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体技(应急):多元屏障】成功抵挡住父亲大人随手一击带来的短暂振奋,如同投入暴风雨中的一粒火星,瞬间便被更深的绝望所吞噬。
父亲大人——那位来自《钢之炼金术师》世界、追求成神而冷酷无情的终极反派——悬浮在远处破碎的天穹之下,漠然的目光扫过下方那道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屏障,如同人类审视蚂蚁费力筑起的沙堡。他那张与霍恩海姆一般无二、却毫无生气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对蝼蚁挣扎的纯粹漠视。
“有趣的把戏。” 他低沉的声音并不响亮,却清晰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直接回荡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规则层面的压迫感,“但,毫无意义。”
他没有再使用花哨的远程攻击,而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对准了“不凡百货”废墟上艰难构筑起的最后防线。
“嗡——!”
一股无声无息、却远比任何爆炸更令人心悸的波动,以他掌心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这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规则本身的篡改!
“地面……地面在动!” 防线上,一名轮回者发出惊恐的尖叫。
所有人骇然低头,只见脚下那片由林不凡的炼金术勉强固化、由艾莎的冰霜覆盖的坚实地面,此刻如同活物般开始剧烈蠕动、扭曲!岩石壁垒的根基开始软化、分解,仿佛要重新变回流动的泥沙;冰霜护甲寸寸碎裂,化为最原始的水分子消散。
更可怕的是,防线内部,那些作为支撑点的建筑残骸也开始发生诡异的形变!钢筋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扭曲成怪异的螺旋;混凝土块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塌陷下去,形成吞噬一切的流沙陷阱;甚至空气中,都开始弥漫出一种物质存在本身被强行“分解”、“再构成”的恐怖气息!
“他在……炼成整个区域!” 光 的决斗盘发出刺耳的警报,投影出的结构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溃,“他在将我们所处的空间,连同我们自身,都作为‘材料’,进行无差别的炼金重组!”
“救命!我的脚陷进去了!”
“拉我一把!这柱子要化了!”
防线内部,瞬间陷入一片混乱!轮回者们惊恐地发现,他们赖以立足的大地变成了致命的沼泽,身边的掩体化作了吞噬生命的陷阱!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被蠕动的地面吞噬,或是被扭曲的钢筋刺穿!
这是降维打击!父亲大人甚至不需要直接攻击,他只是在行使炼金术师最基础的权能——理解、分解、再构成!但在他那触及“真理”的恐怖境界下,这基础的权能变成了无法抗拒的天地伟力!
“不行!这样下去防线会从内部瓦解!所有人都会死!” 苏倾城 脸色煞白,她的指挥才能在这种规则层面的攻击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必须打断他!或者……对抗他的炼成!” 老罗 扛着盾牌,艰难地在一片液化的地面上保持平衡,嘶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林不凡!在场众人中,唯有他,是真正的炼金术师,并且,同样直面过“真理”!
(来了……最终还是对上了这老怪物……)林不凡 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面对父亲大人那如同天道般无情碾压的炼金术,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试图对抗海啸的独木舟。双方在炼金术上的造诣差距,如同天堑!
(怎么办?硬扛?拿头扛啊!这老家伙炼的是整个空间,我连自己脚下的地都快保不住了!(;′??Д??`))
(跑?往哪儿跑?整个主神空间都在崩坏,外面是万界反派联军,现实世界还被侵蚀……无路可逃了!)
(难道刚建的堡垒就要被当成原材料给炼了?老子这百货大楼还没重新开张呢!赔本买卖也不能这么干啊!(╯‵□′)╯︵┻━┻)
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但当他看到身边同伴们焦急而信任的眼神,看到防线后方那些幸存者眼中最后的求生渴望,尤其是想到现实世界可能发生的惨剧,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甘与愤怒,混合着长期冒险磨砺出的坚韧,猛地压倒了恐惧!
(妈的!拼了!)
(不就是炼金术吗?老子也会!)
(你炼的是这片空间?好!那老子就炼……炼你的“炼成”本身!)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想法,如同闪电般划过林不凡的脑海!他回想起在钢炼世界最终决战时,面对“父亲大人”那近乎无敌的防御时所感受到的“真理”的本质——等价交换,但也蕴含着“逆转”与“否定”的可能性!
“所有人,稳住!向我靠拢!” 林不凡 猛地踏前一步,不顾脚下地面的剧烈蠕动,双手狠狠拍向面前那已经变得如同泥潭般的地面!
他没有试图去“修复”或“加固”这片被父亲大人力量侵蚀的空间——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他做的,是更加本质的事情!
他闭上了眼睛,将全部的精神力、小宇宙的能量、以及对炼金术最根源的理解,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他不再感知物质的形态,而是去感知那维系物质存在的、最基础的“结构之力”和“炼成反应”本身的流动!
“他在干什么?” 小叮当 看着林不凡奇怪的举动,一脸茫然。
“他在……感受‘源’。” 零 的赤瞳中数据流狂闪,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他在尝试干涉父亲大人炼成术的‘根源’。”
下一刻,林不凡猛然睁眼,双眸之中竟隐隐浮现出与他身后那扇“真理之门”虚影相似的、看透万物本质的淡漠光芒!
“我理解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的炼成,是基于你对这片空间物质‘理解’后的‘分解’与‘重构’……”
“那么……” 他双手猛地向上虚抬,仿佛在抬起千斤重担,额头上青筋暴起,【炼金术·真理守护】!发动!
“我就将你的‘理解’……暂时‘否定’!将你的‘炼成阵’本身……视为‘杂质’,进行‘净化’!”
“嗡——!!!”
一道无形无质、却清晰可辨的环形波动,以林不凡的双掌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这波动所过之处,并没有让地面恢复原状,也没有修复任何破损,而是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效果:
父亲大人那笼罩全场的、霸道无比的炼成之力,仿佛撞上了一层滑不留手的屏障!原本如同沸水般蠕动的地面,突然变得“惰性”起来,炼成反应的速度急剧减缓,仿佛陷入了粘稠的胶质中!那些扭曲的钢筋、塌陷的陷阱,其形变过程也出现了明显的凝滞!
就好像……父亲大人对这片空间的“绝对控制权”,被强行干扰、削弱了!
“嗯?” 远处,父亲大人第一次发出了略带讶异的低吟。他那漠然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聚焦到了林不凡身上,“竟然能触及到这一层……干扰‘理解’的本身?有趣的蝼蚁。”
他虽然惊讶,但动作并未停止。他只是微微加强了能量的输出,那被延缓的炼成反应便再次开始加速,只是效率明显不如之前那般绝对碾压。
“噗!” 林不凡 却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强行以自身境界去干扰远高于自己的存在发动的规则级炼成,所带来的反噬是极其恐怖的!他的灵魂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穿刺,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
“不凡!” 苏倾城 惊呼,连忙扶住他。
“我……没事!” 林不凡 咬紧牙关,抹去嘴角的血迹,强行站稳,双手依旧死死按在地面上,维持着那极其消耗心神的【真理守护】,“只能……做到这样了……减缓他的速度……为大家……争取时间……”
他虽然无法完全阻止父亲大人,但这短暂的干扰和削弱,为防线上的其他人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快!趁现在!加固没有被完全侵蚀的区域!抢救伤员!” 苏倾城 立刻抓住机会,大声指挥。
艾莎的冰霜再次蔓延,冻结那些变得“惰性”的流沙地面;零和小叮当带领技术人员疯狂修复尚存的自动防御设施;老罗组织战斗人员清剿趁机渗透进来的小股敌人;林檎和满全力救治伤员……
防线,在林不凡以自身为代价争取到的宝贵时间里,勉强稳住了阵脚,没有瞬间崩溃。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这仅仅是暂时的。父亲大人只是略显惊讶,远未动用真正实力。而林不凡,显然无法长时间维持这种程度的对抗。
首波冲击的余波尚未散去,更深沉的阴影,已然笼罩在这最后的堡垒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