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的脸换？”
凤轻尘把面具往汤面里一按，人皮瞬间吸饱热汤，软塌塌皱成一团，像被煮烂的鸡皮。
“行啊，先把命拿来当定金。”
她抬手就把烂面具扔进灶膛，“滋啦”一声，火光蹿起半尺高，一股子肉焦味混着辣眼浓烟。
霜烬被呛得直扑棱：“啾！本啾的新发型差点烤卷！”
狗蛋捂着鼻子：“姐，这玩意儿邪性，咱要不要告诉摄政王？”
“告诉他干嘛？我自己钓的鱼，自己收网。”
凤轻尘抹了把嘴角油星，眼底亮得吓人，“旧羽不是爱剥皮吗？今晚就让他们尝尝——被反剥的滋味。”
……
子时更鼓刚敲，侯府后门“吱呀”开了条缝。
三道黑影鬼魅般闪入，脚尖点地，雪沫子没溅起半粒。
领队是个高挑女人，脸戴素白面具，耳后一点朱砂痣，像血溅宣笔。
她抬手，身后两人立刻分左右——
目标：正院偏房，凤轻尘的卧房。
屋顶上，凤轻尘裹着夜行衣，嘴里叼根枯草，目睹全程。
“啧，专业。”她含糊地夸，“可惜姐更专业。”
她指尖轻点瓦片，提前布好的“蜂雷”被牵动——
那是把灵泉+霜烬火晶密封在竹管里，外缠毒蜂巢，踩一脚就炸，冰火两重天，免费体验。
“砰——！”
第一声炸响，雪光被火舌撕得粉碎。
左侧刺客当场被冰焰裹成雪人，右侧那位更惨，毒蜂顺着脖子钻，肿成发面馒头，连声都没哼完就滚到阴沟。
女领队反应极快，脚尖一点，身形拔高两丈，避过爆炸中心。
可她脚腕忽然一紧——
一条细若发丝的银丝不知何时缠上来，另一端系在屋檐铜铃上。
“叮！”
铃响，暗卫自天而降，刀光匹练般斩下。
女领队半空强行拧身，“嗤啦”一声，银丝割破靴口，血线飞溅。
她落地连退三步，抬头，正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眸子——
“嗨，美女，找我有事？”
凤轻尘蹲在屋脊，手肘抵膝，掌心转着一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耳后朱砂痣，挺好看，剥下来当胭脂卖，值不少钱吧？”
女领队眸色一沉，袖口滑落两柄弯钩，钩背泛蓝，淬了剧毒。
“凤家主，有人要买你的脸，得罪。”
“买可以，得看付不付得起价。”
凤轻尘抬手，刀尖指向对方心口，“我给自己估价——三百万两，黄金。”
话音落，两人同时动了。
瓦片“咔嚓”碎成粉，刀光与钩影缠在一起，火星四溅。
三招过后，凤轻尘袖口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沾到毒粉，瞬间麻成一片。
她“啧”了一声，匕首换手，顺势割破自己臂弯，黑血喷出，毒被灵泉冲散。
“轮到我了。”
霜烬从她后领探头，张嘴就是一口冰焰，火借风势，直扑女领队面门。
对方反应再快，也被燎到半边发髻，“嗤啦”焦糊味弥漫。
面纱被火舌卷飞，露出一张——
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
凤轻尘愣了半息：“靠，山寨得挺用心。”
女领队却趁机弹出一颗黑丸，“砰”地炸成浓烟，雪夜风向突变，能见度瞬间为零。
“想跑？”
凤轻尘冷笑，脚尖挑起瓦片，灵泉裹挟其上，化作冰刃，直射浓烟深处——
“噗！”
利器入肉声传来，伴随一声闷哼。
烟散，雪地只剩一串血迹，蜿蜒向西北角。
暗卫欲追，凤轻尘抬手：“放长线，钓老窝。”
……
两刻钟后，后门小巷。
女领队踉跄落地，左肩被冰刃穿透，血顺着指尖滴在雪里，绽开朵朵红梅。
她刚想包扎，斜里伸出一只手，悄无声息扣住她咽喉——
“谁？”
夜无珩隐在暗处，声音比夜风还凉：“旧羽四大杀手，‘画皮娘’白芷，排行第三。”
女领队瞳孔骤缩，想咬毒囊，下颌被男人两指捏碎，毒囊混着血吐在雪地。
“想死？可以，先回答问题。”
夜无珩指腹收紧，声音低柔，却带着修罗煞气，“谁指使你们动她？”
白芷喉咙发出“咯咯”声，血丝顺着嘴角蜿蜒，却笑得癫狂：“旧羽……从不卖雇主名字，只收脸。”
“很好。”男人点头，指间寒光一闪——
“嗤！”
薄刃划破她耳后，朱砂痣连皮带肉被削下，血溅雪地，像落了一串红豆。
“回去告诉你的凤主，”夜无珩甩了甩指尖血珠，声音冷得渗骨，“再敢碰她——”
“下一次，剥的就是他整张脸。”
……
与此同时，侯府偏院。
凤轻尘蹲在屋檐，用竹竿挑起被削下的面纱，对着月光看——
面纱内侧，用血写着一个极小、极淡的“柳”字。
她眯起眼，想起方才那张与自己七分像的脸，以及对方逃跑时，腰侧一闪而过的——
半月形玉坠，同她出生时含的那块，一模一样。
“有意思。”她轻声道，“原来，我这张脸，还真有人抢着要。”
霜烬站在她肩头，尾翎一扫，冰焰将面纱冻成脆片，风一吹，碎成粉末。
“姐，”狗蛋悄咪咪探出头，“隔壁柳姨娘院子，刚刚亮灯了，有人影翻墙进去，好像……是个女的，满身血。”
凤轻尘挑眉，笑了：“走，看热闹去。”
……
柳氏被逐出宗祠后，软禁在侯府最破的西跨院，日日以泪洗面，半夜哭嚎“我才是正室”，把隔壁野猫都吓跑三斤。
此刻，她正抱着枕头，缩在墙角，看见窗口翻进来的血人，吓得打嗝：“你、你是谁？”
白芷半边脸血糊，却笑得温柔：“柳夫人，想报仇吗？我们合作——”
“我只要一张脸。”
窗外，凤轻尘蹲在墙根，手指沾唾沫戳破窗纸，正好对上白芷缓缓回头的目光——
四目相对，一个阴冷，一个兴奋。
凤轻尘无声张口，用口型送了她三个字：
“等你哦。”
……
回房路上，霜烬小声啾啾：“不宰了她？”
“宰了多浪费。”凤轻尘伸个懒腰，哈欠带火星，“旧羽想玩替身文学，我就让他们知道——”
“正版，永远有外挂。”
她推门，脚下一顿——
门槛上，静静躺着一张全新的人皮面具。
空白，无五官。
却在月光下，慢慢渗出……一行血字：
“明晚子时，西山废祠，带脸来换。”
落款，依旧是那枚桃花印，只是颜色更深，像被血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