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叔叔。”
空芜乖巧地坐下。
现在坐在她对面的这位，可是喜欢随手给小辈发88万红包的首富阁下，她得表现好些。
“空空啊，之前多亏你救了我们家鸣鸣，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祝诚的态度依旧非常和善，比之初次见面，还多表现出了一丝亲近之感。
至于他喜欢喊叠字的个人爱好，看在88万红包的份上，空芜根本不在乎。
空空还是芜芜，财神爷想怎么喊都行。
“您太客气了。我和祝金鸣既是同学也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相信，当时如果换成是我身陷险境，祝金鸣同样也不会坐视不理。”
空芜没有主动为自己邀功，反而提及祝金鸣，侧面夸了下祝金鸣，这令祝诚对她的看法越发好起来。
祝诚赞许地点头：“你是个讲义气的。难怪鸣鸣会和你成为朋友。”
“祝金鸣也很讲义气。我们会成为朋友，正应了‘人以群分’那句话。”
祝诚哈哈一笑，心情大悦：“你和鸣鸣是好朋友，叔叔我也把你当自家晚辈看待，你大可以放轻松，不必拘谨，我并不是那种严厉的长辈。”
空芜作势垂眸看看自身，而后抬头，做恍悟状：“噢，一不小心把学校里的坐姿带出来了。”
“哈哈，倒忘了你是一名优秀的军校生，自然是时刻谨守纪律。不像我家鸣鸣，就算上了军校，作风也依旧散漫，没多大长进。”
祝诚摇摇头，接着说道：“空空就很优秀。像你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军校生，各家军团一定抢着要。你有想好将来要加入哪家军团了吗？”
空芜微微一笑，答道：“祝叔叔，我才刚当上军校生，现在就谈入伍服役的事，我认为为时尚早。我想先享受完整的大学生活，然后，再谈就业的问题。”
“我听说，姜家和你有些关系？”
空芜心中一动，不明白祝诚为什么突然提起姜家，口中回应道：“谣言而已。”
“原来是谣言。既然是谣言，那我们就应该远离谣言。”
空芜感觉祝诚应该话里有话，似乎在提醒她，然而，祝诚点到为止，只是笑望着她。
“我明白了。”空芜缓缓点头，“我会注意。谢谢您的提醒。”
虽说空芜原本就拒绝靠近姜家，但祝诚能够主动提醒她，即便是看在祝金鸣的面上，她仍需要感谢对方的好意。
“你能明白就好。空空啊，你救了我们家鸣鸣，作为家长，我是必须要表达感谢的。你也不必拒绝，我们祝家别的不多，就钱多。”
钱？空芜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心情迅速上扬。
救了祝金鸣那个宝贝金疙瘩一次，以首富阁下大方的作风，答谢礼应该轻不了。
会不会直接甩给她……几个亿？
她刚做的白日梦，这么快就要实现了吗？
就在空芜拼命抑制上扬的嘴角时，祝诚接着说道：“当然，直接说钱太俗，你们这些小孩子肯定不乐意听。我懂。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大人。”
原本祝诚确实打算给空芜一笔钱作为答谢，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认为眼前这名军校生值得更好的投资。
然而，空芜并不知道祝诚心思是如何转变的，她只听到了自己心梗的声音。
白日梦碎。
唉……
更难受的是，为了维持自身的逼格，她还不得不保持微笑，淡然处之。
其实她心里早就在疯狂吐槽了：哪里俗了？直接谈钱多爽快啊？！
这么招人白眼的论调，要不是出自首富阁下之口，空芜绝对会嗤之以鼻，并直接将对方打入喜欢给人画大饼的诈骗犯行列。
也就只有那些足够富有的人才会觉得谈钱俗，那些占据财富顶端位置的人才敢说他不在乎钱。
可问题是，她空芜看起来像不缺钱的样子吗？
祝金鸣他爸对自身的不识趣真是一点数也没有啊……
代沟。
这就是贫与富之间存在的，无法逾越的，深深的，代沟啊。
“——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等你返回大学星时，它会跟随你一起回去。”
“礼物？”
“嗯，你一定会喜欢。你的事情办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安排祝家的飞船直接送你回学校。”
空芜原本定了明日一早的回程票，现在有可以直达学校的私人飞船搭乘，她当然是果断放弃既麻烦又不舒适的公共飞船。
她想了想，答道：“我这次是来拍广告的，现在广告已经拍完，随时可以离开。不过，昨晚借住在了阎教授家，所以，我想先回去和阎教授道别，感谢他的招待，然后再走。”
她是临时被不放心的阎医生提溜去阎家借住的，入住时就没有提前和阎教授打招呼，总不能离开时也不和主人家当面道别，那实在太没礼貌了。
“有什么事你尽管去处理。我们自家的私人飞船，时间上随你安排，你想早点或者晚点出发都可以。
祝氏在中央星也有不少产业，酒店和别墅都有，下次再来中央星时你可以直接入住，不需要再去麻烦别人家。”
说着，祝诚起身。
“我的工作也处理完了。走吧，一起下楼。”
空芜应了声好，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她倏然抬头，皱眉望向上方的天花板，接着，环顾四周。
现在虽然是白天，光线不算差，但这间办公室内的灯光仍被全部打开着。
整栋建筑都是如此，即便在白天也会把灯全打开，补充光源，确保室内足够明亮。
祝诚已经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发现空芜站着不动，还还皱起了眉头，便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空芜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方指了指：“刚才，灯光闪了一下。”
“有吗？”祝诚也抬头去看。
不过，刚才他都没有注意到屋里的异常，现在更不会有所发现。
“就在刚刚，这间办公室内曾经出现过一瞬间的亮度差，非常非常非常短暂。
祝叔叔，中央银行这里是不是有多套供电方案？”
“没错。”祝诚点头。
为了保证金融安全，中央银行一共有三套供电方案，保证随时有电供给。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灯光的异动是由供电方案切换引起的。祝叔叔，我建议检查一下线路，以及，安保。”
空芜从不怀疑自己的敏锐，而她之所以如此确信，因为她代入的是做坏事的视角。
她刚在下面的楼层逛过，一切运作正常，营业大厅楼层往上都是办公间，用电功率只会更低。
为了金融安全，只要能够平稳运作，中央银行绝不可能轻易切换供电方案。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下，明显不正常，以空芜近段时间以来做坏事的心得，很难不往歪处去想。
她也相信，做坏事的思路大体是一致的。
这里可是中央银行，还是总行所在，堪称全星际最值钱的地方，想要对它做点什么，很正常吧？
祝诚自然不知道空芜的脑回路竟是这样的，但他不会小瞧一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军校生的洞察力，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对中央银行动手？”
“我并不能肯定。您也可以当做我是想多了。毕竟，以目前的条件，我并没有发现更多，刚刚所说的那些，也确实仅仅是我在想。”
——那么，空芜果真多想了吗？
下方楼层里，一名身着中央银行巡逻队制服的高挑女性正在走向电梯。
“好了吗？”她问道。
“已经搞定。”
回答她的，是一名坐在中央银行外的草地上的年轻人。
一只金毛大犬听话地趴在他旁边。
年轻人头上戴着耳机，穿着潮流，一手操作光脑，一手撸狗，神态自然惬意。
一个又一个行人从他面前经过，却无人察觉他正在干的可是足以将他送进监狱的勾当。
“我保证十分钟之内，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那就开始吧。”
女人走进电梯，按下了负三层的按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开始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