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工地宿舍门口散落着十几双全新的登山鞋,鞋里塞满风干的槐树叶,叶面上沾着青灰色粉末,就跟2017年地质队仪器上的粉末一模一样。
张建军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突然想起赵道长的话:“木鱼声断,则脉气泄。”
当天,张建军就带着工友去雪山洞找赵道长,可到了道观门口,几个人都愣了,道观大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他们往里走,正殿供桌上的景象让张建军心里一沉。丘处机留下的阴沉槐木鱼放在正殿供桌上。裂缝比之前赵道长说的裂缝宽了不少,缝里卡着片槐树叶,叶尖卷着,像被什么东西捏过。
“去底层看看!” 有个工友喊了一声,几个人打着手电往最底下的洞窟走。刚到最底层就看到,铁门上裂了道缝,从缝里能看见黑漆漆的洞底,隐约能看见锁链晃动的影子,还有“沙沙”的翻纸声。
有个刚入职的年轻工友,年轻好奇,又仗着胆大眼尖,凑到缝跟前想往里看。没等看两秒,他突然尖叫:“手!青灰色的手伸出来了!”
众人赶紧举着手电往缝里照,可里面除了黑漆漆的石壁,啥都没有。地上多了块碎木片,捡起来一看纹理,是阴沉木的,正是从木鱼上掉下来的。
张建军这时候也不敢不信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走!赶紧走!
当天下午,他就带着整个施工队撤了,挖了一半的隧道就那么搁着。后来有人在洞口围了圈铁丝网,挂了块 “地质危险” 的牌子,可磻溪镇的村民都知道,那牌子就是个幌子 , 真正危险的,是雪山洞底下压着的七煞妖脉。
再后来,有人曾经特意去查过徐鸿渐的事,翻遍了史料,只在《宝鸡县志》里找到一句简短的记载:“嘉靖间,鸿渐于磻溪补丘处机七窟,镇七煞妖脉,后不知所踪。”
继续往下翻,发现清代修县志的人加了段小字批注,写的是,“光绪二十一年,洞底铁门响,山民见青手出,守观人敲木鱼,声断,遂闭观三年。”在光绪年间,这青灰手的怪事就发生过,还因此关闭了三年道观,后来才重新开放的。
早在2009年,雪山洞已成当地人口中的“禁地”。
那年夏天,有位灵异博主“鬼市先生”带着团队来雪洞探险,还拍了条短视频发在网上。
视频里,他站在道观前,手里翻着本《宝鸡金石录》,指着底层洞窟的铁门说:“丘处机凿洞镇脉,徐鸿渐立碑补法,今天晚上,我就蹲在这儿,看看青灰手到底是什么,顺便找找那只槐木木鱼。”
视频火了,评论区全是催更的,可“鬼市先生”没再更新过。
半个月后,团队成员小雅在网上发了条长文,说那天晚上出了怪事。
当天他们在道观旁搭了帐篷,刚入夜,就听见道观里传来“笃、笃、笃”的木鱼声,节奏很慢,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们到了陈仓就查过了,守观人赵道长半年前就被家人接走了。听说赵道长突然疯了,嘴里总念叨“木鱼要断了,青手要出来了”。
“鬼市先生”觉得这木鱼声应该是有人在恶作剧,带着两个队员进道观查看,留小雅在帐篷看守设备。
小雅在长文里写:“木鱼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帐篷外。我掀开帘看,道观门口站着个穿道袍的侧影,背对着我,手里拿的木鱼是黑褐色的,就是丘处机留下的那只!可月光照在他身上,没有影子,脚边只有青灰色的雾。”
小雅吓得不敢出声,悄悄缩回帐篷,一直等到这个侧影消失,她立刻给“鬼市先生”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嘟嘟的背景音里除了有有“滋滋”的电流声,还隐约有锁链响。
小雅知道出事了,她赶紧往道观跑,可她刚到门口,就听见底层洞窟传来“哐当”一声,像铁门被撞开的声音。
小雅当时犹豫了,可最后她还是咬着牙进了道观。进去一看,“鬼市先生”和两个队员不见了,供桌上的木鱼翻倒在地,裂缝彻底断成两半,碎木片上沾着青灰色粉末,还有个模糊的手印,和碑文中的“青手”一模一样。
小雅在道观石阶上找到“鬼市先生”的手机,相册里多了三张照片:第一张是底层洞窟的铁门,缝比白天宽了不少。第二张是铁门后的洞底,锁链缠着块青灰色“石头”,石头上有手印。第三张最清楚是一只青灰色的手抓着木鱼,木鱼裂缝里似乎塞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