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咬紧牙关,感觉自己脑袋里像塞了团烧红的铁,一点点往外膨胀。
我快顶不住了......他嘶声道,鼻血已经止不住地流。
莎拉握刀的手开始发抖。
不是害怕,是身体不受控制了。
她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在不自主地痉挛。
该死......她低骂一声,刀身的火焰突然暴涨,温度高得吓人。
不是她主动催发的。
是异能在暴走。
莎拉!陈远扭头看她。
火焰顺着刀身往上爬,她的头发开始往上飘,眼睛里映着火光,整个人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别过来......莎拉退后半步,声音发颤,我控制不住了......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挥刀。
一刀劈下,炽热的火焰斩击撕开地面,骸骨山被烧成灰烬。
又是一刀横扫,火浪席卷而出,方圆十几米内的一切都被点燃。
莎拉!停下! 陈远吼道。
但她已经听不见了。
眼神涣散,动作疯狂,b级火系异能者失控的破坏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道道火焰斩击胡乱挥洒,整个峡谷腹地都在她的刀下颤抖。
那些红晶被火焰击碎,骸骨被烧成粉末。
就连那片蠕动的都被烧出一道道焦黑的裂痕。
卡洛斯额头汗水直流,手里那六芒星旋转得越来越快,发出尖锐的嗡鸣声。
该死......他咬牙道,她再这么砍下去,连我们都要被波及!
陈远强撑着精神力,操控藤蔓想要控制住莎拉。
但一靠近就被火焰烧断。
她周身的温度高得可怕,所过之处空气都在扭曲。
就快了......卡洛斯喘着气说,再坚持几秒......
几秒?
陈远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东西的精神冲击顺着藤蔓,一波接一波往他脑子里灌。
精神棱镜已经烫得像要融化,勉强护住最后一点意识。
莎拉那边更危险。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在战斗。
一刀接一刀,每一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整个峡谷腹地已经被她砍得面目全非。
卡洛斯猛地睁开眼,手里六芒星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臣服!
他吼了一声,整个人往前一步,把六芒星狠狠按进那片蠕动的!
光芒如潮水般涌出。
那张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尖啸,整个空间都在震颤。
骸骨山崩塌,那些悬浮的红晶纷纷坠落。
陈远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往下栽。
倒下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片蠕动的东西停止了挣扎,幽绿的光慢慢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暗红色的微光。
它不再试图撕扯他的意识,反而主动往他脑子里钻。
不是侵蚀。
是融合。
......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脑海里的痛感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晰感。
像是在浑浊的水中挣扎许久，突然被捞上岸，视野和思维都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
醒了？
莎拉的声音。
他侧头看，她靠在一边，刀立在地上，脸色很差，但神志已经恢复清醒。
我昏了多久？陈远撑着坐起身来。
半小时左右。莎拉答道。
陈远环顾四周。
峡谷腹地一片狼藉，骸骨灰烬、焦土还有各种不明残骸散布在地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
那片蠕动的现在安静得像块死物，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已经干涸发黑，不再搏动。
彻底闭合，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卡洛斯靠在一块焦黑的岩石上，风衣破了几个口子，血渗出来，他却像是没感觉。
他盯着那片死掉的“地面”，又扭头看陈远。
“你融合了它......”
陈远没否认，回答道：“很奇怪...它自己钻进来的。”
卡洛斯扯了下嘴角，像笑，但脸上没表情：“植物系……融合了精神类的序列物。闻所未闻。”
接着，他从风衣内袋摸出个扁铁盒，抖出两根烟来，自己叼了一根，又扔给陈远一根。
陈远接住，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末世里某种变异植物卷成的烟卷。
“编号是多少？”卡洛斯问，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窜起来。
编号023。陈远凑过去点燃烟卷，我打算叫它【精神回响】。
卡洛斯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里慢慢散出来。
“023……精神回响。名字不赖！”他弹了下烟灰，“这东西老实了就行。守望者只负责解决失控的玩意，谁拿着我们倒是无所谓.....不过你会被我们记录在案！”
记录在案？
怎么有种被监控的感觉。
是不是自己一旦失控地使用序列物，就也会被清理掉？
陈远先是抽了一口烟。
我靠！
这东西的劲好大，抽一口脑袋嗡嗡麻麻的。
“不如......跟着我干吧！”卡洛斯突然说道。
“咳咳咳.....”陈远一口烟没吸匀，呛得眯起了眼睛。
什么？加入守望者么？
陈远把烟从嘴边拿下来,看着卡洛斯:为什么找我?
你有用。卡洛斯说得很直接,能把植物系发挥到这种程度的人本来就少,你还融合了精神类序列物。守望者需要这种人。
需要?陈远笑了,听起来像是工具啊。
是工具。卡洛斯没否认,但也是伙伴！
莎拉在旁边听着,没插话。
陈远把烟卷捏灭在脚下,踩了两下。
不去！
卡洛斯眼皮都没抬一下,又吸了口烟:为什么?
我不喜欢被管着。 陈远说,更不喜欢随时可能被。
他可不想自己吞噬序列物的能力暴露。
卡洛斯沉默了几秒。
你觉得我们会‘净化’你?
难说。陈远盯着他,你刚才也说了,失控的就处理掉。谁来判断失控?你们吗?
有一套标准。
标准是人定的。陈远说,我不想把命交给别人的判断。
卡洛斯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守望者不是屠夫。我们只对付真正失控的序列物持有者。
那我更不去了。陈远说,听起来就像是个苦差事。
卡洛斯看着他,像是在评估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
行,我不勉强你。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过你要记住,你要是哪天真的失控了,我们会来找你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