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里很安静,只有飞机引擎发出平稳的嗡鸣。
安然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草莓牛奶,温热的液体滑入胃里,驱散了高空中那一丝微凉的寒意。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
下面是连绵不绝的云海,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像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棉花田。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
也是第一次离天空这么近。
“在看什么?”
司徒瑶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财经杂志,正侧着头安静地看着她。
“……看云。”安然回过头,小声地回答。
“好看吗?”
“好看。”安然点了点头,“像。”
司徒瑶闻言笑了笑。
她伸出手,指了指窗外那翻涌的云层。
“然然,想不想去上面走一走?”
安然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
“姐姐,我又不会飞。”
“没关系。”司徒瑶看着她,“……姐姐可以抱着你飞。”
安然的脸颊有些发烫。
她没有再接话,只是将头重新扭向了窗外。
飞机继续平稳地向前飞行。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并没有安然想象中那么难熬。
饿了,司徒瑶会让漂亮的空姐送来她最喜欢吃的各种各样的小点心。
渴了,司徒瑶会亲自为她冲泡一杯热气腾腾的草莓牛奶。
困了,她可以随时靠在那个温暖的安全的怀抱里睡一个安稳的好觉。
甚至连上厕所时,那个女人都会像个真正的体贴的姐姐一样守在门口等她。
当飞机终于在维也纳国际机场平稳地降落时。
窗外已是黄昏。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机场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红色。
安然跟着司徒瑶走下飞机。
一股带着青草气息的异国的空气扑面而来。
机场的出口处早已有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和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头发花白的外国管家在等候。
“wele to Vienna, miss Situ.”(欢迎来到维也纳,司徒小姐。)
管家恭敬地为两人拉开了车门。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机场,向着市中心的方向开了过去。
安然靠在车窗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她曾经在梦里来过无数次的音乐之都。
古老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愈发的庄严与典雅。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街头艺人在拉着悠扬的小提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典浪漫的艺术的气息。
“喜欢这里吗?”司徒瑶看着她那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小姑娘一样,充满了好奇与惊喜的样子轻声问道。
“嗯!”安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司徒瑶笑了笑。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安然转过头看着司徒瑶。
“……真的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真的。”司徒瑶的语气很笃定。
她伸出手,将那个还在发呆的小家伙,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姐姐在维也纳也有一栋小小的房子。”
“虽然没有南城那栋大。”
“但足够装下”她低下头,在那柔软的红润的唇瓣上亲吻了一下,“……我和我的然然了。”
安然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将头埋在那个怀抱里点了点头。
车子最终停在了维也纳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栋看起来有些年代感的古老欧式建筑前。
建筑的外面爬满了不知名的绿色藤蔓。
看起来像一个童话故事里睡美人的城堡。
管家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司徒瑶牵着安然的手走下了车。
然后她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那由白色大理石铺就的长长台阶。
最终停在了那扇厚重的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橡木门前。
司徒瑶没有用钥匙。
她只是将自己的掌纹轻轻地按在了门边一个毫不起眼的识别器上。
“滴——”
一声轻响。
门无声地向着两侧滑了开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而又空旷的挑高近十米的圆形的大厅。
大厅的中央铺着一张巨大的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
地毯的上方垂下来一盏由无数颗晶莹剔剔透的水晶打造而成的华丽吊灯。
整个大厅被布置得像一个真正的皇家宫殿。
金碧辉煌,奢华至极。
安然看着眼前这堪比凡尔赛宫的夸张的景象,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瑶。
“……姐姐,”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说的小小的房子,就是这里?”
司徒瑶看着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她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安然那小巧挺翘的鼻子,“……我的然然是嫌它太小了吗?”
“不…不是的…”安然连忙摇了摇头。
“那就好。”司徒瑶满意地笑了笑。
她拉着安然的手,走进了这个只属于她们两个人新的囚笼。
或者说是新的家。
“然然,”
“……欢迎来到,”
“我们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