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休站在石阶上，手指还悬在半空。掌心的裂隙已经闭合，但皮肤底下有种发烫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
他刚记完《雷暴拳》最后一式，天还没亮透。山道冷清，雾气贴着地面爬行。他没回屋，也没去挑水，而是靠墙站着，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出拳的节奏。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主峰方向传来。
不是普通弟子的脚步，落地很稳，每一步都带着灵力波动。风不休立刻收手，背靠墙壁，装作刚练完体术的样子。
来的是外门长老李元山。他穿着深灰长袍，腰间佩剑泛着青光。走到近前，目光直接钉在风不休脸上。
“你昨晚去了藏书阁？”
风不休没说话。
“别装。”李元山冷笑，“守阁人察觉空间波动异常，上报执事堂。我查了记录，你今早没走登记路线，却出现在东侧外墙——那里是你偷窥的位置吧？”
风不休依旧沉默。
李元山右手按上剑柄：“外门禁令第七条，偷学高阶武技者，废其根骨。你可知罪？”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拔剑出鞘三寸。一道灵力波冲向风不休丹田。
风不休猛地后退一步，体内空间之力本能运转。掌心一热，双缝空间自动激活，现实与镜像裂隙同时浮现，在胸前形成一道隐形屏障，将那股压迫弹开一丝。
“你还敢反抗？”李元山眼神一厉，整把剑彻底出鞘。
剑身嗡鸣，灵气暴涨。他双手握剑，剑尖直指风不休胸口。
“今日我代宗门执法，废你修为！”
剑光暴涨，灵压如山。风不休被逼到墙角，呼吸一滞。他知道这一击要是中了，别说修炼，以后走路都会打晃。
就在剑锋即将刺入胸口的刹那，脑中突然炸开一道金光。
【恭喜宿主解锁‘袜子封印术’！?(? ? ?)】
风不休瞳孔一缩。
系统？
现在？
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先于意识行动，猛地弯腰，一把扯下右脚那只穿了三天的布袜。臭味瞬间散开，他自己都皱了下鼻子。
他咬牙，掌心撕开一道裂缝，把臭袜扔进去。下一秒，镜像空间同步开启，臭袜从虚空中钻出，像一条扭动的黑蛇，直扑李元山的剑身。
“什么鬼东西！”李元山怒吼。
臭袜缠上剑刃，破布条自动编织成网，一层又一层裹住剑身。灵光被封锁，剑势戛然而止。
“这……这是什么邪术！”李元山用力甩剑，可那袜子像是生了根，越缠越紧，连剑柄都被包住大半。
风不休喘了口气，靠在墙上。他没想到这招真能用。
原来系统那些荒唐奖励，不是全都没用。
他正要再动手，让裂隙扩大，把剑彻底吞进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风哥！我烤了十斤！”
声音又响又亮，带着油香。
风不休一愣。
赵大宝？
他转头看去。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拎着两个大油纸包跑过来。脸上全是汗，衣服歪斜，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里的鸡腿。
肉香扑鼻。
风不休鼻子动了一下。肚子真的叫了一声。
就是这一分神。
掌心裂隙微微颤动，臭袜封印出现松动。
李元山察觉异样，立刻催动灵力。剑身震颤，破布网裂开一道口子，灵光重新涌出。
“找死！”他怒吼，剑尖调转，直刺风不休咽喉。
风不休猛然惊醒，可已经晚了。
剑光如电。
他本能地往旁边翻滚。肩膀擦过剑锋，布料撕裂，皮肤火辣辣地疼。
血流了出来。
他跌坐在地，左手撑地，右手迅速划开一道裂隙，把受伤的肩膀往里缩了缩。痛感被部分隔绝，但伤口还在流血。
李元山站在原地，剑上的臭袜只剩半截，还在冒烟。他盯着风不休，脸色铁青。
“你竟敢用这种污秽之物封我佩剑？”
风不休没回答。他盯着地上那摊血，心跳加快。
刚才那一剑，差一点就断气了。
如果不是……
他抬头看向赵大宝。
赵大宝也愣住了，手里油纸包举在半空，嘴张着，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我不是想打扰……”他结巴，“我看你站这儿好久，以为你饿了……”
风不休没骂他。
他知道赵大宝是真心来送吃的。
可他也清楚，刚才那一瞬的分神，差点要了他的命。
李元山抬剑，又要上前。
风不休立刻撕开一道裂隙，挡在身前。他知道正面扛不住，只能拖时间。
“李长老。”他开口，“你确定要在这里杀我？宗主刚宣布我是‘空间之子’，你这就当众行凶？”
李元山脚步一顿。
确实，这事不好收场。
他盯着风不休，眼里有杀意，也有忌惮。
“今天算你运气好。”他冷哼，“但这剑上的东西，我会报给执事堂。私用邪术，亵渎宗门佩剑，罪加一等。”
说完，他收剑入鞘，转身就走。背影僵硬，显然还在憋火。
风不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肩膀疼得厉害。他伸手摸了下，手指沾血。
赵大宝赶紧跑过来，蹲下身子：“风哥，你没事吧？”
“没事。”风不休咬牙，“就是皮外伤。”
“都流血了还皮外伤！”赵大宝打开油纸包，掏出一块烤肉，“先垫一下，我带你去厨房后面，那儿有个柴房，没人去。”
风不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总在这种时候出现？”
“啥意思？”赵大宝挠头。
“每次我快赢了，你就拿烤肉出来搅局。”
赵大宝嘿嘿一笑：“可你肚子不是一直在叫吗？”
风不休没说话。
他看着远处李元山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裂隙还在，微微发烫。
臭袜封印术……是真的有用。
虽然被赵大宝打断，但至少证明，系统那堆荒唐奖励，不是全都没用。
他伸手接过烤肉。
肉还热着，外焦里嫩。
他咬了一口，油脂顺着嘴角流下来。
赵大宝看着他吃，咧嘴笑了。
“我就说你肯定饿了。”
风不休没理他，继续吃。
吃完一块，他把油纸包折好，塞进怀里。
“走吧。”他说，“去柴房。”
“啊？现在？”
“不然等李元山带人回来？”
赵大宝一哆嗦，赶紧起身，扶着他往厨房方向走。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径拐进后院。风不休走得很慢，肩膀每动一下都疼。
赵大宝扶得小心翼翼。
快到柴房时，风不休忽然停下。
“怎么了？”赵大宝问。
风不休没答。
他抬起右手，掌心裂隙缓缓张开。一道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
那是之前存进去的痛感。
此刻，正在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