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跌跌撞撞地冲进陈默家院子,额头上鲜血直流,染红了他半张脸。
他一手捂着伤口,鲜血仍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斑斑点点的血迹。
“干爹!干爹!”阎解成带着哭腔喊道,声音因疼痛和恐惧而颤抖。
陈默正在院中打磨一件木器,闻声抬头,眉头立刻皱起。
“干儿子,瞧你这个样子,被谁给打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牛星月从屋里出来,看见阎解成的惨状,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转身取来干净的布条和清水。
“怎么回事?”
陈默放下手中的工具,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冷意。
阎解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陈默的腿:
“干爹!傻柱、傻柱他用酒瓶砸我头!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阎解成哭得涕泪横流,混合着鲜血,看上去凄惨无比。
“你先起来!大男人别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
陈默扶起阎解成,仔细查看伤口。
伤口在额角,长约两寸,皮肉外翻,血还在不断渗出。
“来,干儿子,包扎一下伤口!”
牛星月赶紧上前用清水为他清洗伤口,然后熟练地用布条包扎。
“你说说,傻柱为啥打你?”
陈默问道。
“我只是去他屋里看看,看他喝得醉醺醺的,好心劝他几句,他就...”
阎解成抽噎着说道,故意省略了自己言语刺激傻柱的部分。
“傻柱!好大的狗胆!”
陈默眼神渐冷。
他转身进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白色粉末撒在阎解成的伤口上。这是他用灵泉调制的伤药,能加速愈合。
“傻柱现在人在哪?”
陈默问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还在他屋里躺着呢!装醉!我爹他们都已经过去了...”
阎解成答道,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清凉感,疼痛顿时减轻大半。
陈默点点头道:
“带我去。”
“好的!干爹!”
看到干爹陈默愿意为自己出头,阎解成别提多么开心了!
傻柱屋外已经围了不少邻居,他们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阎埠贵带着全家老小堵在傻柱家门口,三大妈叉着腰,声音尖锐:
“傻柱!你给我出来!看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无法无天了是吧?”
阎解放和阎解旷两兄弟站在父母身后,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阎解娣则在一旁添油加醋:
“就是!敢打我哥,当我们阎家好欺负吗?”
易中海站在门口,试图打圆场:
“老阎,三大妈,消消气。柱子他是喝多了,意识不清醒,不是故意的。等他明天酒醒了,我一定让他登门道歉,该赔多少赔多少。”
“明天?”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老易,你别糊弄我们!等到明天,傻柱酒醒了,不认账怎么办?我儿子这血就白流了?”
三大妈接着道:
“必须今天解决!赔钱!至少十块钱!不然我们阎家跟你没完!”
屋内,傻柱其实早已酒醒大半。
用酒瓶砸中阎解成脑袋的那一刻,他就被溅出的鲜血和阎解成的惨叫声吓醒了。
但他选择继续躺在床上装醉,希望借此逃避责任。
易中海回头瞥了眼屋内“不省人事”的傻柱,为难地说:
“你们看柱子这样,像是能解决问题的状态吗?他连话都听不明白,怎么赔钱?”
围观邻居中响起窃窃私语。
“傻柱真醉假醉啊?刚才阎解成跑出来时满头是血,吓死人了!”
“我看是装的吧?傻柱酒量可不小,哪那么容易醉得不省人事?”
“阎解成也真是,去惹傻柱干嘛?不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吗?”
就在这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陈默带着阎解成走了过来。
阎解成头上缠着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大半,看上去触目惊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默身上。
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几声鸡鸣犬吠。
阎解成指着屋内,对陈默哭诉:
“干爹,就是傻柱!打了我现在还装醉!”
易中海急忙上前道:
“陈默,你来得正好。大家都冷静冷静。傻柱是喝醉了,解成说话可能刺激了他,这才动了手。现在傻柱还醉着,什么事都说不清。明天,明天我一定带他上门赔礼道歉。”
陈默面无表情地看了易中海一眼:
“易中海,您这心偏得没边了吧?傻柱是真醉假醉,看看便知。”
说罢,陈默径直走向屋内。
易中海想阻拦,却被陈默一个眼神制止。
傻柱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故意放得很重,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但微微颤抖的眼皮和过于僵硬的睡姿出卖了他。
陈默站在床边,冷冷道:
“傻柱,我来看看你醉没醉。”
话音未落,陈默的手突然向傻柱面部袭来!
这一下又快又突然,看似要打耳光。
“啊!”傻柱吓得猛地睁眼,连滚带爬地躲到床角,“陈默!你想干嘛?你又要打我?”
全场哗然。
陈默转身面向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大家看看,傻柱这像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吗?”
邻居们顿时议论纷纷。
“果然是装的!刚才演得可真像!”
“要不是陈默,咱们都被他骗过去了!”
“打了人还装醉,太不是东西了!”
傻柱意识到自己露馅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陈默目光如刀,直视傻柱:
“你打了我干儿子,说吧,怎么赔?”
傻柱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视陈默的眼睛,低声道:
“我、我赔十块钱...”
“十块?”阎埠贵立刻跳起来,“你把我儿子头打开瓢了,十块钱就想打发?至少二十!不,二十五!”
傻柱急了:
“二十五?阎老西你抢钱啊?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两人争吵不休,价格从二十五吵到三十,又降到十五。
就在这时,陈默缓缓拿起桌上一个空酒瓶,在手中掂量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玻璃瓶上,反射出冷冽的光。
“赔五十吧。”陈默的声音不高,却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不然我不介意也给你头上开个瓢,咱们就算两清了。”
傻柱脸色煞白,看着陈默手中的酒瓶,浑身发抖。
上次被陈默暴打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种疼痛和恐惧刻骨铭心。
“陈默,你、你别乱来...”傻柱结结巴巴地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陈默向前逼近一步:“我数三声。一...”
“我赔!我赔还不行吗?”傻柱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五十就五十!”
在众目睽睽之下,傻柱颤抖着手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数出五十元,递给阎解成。那几乎是他一个半月的工资。
阎解成接过钱,顿时眉开眼笑,头上的伤似乎也不疼了:
“谢谢干爹!”
他清楚,要不是陈默,自己能拿到十块钱就不错了。
陈默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离去。阎家人也心满意足地跟着离开。
回去的路上。
阎埠贵眼巴巴地看着儿子手中的钱,搓着手道:
“解成啊,今天能要到这么多赔偿,咱们全家可是都出了力的。你看...”
阎解成哪能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数出二十元递给阎埠贵:
“爸,这二十您拿着,给家里添点东西。”
阎埠贵顿时笑逐颜开,赶紧接过钱塞进口袋,生怕儿子反悔。他小声嘟囔着:
“傻柱下次啥时候喝酒?要不我也去说几句,让他给我头上来一下,说不定也能赚个五十...”
三大妈拍了他一下:
“死老头子,说什么浑话!”
但阎埠贵眼中闪烁着精光,显然真的在算计这个“生财之道”。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
傻柱屋里,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又一个啤酒瓶被他砸在地上。
“陈默这个王八蛋!敲诈!这就是敲诈!”
傻柱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易中海叹了口气:
“柱子,是你自己同意赔的,算不上敲诈。再说,确实是你先动手打的人...”
“一大爷!你怎么也帮外人说话?”
傻柱不敢置信地看着易中海。
就在这时,秦淮茹冷着脸走进来:
“傻柱,别吵了!今天为什么又没跟我去离婚?明天必须去!别再浪费我时间了!”
傻柱烦躁地抓抓头发:
“明天再说吧!没看我正烦着吗?”
秦淮茹冷哼一声:
“你烦?我才烦呢!跟你这种没出息的人结了婚扯了证,我真是瞎了眼!”
说罢秦淮茹转身离去,留下傻柱一脸铁青。
第二天食堂后厨,秦淮茹果然又来找傻柱。
当着所有帮工的面,她大声道:
“傻柱,下班别跑!今天必须去离婚!”
周围的工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傻柱肿胀的脸——他们不知道这是被陈默打的,还以为是秦淮茹家暴的结果。
马华小声劝道:
“师父,要不就离了吧?你看她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
“闭嘴!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傻柱怒斥道,心中憋屈无比。
下班时分,傻柱提前一小时溜走,又去买了一大堆酒,回家借酒消愁。
秦淮茹提前半小时来堵人,却扑了个空,气得直跺脚。
当晚,阎埠贵果然又来到傻柱家。
看着醉醺醺的傻柱,他计上心头。
“柱子啊,秦淮茹要离婚,你就离呗?”阎埠贵试探着说,“看在你昨天赔了我家解成五十块钱还算大方的份上,我告诉你个秘密——秦淮茹上环了!”
傻柱冷哼一声:
“阎老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不就是想激我动手,好多骗点赔偿金吗?我才不上当!”
阎埠贵见傻柱不信,急了:
“我真的在医院亲眼看到的!不信你去人民医院查她的上环记录!”
傻柱猛地站起,一把抓住阎埠贵的衣领,酒气喷在他脸上:
“你...你说的是真的?”
阎埠贵被傻柱的反应吓到了,结结巴巴道:
“真、真的...我亲眼所见...”
傻柱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如果阎埠贵说的是真的,那秦淮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生孩子!
这么多年,他傻柱竟然一直被这个寡妇玩弄于股掌之间!
“滚!”
傻柱突然大吼一声,抓起桌上的酒瓶就要砸向阎埠贵。
阎埠贵吓得抱头鼠窜,边跑边喊:
“我好心告诉你实话,你还不领情!傻柱你就是个活王八!”
酒瓶砸在门框上,碎裂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傻柱瘫坐在地上,心如刀割,脑海中回荡着阎埠贵的话。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映照着他扭曲的面容和满地的狼藉。
这一刻,傻柱心中的某种东西,彻底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