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的指尖刚划过“2023年8月17日”那行字，后颈就窜起前世执行任务时特有的刺痛——这是她重生后独有的危险预警。
屏幕上的《光子集成芯片关键技术时间节点》里，“美国光芯科技申请核心专利”的标注红得刺眼。
她扫了眼日历：今天8月10日。
“沈思远！王景行！”她抄起实验室白大褂冲进研发部，“十分钟后到小会议室，带齐量子点材料参数和光子耦合器设计图。”
实习生沈思远正往嘴里塞冷掉的煎饼果子，被她吓出个呛咳：“苏……苏总？不是说这周主攻星芒芯片封装？”
“改了。”苏砚把平板拍在桌上，投影里跳出光芯科技的专利申请流程，“他们七天后要抢注光子集成的多通道耦合技术。现在不抢，明年咱们5G基站光模块成本得涨30%。”
王景行推了推眼镜：“这技术咱们才做到理论验证，硬凑方案？”
“凑！”苏砚扯松领结，活像前世在行动组催进度的模样，“我要今晚十点前看到初步架构图。沈思远查2020年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IEEE）那篇光子晶体论文，王工调去年量子通信项目的耦合器数据——咱们抄作业都要抄出花来。”
凌晨三点，实验室的咖啡机第N次发出“滴”的警报。
沈思远揉着发红的眼尾：“苏总，耦合效率模拟卡……卡了。”
苏砚凑过去看屏幕，前世记忆突然涌上来——2018年美国实验室的解决办法是用氮化硼做衬底。
她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换二维材料试试，氮化硼导热比硅好，能压15%的损耗。”
王景行突然直起腰：“我去！你怎么知道这个？”
苏砚眨眨眼：“秘密。”她看了眼手机，03:27，“再加把劲，天亮前必须把方案传到法务部。”
“停！”
第八次修改方案时，研发部大门被“哐”地推开。
周鸿业扶着金丝眼镜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三个董事会成员：“程氏不是慈善机构，为个不确定的专利烧钱？小苏，你当研发是过家家？”
苏砚把方案拍在他面前：“周老，这技术五年后会用在自动驾驶激光雷达、卫星通信——”
“我做了四十年技术！”周鸿业拍桌子震得咖啡杯跳起来，“国内连5G商用都没铺开，搞什么光子集成？程氏的钱要花在刀刃上！”
“刀刃？”苏砚突然笑了，从包里抽出份市场调研报告，“去年美国光芯营收32亿，其中40%来自光子集成专利授权。您说的‘刀刃’，现在正架在咱们脖子上。”她往前一步，“前期成本我垫，算我个人对程氏的投资。”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程砚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总的方案，我批。”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带歪在锁骨处——显然是从实验室直接赶过来的。
周鸿业梗着脖子：“程总，这不符合财务制度——”
“许知远。”程砚铮没看他，“启动紧急备案流程。国内专利局和《专利合作条约》（pct）国际申请同步走。”
许知远扶了扶金丝眼镜，手机已经贴在耳边：“李律师？现在立刻来公司。老规矩，用我哈佛校友的专利代理渠道。”
8月17日早上七点，专利局大厅的电子屏显示着“9:00截止”。
苏砚攥着U盘，手心全是汗。
程砚铮的声音在耳边：“许知远说美国团队凌晨三点就飞了，可能来抢时间。”
“来了。”沈思远突然扯她袖子。
穿深灰西装的韩兆正带着两个助理往窗口冲，手里抱着密封文件袋。
苏砚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前台：“我是程氏科技苏砚，申请号xxxxxx，麻烦核对电子备案。”
前台敲了敲键盘，抬头：“已通过初审，纸质材料稍后补交即可。”
韩兆的脚步顿在两米外。
他盯着苏砚手里的U盘，脸色比身后的宣传海报还白：“你们……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苏砚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许知远凌晨五点发来的“pct申请成功”截图，“你们飞十个小时，我们跑了七个昼夜。”
回到程氏时，天都亮了。
苏砚刚推开实验室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困意砸倒——她扑在桌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给她披外套。
“又赢了一次。”程砚铮的声音像落在发顶的羽毛，“但这次……我想当那个说谢谢的人。”
苏砚半眯着眼，看见他指尖捏着专利受理回执，晨光透过玻璃照在“程氏科技”四个字上。
她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林疏桐的消息弹出来：“咖啡厅新来的拉花师有点怪，总往你工位方向看？”
她盯着屏幕笑了笑，把手机扣在桌上。反正……
“明天开始，得去咖啡厅‘偶遇’了。”她嘀咕着，缩进程砚铮的外套里，彻底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