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一波剑意让前面那些大佬的功法和法宝抵挡了大部分,只有一小部分散了出来,前面大佬挡住这一波攻击,就消失在通道中。
我跟着其他人就这样继续向前走,终于走到通道尽头。
首先映入这里一片巨大无比的、由暗金色不知名金属铺就的广场边缘?不,不是广场,更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半球形的空间内部底部。
抬头望去,穹顶高远,隐约能看到上方翻滚的暗红煞气,但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四周的“墙壁”也是同样的暗金色金属,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深达数尺的剑痕,每一道剑痕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剑意。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巨大空间中央的景象——
那里,并非我想象的、孤零零悬浮着一把剑。
而是矗立着四座风格迥异、但都极其宏伟、同样由暗金色金属铸造的宫殿!
这四座宫殿,分别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彼此之间相隔约百丈,拱卫着中央一片约数十丈方圆的区域。
四座宫殿的造型可谓是把“剑”这个主题玩出了花。
东方的宫殿,形似一柄插在地上的巨剑,剑尖朝下没入地面,剑格(护手)部分形成了宫殿的门户和部分结构,整个宫殿线条笔直锐利,散发着堂皇正大却又锋芒毕露的剑意。
南方的宫殿,则更像是一柄横卧的长剑,宫殿的主体是剑身,两侧有如同剑刃延伸般的飞檐,造型流畅而富有攻击性,隐隐有烈焰虚影在宫殿表面流转,带着一股焚尽八荒的炽热剑意。
西方的宫殿,造型最为诡异,像是由无数断裂、扭曲的剑刃碎片强行拼凑而成,充满了不对称的尖锐棱角,宫殿表面时不时闪过一道道游走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剑气,散发着混乱、切割、破碎的意境。
北方的宫殿,则显得最为厚重古朴,形似一柄无锋的巨剑剑脊,宫殿低矮敦实,门户如同剑柄末端的配重球,整体给人一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沉凝压迫感。
而在这四座剑形宫殿拱卫的中央区域,并没有第五座宫殿。
只有一座……由无数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高达十余丈的巨型骨堆!
那些白骨,有人形,有兽形,有巨大无比的不知名生物骸骨,大多残缺不全,且呈现出一种被某种力量侵蚀、同化后的暗红色,与地面和宫殿的暗金色形成刺目对比。骨堆的最顶端,插着一柄剑。
一柄仅仅目视,就让我心脏骤停、血液逆流、神魂颤栗的,感觉比当初那半截长枪要厉害!
它通体呈现一种仿佛凝固鲜血般的暗红近黑之色,剑长约九尺,剑身宽阔,剑脊高耸,剑刃并不显得特别锋利,却自然流转着一种切割万物的恐怖道韵。
剑格(护手)处,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搏动、如同心脏般的暗红晶石,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整个空间微微震颤,散发出令人疯狂杀戮欲望的波动。
最诡异的是剑身之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复杂到极致的暗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变幻,时而如同血管网络,时而如同玄奥符文,时而化作狰狞鬼面,时而又变成凄厉哀嚎的人形……它们仿佛拥有生命,在不断地“呼吸”,与剑格处的暗红晶石同步搏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灵气,乃至……生机!
这柄剑,就这么静静地插在由无数尸骨堆成的“王座”之上,仿佛一尊君临天下、屠戮众生的血腥帝王!
仅仅是看着它,我就感到眼睛刺痛,神识如同被针扎,体内气血翻腾,噬星秽核传来既渴望又警惕的复杂悸动,厨具七件套更是兴奋或者说饥渴得快要从我体内蹦出来!
小花则直接在我怀里缩成了一团,根须死死缠住我的衣襟,意念里只剩下两个字:“怕……饿……”
“我滴个亲娘咧……”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就是那上古凶剑?这卖相,这气场,这尸山血海的背景板……说它不是灭世魔兵都没人信啊!”
而且,这四座宫殿拱卫一剑的格局,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封印或者祭炼的阵法现场!那四座宫殿散发出的迥异剑意,似乎在无形中构成了一种平衡。
隐隐压制着中央骨堆上那柄凶剑的煞气,但又仿佛在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抽取某种力量(很可能是坠剑渊无穷的剑煞和死气),滋养着它?
“殿主……的手笔?” 我脑子里再次跳出这个念头。这种宏大、诡异、将杀戮与仪式感结合的风格,确实很像那个老阴比的调调。
就在我被眼前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脑子飞速分析时,忽然,一阵嘈杂的、夹杂着惊呼、怒喝、惨叫声的动静,从东边那座“巨剑”宫殿的方向传来!
我猛地一惊,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将身体紧紧贴在身后暗金色的金属墙壁凹陷处,同时催动《无相吞天噬地化源功》,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只见东边那座“巨剑宫殿”那如同剑格形成的宏伟门户,而此刻,正有十几道略显狼狈的身影,从中鱼贯而出,踏入了这中央区域!
为首的,正是锐金剑宗的剑胆长老司徒锋!他身后的冷无痕和萧不语紧随,但锐金剑宗的弟子人数明显少了一些,而且个个带伤,气息不稳,显然通过那通道和可能遭遇的阻击并不轻松。
紧接着,大觉寺的白眉老僧、中年僧人和青年僧人也走了出来,他们身周佛光略显暗淡,白眉老僧的袈裟下摆甚至破了一道口子,但三人气息依旧沉稳,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中央骨堆上的血色凶剑,眼中闪过凝重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火热?
天煞门的血刀老祖也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他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但他浑不在意,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凶剑,舔了舔嘴唇,喃喃道:“好剑!好重的煞气!正合老祖胃口!”
明月阁的白衣女修和净莲宗的缁衣女尼联袂而出,她们脸色都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不小,看到中央的骨堆和凶剑,更是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厌恶与警惕。
散修联盟的洪镇和空空儿也出来了,两人身上都有血迹,空空儿更是少了一只袖子,露出精瘦的胳膊,上面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他们看到眼前景象,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退意。
“妈的,这帮家伙可能到其他的大殿里抢宝贝,可能被那神剑给伤了?” 我心中恍然大悟,
此时,中央那柄凶剑的恐怖。短暂的惊愕和震撼后,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没有人立刻冲向骨堆去取剑。傻子都知道,那剑要是那么好拿,就不会堆那么多骨头了。
众人的目光在凶剑、彼此身上,以及那四座宫殿门户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警惕、算计和贪婪。
司徒锋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威严:“诸位,历经艰险,终抵剑冢核心。眼前之物,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戮仙剑’了。
此剑凶威,想必大家已有感受。依老夫之见,我等还需从长计议,切莫妄动,以免触发不可测之祸。”
“司徒长老说得轻巧,” 血刀老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来都来了,难不成看一眼就走?这剑再凶,也是死物!总要试试才知道有没有缘分!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还怕镇不住一柄剑?”
“阿弥陀佛,” 白眉老僧宣了声佛号,目光扫过那累累白骨,悲悯道,“此剑煞气之重,怨念之深,实乃老衲生平仅见。若放任不管,必成苍生大患。我佛慈悲,愿行降魔手段,将其镇压,带回寺中,以无上佛法日夜度化,消其戾气。”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意思也很明显:这剑我们大觉寺要了,理由很充分,为了天下苍生!
“秃驴说得比唱得好听!” 明月阁的白衣女修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借这凶剑之力,行不轨之事?此剑煞气虽重,但若以我明月阁‘太阴清辉’辅以净莲宗‘净世莲香’,未必不能将其净化、封印,留待有缘,而非由某一派独占。”
“嘿嘿,争来争去有个屁用!”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声音嘶哑的独行元婴怪客阴恻恻道,“有本事,谁先去把那剑拔出来,再说归谁!”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那暗红色的戮仙剑上,眼神闪烁,却没人敢轻举妄动。那骨堆周围弥漫的、近乎实质的杀戮威压,以及剑身上流转的诡异纹路,都明确警告着:擅动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