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微微抬起头,那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甘和怨恨的光芒,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简文钧自然注意到了阮清的小心思,微微眯了眯眼。
无论他如何厌恶,嫌弃简悦,可在外人眼里,简悦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能让人察觉他的心思。
即便这次阮清对简悦动手,背后有他的推波助澜,可阮清竟敢背着他对简悦擅自行动,明显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简文钧正好趁机好好敲打敲打她。
而且,刚才叶晗影也说了,要是简悦真出了什么事,她就会将手中的股份捐出去。
那些股份可是他这么久以来精心筹谋、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要是就这么化为泡影,那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所以,他不但不能去弄死简悦,甚至还得期望简悦最好留一口气,千万别死了。
否则要再弄到叶晗影手中的股份,怕是有些麻烦。
思及此,简文钧担心阮清再做出什么蠢事来,冷声警告道:
“你可别忘了,简悦也是我女儿?就算我再不喜欢她,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该对她下手。在这个家里,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他需要的是一个温柔顺从的菟丝花,只需要阮清乖乖听话,全心全意地伺候好他就行,并不需要她有太多的小心思。
这次他必须打消阮清心里那些不该有的算计和念头,别想着能越过他去。
阮清闻言,依旧满脸的不甘心,那紧皱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说道:
“可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就放弃了?明明这次是最好除去简悦的机会......”
阮清可不觉得简文钧对简悦有什么父女之情,毕竟之前那么多次在阮茵茵和简悦之间,简文钧都是选择偏心阮茵茵,足以见得简文钧是打心眼儿里讨厌简悦。
唯一的让简文钧舍不得对简悦下手的原因,可能就是简文钧是对叶晗影还有情,所以才想放过这次除去简悦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阮清心里就像被一团怒火燃烧着,心有不甘,眼底的怨毒和嫉妒更像是生根发芽一般,疯狂地野蛮生长,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简文钧似是看出了阮清心中的不甘和算计,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警告道:
“简悦的事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擅作主张。我警告你,之后你再没有我的允许擅自行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简文钧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让阮清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微微垂下眸子,心里虽然依旧愤愤不平,但表面上只能暂且先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放心啊,我不会了。以后我一定都听你的安排。”
简文钧闻言,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
叶晗影从公司出来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简悦出事的地方,和池野一起寻找简悦的下落。
“悦悦有消息了吗?”一见到池野,叶晗影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声音带着急切的问道。
池野只觉喉咙干涩得像被烈火炙烤过,他艰难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嘴唇上甚至起了一层白皮,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皲裂。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那简单的摇头动作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那原本明亮而有神的双眸此刻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丝生气。
整个人像是被一层浓浓的阴霾所笼罩,周身散发着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
“没有!”池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那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简悦坠崖的一幕,如同噩梦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放映。
眼睁睁的看着简悦和邢枭在他眼前,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坠下山崖。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他的世界瞬间崩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裂,碎片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他想大声呼喊,想冲过去抓住简悦,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双腿也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可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简悦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那深不见底的山崖之下。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痛得他几乎昏厥过去,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悦悦,要是我能早点儿赶到,她也不会......”池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话语哽咽在喉间,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
天知道,眼睁睁地看着简悦坠下山崖,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无数次的自责与懊恼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在心中无数次地怒吼:为什么不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要是他能再快那么一点点,或许就可以抓住简悦的手,将她从悬崖边拉回来。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简悦生死未卜,而他,到现在还没有查到她半点儿消息。
叶晗影只觉一阵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身体微微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树干,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地嵌进了墙壁里。
自简悦坠崖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她真的怕.......
怕再也见不到简悦那灿烂的笑容,怕再也听不到她那清脆的声音,怕她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