你们依然和普通人一样，在恶魔面前处于绝对的弱势。”
“甚至有的异能根本无法正面面对恶魔。”
有人举手，“那老师像那些拥有辅助类异能的人是不是就可以躲在别人身后。”
他问这个问题或许并不带恶意，但听在路雅心耳中，却觉得他仿佛在谴责她太过无能。
明明只是躲在别人身后的治愈系异能者，却连给人疗伤都觉得害怕。
这难道不就是个废物吗？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直到现在只要一使用异能，她的大脑仍会无端发出嗡鸣。
那场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凌迟或许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她才能遗忘。
米蕾娜不怎么喜欢这种说法，她眉头紧锁，“不，所有异能者都需要战斗，只是战斗的方式各有不同。”
“所以在未来的一个月里，就请你们找到自己的战斗方式，并找到能够托付生命的同伴。”
“因为一个月后的考核会将你们以小队形式分配到各个战区，亲身体验与恶魔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