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赵常威又来到了院门口，石墩上坐着。
“划拉...”
“咝...呼...”
“果然是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呐，古人诚，不欺我”
听着赵常威的感叹，托着个大烟袋走出来的李老头，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早几年让你小子好好上学你不听，非要拿着鞭炮，跟着别人去炸牛粪玩”
“现在好了吧，文化嘛...这不说就也罢，免得又说伤你感情，可我现在才知道，你似乎连脑子都给牛粪蹦坏了”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是那个古人给你说过那什么...额...饭后烟，赛神仙什么的？”
赵常威下意识就抬着屁股往边上挪了挪，没好气道：
“我说老李头，您有事没事？要实在闲得慌，就推你粪球去”
刚坐下抽上一口的李老头，顿时就被推粪球三字呛了一下：
“咳咳...什么话，我那是叫推烘球吗？这是我花重金求来的打窝神饵，你小子不懂可别乱说”
“重金？什么重金，该不会还是你那两指宽，还没来得及长大的米级巨翘吧？”
说完还不忘贱贱地伸出两根手指，不断的李老头面前晃荡。
李老头抬起烟杆子，作势就要打，等赵常威缩回了手，他才重新捏了团烟丝，塞到杆头里才道：
“吧唧吧唧...咝...呼...你就等着吧，等我明儿把窝料弄，非得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
赵常威翻了个白眼，把烟头随意一弹，笑了笑便调侃道：
“老李头，要我说呀，您干嘛非得费那个劲，您不是刚好认识去收购站的路吗？再去卖两条多好呀”
对于他的自信，赵常威却不以为意，什刹海里剩下的鱼多不多，这个先不用谈。
它们能从多次的捞网打捞中活下来，又有了跟众多钓鱼佬斗智斗勇的经验，这哪是随便换个窝料，就能让你轻松钓上来的？
到了现在还能在什刹海活下来，甚至还能在多次‘灾难’中长大的鱼，哪条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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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等我明儿钓到鱼，我就在你屋门口挂上一夜”
李老头见他又在他面前提买鱼，顿时就板起个脸，起身哼声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回了院。
“切，你挂，我倒要看看那条鱼瞎了眼，能上你的勾”
说完赵常威起身就是一闪。
不闪不行，因为李老头这会正不知从哪掏了块牛粪，瞄着他便丢了过来。
看着气势汹汹的李老头，赵常威丝毫不惯着他，朝着倒座房便大声喊道：
“李奶奶，快出来管管您家老李头吧，他在门口玩牛粪呢，哈哈哈...”
说完就不管不顾，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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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直门附近，两个探头探脑的身影，一前一后，先后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老马，没想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拖家带口，直接跑路呢”
“哼，你也知道是拖家带口了，想跑又能跑到哪去呢”
先开口那人影沉默了一会，才认命似的点了点头，叹道：
“唉，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开始也是想着要不要跑路算了，不过...”话说到一半，突然又闭了嘴。
安静下来的两人，明显听到一个脚 步声由远到近，又由近变远，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继续开口道：
“不过我倒是觉得，咱跟着那个人，不仅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还是一个机会...”
见他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正掏着烟的老马，抽出一根就朝他丢了过去：
“我说老林，你这说话说一半的毛病，就不能改改？别怪我没提醒你呀，这话你要不放在心上，这毛病迟早能害死你”
“唉，老马，那我在这就先谢过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突如其来的训斥，老林不仅没生气，反而拱了拱手，面色凝重地道了声谢。
显然他对自己这毛病，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不过嘛，这毕竟是多年的习惯了，要改，也不是一半会的事。
老马给自己也叼上一根，点上火吸了一口，一边吐着烟雾一边道：
“你知道就好，这会可不比从前了，咱们以前那些所谓的‘礼仪’，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那就是狗屁，就是粪土”
对于老马这个说法，老林不知可否的同时，似乎想起了某些过往，突然也跟着感叹起来：
“好可不，还好咱俩祖上那些个基业，早就被父辈们霍霍光了，要不然这会，说不定就得跟着'那个'家伙，一起被拉去改造喽，真要到了那会,咱恐怕...”
眼看越说越远了，老马连忙出声打断：
“行了行了，跑题了，你刚要什么来着？到底是什么机会”
老林先是伸头到巷口，左右瞧了瞧，生怕一个不注意，又突然出现个人似的。
等他上下左右，都确认了没人后，才轻声说道：
“老马，你想过没有，一个有实力跟铁头交易，而且还完全不担心对方黑吃黑的人，能是普通角色？”
老马深吸了口烟，沉吟了一会，才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对方有实力，正好这会又缺人手，咱何不不直接跟着他干算了呢？”
见老马不说话，他又接着道：
“你觉得咱这个行当，还能玩多久？这次是咱运气好，没要咱的命，那下次呢？下一次呢？”
“反正咱现在混的，也是那刀口舔血的日子，跟个有实力的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老林，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觉得他都这么有实力了，那又为什么会无人可用呢？”
虽然老林说得还算有点道理，可老马的脑子，终究要灵光一些，能想到的问题，也相对会多一点。
“这...”对呀，为什么呢？老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这事他还真没想过。
不等他想通，老马第二个问题也接踵而来：
“好，就算他真的缺人手，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对方一定会带上咱们玩呢？”
“额...这...这...”
“对呀，我为什么要带你们玩呢？”
就在老林有些不知道所措的时候，赵常威的声音，就再次突然在两人身旁响起。
“咝...”老林跟老马，几乎是同时倒吸了口凉气，而且这汗毛倒竖的感觉，他俩太tm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