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小马谷市政厅的玻璃窗染成暖金色，微风裹着残雪消融的湿意，掠过门前刚冒芽的草坪——几株细弱的三叶草芽还裹着半融的霜粒。
紫悦站在台阶下，尾巴尖不自觉地轻轻甩动，偶尔扫掉沾在腿上的枯草，耳尖还沾着点细碎的霜白——她刚鼓起勇气来咨询分队的事，紧张得连呼吸都带着点冬末的凉意。
而午夜闪闪就跟在她后面，马蹄踩着残雪融出的湿痕，鼻尖凑到紫悦鬃毛旁蹭了蹭，似乎想借点暖，目光却悄悄往市政厅里瞟。
市长女士温和地看向她们，耳尖轻轻晃动，鬓边别着一朵刚摘的、还带露的迎春花苞：“你们俩都是第一次接触分队任务，不如先去试试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气象队的云团旁还飘着零星雪沫，植物队在给刚栽的幼苗盖保温布，动物队正帮松鼠搬新巢的干草，补充道，“咱们分队的规矩很简单，最终归队，就看哪匹小马能在实践里显出真擅长。”
紫悦立刻直了直耳朵，霜粒簌簌落下，午夜闪闪也跟着点头，眼底的跃跃欲试里，像是也映进了远处植物队的点点新绿。
从市长女士那儿打听来情报后，紫悦便带着午夜闪闪和穗龙往碧琪的方向去——气象队正忙着迎回在北方过冬的小鸟，可她和午夜闪闪都没有翅膀，送冬迎春节的活动又明确不让用魔法。
如此一来，加入云宝负责的飞行引导任务显然帮不上忙，这个选择很快就被排除了。
走在后面的穗龙还揣着爪子嘟囔：“早知道不穿新爪子套了，融雪沾得全是泥，要是能用法术……”
话没说完就被紫悦轻轻拍了下背，只好吐吐舌头跟上。
“碧琪也是气象队的，她这会儿在忙什么呢？”
紫悦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蹄子踩过冰湖岸边的残雪，咯吱作响——小马谷东侧的冰湖还结着厚冰，周围的群山披着半融的雪，风里已经没了深冬的刺骨，只裹着点湖水蒸发的湿意。
身后的午夜闪闪正盯着湖面反光出神，穗龙则缩着脖子揣着爪子，突然晃了晃小翅膀指向前方：“看！粉乎乎的那个不就是碧琪吗？”
紫悦顺着他指的方向抬眼，果然见一抹粉色身影在冰面上蹦跳：碧琪的鬃毛被风吹得炸开，蹄子每落在冰面就发出清脆的“噔噔”声，像是在跟着什么节奏律动，周围还绕着几只探头探脑的小鸟，时不时落在她肩头啄两下她兜里露出来的鸟食。
碧琪立刻停下蹦跳的脚步，爪子在冰面上轻轻滑了个小圈，鬃毛上沾的细碎雪粒簌簌往下掉，她还不忘晃了晃鼓囊囊的鸟食袋——袋口露出半把金黄的小米，声音亮得像刚解冻的溪流：“你好哇，紫悦，还有午夜和穗龙！快过来看，刚有三只圆滚滚的小红雀落在我搭的喂食架上啦，它们胆子小，你们递小米的时候轻点儿哦！”
“呃……好的。”
紫悦看着小红雀迈着粉嘟嘟的小碎步，蹦跳着钻进冰湖旁的灌木丛，才轻轻理了理沾着霜粒的鬃毛，目光扫过旁边堆着的鸟食袋和半搭好的喂食架，缓缓道来：“碧琪，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她蹄尖轻轻蹭了蹭地面，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紫色小马心里早就盘算着，总得为送冬迎春节出份力，哪怕只是搭搭架子、递递鸟食也好。
“他们派我做湖面滑冰员，我用冰刀在湖面上滑出线来，这样等气象队的小飞马来破冰时就容易多了。”
碧琪摸着冰刀鞋沿自言自语，银亮的刃口在晨光里晃了晃，还不忘用蹄尖踢了踢冰面——刚划出的银线旁又溅起细碎冰屑：“云宝他们破冰时，顺着线凿就不会偏啦！”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从旁边的布兜里拽出两双冰鞋，“噔噔”跑到紫悦和午夜闪闪面前递过去。
冰鞋的鞋带还沾着点融霜，鞋头绣着小小的彩虹图案，显然是她特意准备的，连鞋码都刚好合两匹小马的蹄子。
“我，我……真的可以吗？”
见她如此犹豫不决，旁边的午夜闪闪立刻往紫悦身边凑了凑，蹄子轻轻碰了碰她的马背，声音软乎乎的：“紫悦，我也没滑过，咱们可以一起试呀，碧琪肯定会教我们的。”
紫悦蹄尖捏着冰鞋带，慢慢蹲下身，蹄子刚伸进鞋里，就因为紧张攥紧了旁边的草叶——融雪浸湿的草秆在掌心轻轻打滑。
她盯着鞋头的彩虹绣线，又抬头看了眼冰面上碧琪划出的银线，才小声应道：“好吧……”
“耶！”碧琪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帮她扶着鞋跟，鬃毛上的雪粒蹭到紫悦的耳朵，凉得她轻轻抖了下，“别紧张！我先教你站稳，就像在草地上走路一样，就是冰面滑一点，慢慢来就好！”
“要相信自己，你和午夜闪闪肯定都是滑冰界的天才，就和我一样。”
蹲在旁边的穗龙晃着小翅膀，忍不住插嘴：“要是摔了可得喊我，我能用尾巴帮你们垫一下——虽然我的尾巴也没多大！”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尾巴尖，逗得午夜闪闪轻轻笑出了声，也跟着拿起另一双冰鞋，学着紫悦的样子慢慢穿。
——
结果没等碧琪把“重心往前压”的要领说完，冰面上的画风就彻底分了岔——午夜闪闪刚站稳，竟像踩着春风似的，蹄尖轻轻一推冰面，冰刀就带着她滑出半米远。
银亮的刃口在冰面划出浅而直的线，偶尔遇到小冰粒，她也只是轻轻踮一下蹄子，顺势转个小圈，连鬃毛都没怎么晃，甚至还能回头冲紫悦挥挥爪子，眼底闪着雀跃的光，活像天生就会滑冰。
可紫悦这边，简直是“摔出了新花样”。
刚试着模仿午夜闪闪迈第一步，冰刀就像生了锈似的往旁边滑，她手忙脚乱地抓空气，最后“噗通”一声坐倒在冰上，尾巴尖都震得发麻；好不容易撑着碧琪的爪子爬起来，想往前挪两步，又脚下一软，整匹小马往前扑成了“狗啃泥”，脸颊蹭满细碎的冰碴，连鬓角的霜粒都被震掉了。
到后来，摔倒是真成了“常规操作”——有时是侧着摔，有时是往后仰，甚至有一次还差点撞进喂食架，多亏穗龙反应快，拽了她一把。
……
最后，碧琪站在冰湖岸边挥着蹄子，还不忘喊：“下次再来练呀！摔多了就会啦！”
紫悦揉着膝盖回头应了声，声音都带着点酸痛——裤腿上还沾着冰碴子没化，一走路就蹭得腿凉，鬃毛乱得像被风吹过的草垛，连耳朵尖都耷拉着，哪还有来时的认真模样。
往市中心走的路更是“步步艰难”：她每走一步，膝盖就隐隐作痛，蹄子像灌了铅似的发沉，偶尔踩在融雪浸软的泥路上，还会趔趄一下，得靠午夜闪闪赶紧扶着她的胳膊肘才不至于再摔。
旁边的穗龙揣着她掉在冰上的围巾，时不时用尾巴拍掉她背上沾的枯草。
——
到了动物队的临时窝棚，珍奇正坐在干草堆上穿针引线，蹄尖捏着的彩线在阳光下闪着柔亮的光——她编的鸟窝又圆又挺，内衬还铺着软乎乎的绒毛，连边缘都缝得整整齐齐。
紫悦学着她的样子拿起干草，刚把线穿过草茎，就不小心把线团滚到了脚边，等捡回来时，干草已经缠成了乱麻；好不容易理顺了，编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编的窝歪得像被踩过的蘑菇，一边高一边低，连珍奇递来的绒毛都塞不进去。
“亲爱的，鸟宝宝住进去会滑下来的。”珍奇无奈地戳了戳窝顶的歪角，紫悦只能红着脸把“失败品”挪到一边，看着旁边的午夜闪闪——人家刚编完一个，不仅形状周正，还在边缘缀了两朵干花，连路过的知更鸟都停在旁边看。
赶去植物队时，苹果嘉儿正把犁地的扒车往田埂边拖，泥土裹着融雪的湿意，刚翻出来的土块还带着点凉意。
“紫悦，帮我把扒车拉到那片空地就行！”苹果嘉儿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递过缰绳。
紫悦攥紧缰绳，深吸一口气往前拽，可扒车刚动了两步，她就觉得胳膊发酸，蹄子在湿泥里打滑，连腰都弯了下去。
喘气声越来越重，脸憋得通红，扒车却还在原地打晃，偶尔往前挪一点，也会往旁边偏，犁出的沟歪歪扭扭，和苹果嘉儿犁的笔直田垄形成鲜明对比。
“歇会儿吧！”苹果嘉儿赶紧跑过来接过缰绳，看着紫悦扶着膝盖大口喘气，鬓角的汗都浸湿了鬃毛，忍不住笑道，“这活儿得靠力气，你呀，还是适合动脑子的事儿！”
穗龙蹲在田埂上，晃着小翅膀递过水壶：“我就说吧，你还不如跟我一起给小鸟递食呢，至少不会累得直喘气！”
紫悦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成果”，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不管试什么，自己都能搞成“一塌糊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