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国家握在手里？”
陆峰重复着这句话。
他听懂了陆卫国的意思。
这是在招揽他。
在见识到他把哈尔滨搅得天翻地覆之后，这支神秘的“利剑”部队，想让他加入。
“我只是个山里出来的猎户，哪有资格被国家看上。”陆峰的语气很平淡。
“你不是猎户。”陆卫国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你在靠山屯以一己之力杀光整个狼群开始，你就不是了。”
“你懂战术，懂伪装，懂潜行，懂格杀。你甚至，还懂俄语。”
“你在领馆里，用酒杯当武器，掀翻茶几做掩护，破窗而出，声东击西，最后成功拿到情报。这一系列的操作，行云流水，滴水不漏。这不是一个猎户能做出来的。”
“陆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陆卫国的眼神，像两把刀子，要刺进陆峰的灵魂深处。
这是父子重逢以来，他问出的，最尖锐的一个问题。
房间里的空气，再次凝固了。
旁边的岚，能感觉到陆峰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了。
陆峰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在了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面前。
其他人只关注陆峰的强大，而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对脱胎换骨般的儿子不产生怀疑。
重生。
这是他永远无法解释的秘密。
他沉默了。
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的措辞。
他不能承认，但也不能完全否认。
看到陆峰的沉默，陆卫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没有再逼问下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陆卫国缓缓说道，“就像我，对你们隐瞒了五年一样。”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也不管你经历了什么。”
“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儿子。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的骨子里，刻着和我们一样的，属于这个国家的烙印。”
“这就够了。”
陆卫国的话，让陆峰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没有再追问。
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信任。
“‘利剑’部队，到底是干什么的？”陆峰问道。
他决定，先了解清楚这个组织。
“刚才秦政委已经说了，我们是扫屋子的。”陆卫国解释道，“我们处理的，都是常规力量无法处理，甚至无法理解的事件。”
“比如，‘神之血’。”
听到这三个字，陆峰的眼神变了。
“你们了解它吗？”
“和它打过很多次交道了。”陆卫国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那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它能让生物发生变异，变得狂暴，强大，失去理智。”
“你在长白山遇到的那头变异巨蟒，还有那个叫伊万的苏俄特工，都是它的产物。”
“而‘乌鸦’组织，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克格勃，一直在疯狂地寻找它，试图把它变成武器。他们把这东西，叫做‘赤色水银’。”
陆峰静静地听着。
这些信息，和自己掌握的，基本吻合。
“那‘青铜之骨’呢？”陆峰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青铜之骨’，是比‘赤色水银’更危险。”陆卫国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如果说‘赤色水银’是能量，那‘青铜之骨’，就是承载能量的……‘载体’。”
“载体？”这个词，陆峰无法理解。
“我们也是在最近才刚刚摸到一点门道。”陆卫国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美国人在几年前的朝鲜战场上，就已经接触到了‘青铜之骨’。”
“他们的‘衔尾蛇’部队，带走了一块碎片。”
“从那之后，他们的材料学，航天技术，生物科技，都出现了爆炸性的发展。”
“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破解了‘青铜之骨’里的部分‘规则’，并且，应用到了现实中。”
陆峰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想起了前世看到的那些，远超时代的科技。
难道，都和这东西有关？
“所以，我当年的任务……”陆卫国看着陆峰，终于说出了他‘牺牲’的真相。
“早在半岛战争爆发之初，我所在的部队，接到了一项绝密任务。就是潜入北朝，追查‘衔尾蛇’部队和‘青铜之骨’的下落。”
“为了彻底切断我和过去的联系，为了让敌人相信我已经死了，组织上为我伪造了‘牺牲’的档案。”
“从那天起，‘陆卫国’就死了。活着的，只有一个代号‘幽灵’的特工。”
“我在半岛追查了整整三年。朴在奎，就是我在执行任务期间，救下的。”
“后来，任务结束，我被调回国内，加入了新成立的‘利剑’部队，专门负责处理这类事件。”
陆峰终于明白了。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父亲的“牺牲”，朴在奎的获救，“青铜之骨”的出现，还有“利剑”部队的存在。
这一切，都围绕着那个长白山的终极秘密。
“为什么不告诉我妈？”陆峰问道。
“不能说。”陆卫国摇了摇头，“知道的人越少，你们就越安全。我们的敌人，不仅有境外的特工，还有一些……被那些力量腐蚀的，自己人。”
“一旦我的身份暴露，你们将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只能，让你们恨我，忘了我。”
陆卫国看着陆峰，这个铁打的汉子，眼圈又红了。
“儿子，爹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