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易中海就被粗暴地扔进轧钢厂保卫科的禁闭室。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冰冷刺骨。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只有高处一个小气窗透进微弱的光线。
易中海疯狂地用拳头砸向铁门，嘶吼着“冤枉”，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却只引来看守不耐的呵斥。
“放我出去！我要去工业部举报阎解成！我要举报陈厂长！”
易中海歇斯底里的吼叫。
保卫科科长张彪听到易中海的叫骂，嘴角撇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立刻找到正在厂长办公室外间耀武扬威的阎解成，添油加醋地汇报道：
“阎秘书，那易中海老狗在里面骂得可难听了，说您和陈厂长狼狈为奸，设计害他，还要去工业部告状呢！”
阎解成闻言，那双熊猫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即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走进里间，对正在批阅文件的陈默躬身道：
“干爹，易中海那老东西关进去了还不安分，嘴巴臭得很，污蔑您和我。要不要……我去帮您‘教育教育’他，让他懂懂规矩？”
阎解成特意加重了“教育”二字，意味不言自明。
陈默缓缓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眼神冰冷如刀。
“不用，”陈默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亲自去。”
陈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笔挺的中山装。
阎解成连忙躬身让路，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很快。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
陈默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光中宛如魔神。
易中海看到陈默，瞳孔骤缩，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惊恐取代，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陈……陈默，你……你想干什么？”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用看蝼蚁般的眼神打量着易中海。
下一秒，陈默猛地抬手，一记带着风响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脸上！
“啪！”
清脆响亮，易中海只觉得半边脸瞬间麻木，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听说，你要举报我？” 陈默的声音如同寒冰。
易中海捂着脸，刚想辩解，陈默的脚已经狠狠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剧痛让易中海瞬间蜷缩成虾米状，胃里翻江倒海，酸水直涌上喉咙。
不等易中海缓过气，陈默的拳脚如同疾风暴雨般落下，专门招呼易中海肉厚疼痛感强却又不易造成严重内伤的地方。
易中海只能抱着头，在狭窄的空间里翻滚、哀嚎，最初的硬气在绝对的力量和痛苦面前被彻底碾碎。
“我错了……陈厂长……我不敢了……饶了我……”
易中海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微弱。
陈默直到打得易中海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连呻吟都变得气若游丝，才终于停手。
陈默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鼻青脸肿、浑身脚印的易中海，冷冷道：
“废物，也配跟我斗？”
说完，陈默转身离开，铁门再次重重关上，将黑暗和痛苦留给易中海。
直到夜幕深沉，易中海才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出轧钢厂。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挪地回到家中。
每走一步，身上的伤痛都在提醒着他今日的奇耻大辱。
推开家门，昏暗的灯光下，一大妈正在收拾衣服，准备拿出去洗。
看到易中海满脸淤青、衣衫破损、浑身狼狈的模样，她吓得手里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惊呼道：
“老易！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易中海积压的怒火正无处发泄，一大妈的关心在他听来如同讽刺。
他猛地一挥手，不想解释，只想安静地舔舐伤口。
但一大妈却絮絮叨叨地劝解：
“唉哟，老易，你都一把年纪了，往后可别再招惹那个陈默了！你看看傻柱，多惨呐！手脚断了，名声臭了，游街示众还不够，昨晚还被关牛棚！听说差点死在里面！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炸药桶！
易中海猛地转身，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一大妈，怒吼道：
“躲？怎么躲？是我要招惹他吗？是那条疯狗咬着我不放！我已经低三下四道过歉了，他接受了吗？”
盛怒之下，易中海抬手“啪”地一巴掌扇在了一大妈的脸上，“你给我滚！少在这儿说风凉话！”
一大妈被打得踉跄一步，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易中海，眼圈一红，积压的委屈爆发出来，哭喊道：
“好！好！我滚！你易中海有本事！你去跟陈默拼命啊！拿我撒什么气！”
说完，一大妈捂着脸，扭头冲出了家门。
家里空荡荡，只剩下易中海粗重的喘息声。
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屈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易中海。
直接报复陈默？
易中海不敢，陈默的战斗力让他绝望。
但这份怨气必须发泄！
易中海的目光阴狠地转向了阎解成——这条陈默麾下最忠实的、也是导致他今天被打的直接导火索——的走狗！
一个恶毒而龌龊的计划在易中海心中成形。
他需要帮手，一个能做这种脏事，又不会引起太大怀疑的人。
他想到了聋老太太。
易中海忍着痛，悄悄来到聋老太太家。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糊味，只见聋老太太正端着碗糊粥，嘴里不停地数落着坐在炕上、眼神呆滞的傻柱：
“唉哟，我的傻柱子诶，以前指望着你给奶奶养老送终，现在可好，是奶奶我这把老骨头反过来伺候你！我这都快入土的人了，一天到晚还得给你弄吃弄喝……柱子，你看，下个月你那五十块钱……能不能先支给奶奶应应急？”
傻柱木然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
“下个月…再给。”
这时，傻柱看到了进门的易中海，先是一愣，随即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恨意！
傻柱想起了自己最落魄时去易中海家乞讨，却被拒之门外甚至遭受侮辱的场景！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给老子滚出去！上次我去你家，你连口剩饭都不给，还……你还敢来？”
傻柱激动地想抓起拐杖，却差点摔倒。
易中海无视了傻柱的咆哮，对聋老太太道：
“老太太，这是您家，我来看您。方便出来说句话吗？”
聋老太太看到易中海眼神里的深意，又瞥见他脸上的伤，心中一动，对傻柱道：
“柱子你先吃着，我跟你一大爷说两句话。”
两人来到屋外僻静处，借着月光，聋老太太才看清易中海浑身的伤，惊讶道：
“中海，你这……这是被谁打了？”
易中海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恨恨道：
“还能有谁？陈默那个畜生，还有他养的那条狗阎解成！”
易中海忽然压低声音道：
“老太太，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帮我个小忙，事成之后，我给你十块钱！”
听到钱，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却故作迟疑道：
“什么忙？我先说好，打架拼命我可干不了，我这老骨头禁不住陈默那畜生一拳。”
易中海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简单！不用你动手。你晚上，找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去阎解成家门口，拉一泡屎就行！我要恶心死这个小人！”
聋老太太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极度嫌恶的表情，声音都拔高了：
“哎哟喂！这……这太埋汰人了！太作贱人了！这哪是人干的事啊！不行！绝对不行！”
易中海心里一沉，以为计划泡汤。
谁知，聋老太太话锋一转，凑近一步，伸出干枯的手指，眯着那双看透世情的老眼，低声道：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