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子猛地抬头，警觉地望向徐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仿佛面对着一头猛兽。
“没事，你眼角沾了根睫毛，我帮你拿掉，别动。”徐羽回过神来，笑着解释道。
他伸手轻轻捏走芽子眼角的睫毛，摊开手掌：“看，没骗你吧？”
“谢谢，我先去忙了。”芽子匆忙抱起文件，快步离开。
徐羽站起身，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随后径直走向警署办公楼。
不一会儿，他敲响了查理警司的办公室门。
“进来。”查理的声音传来。
徐羽推门而入，将一盒磁带放在桌上，随后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自然地坐到查理对面，显得格外随意。
查理对此习以为常，目光落在磁带上：“这是什么？”
“听完就知道了。”徐羽示意道。
查理点点头，从抽屉取出录音机，放入磁带按下播放键。作为西九龙警司，他对犯罪证据极为敏感。
短短几分钟后，他便意识到这是一份黑警的罪证。
十几分钟过去，录音结束。查理靠上椅背，双手交叉轻点桌面：“靓羽，你给我这个，不会是想让我替你收拾这几个黑警吧？”
香江警队黑警不少，查理心知肚明。但只要他们还能办事，他通常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如果是靓羽的请求，他倒乐意帮忙。
“不是替我，是为你自己。”徐羽微微一笑，“你之前不是提过升职的事？这份证据，足够让你坐上高级警司的位置。”
“什么？这里面涉及的高级警司？”查理惊讶道。
在香江警署的体系里，警司、高级警司、总警司这些职位，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上面的人不挪窝，底下的人想晋升几乎没门儿。
要么原地踏步，要么就得调去其他警区找机会！
可别的警区竞争同样激烈，除非立下大功，否则想往上爬照样难如登天。
查理的上司至少还能在高级警司的位置上稳坐好几年，所以他就算再优秀，短期内也休想顶上去。
要想升职，就得另寻出路！
查理不缺钱，他现在只缺一个机会！
这一点，徐羽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他才把章文耀的犯罪证据交到查理手里！
“中环运钞车抢劫案，你应该听说过吧？”
“中环归中区警署管，可偏偏有个高级警司监守自盗，利用职权策划抢劫一亿美金！”
“这么劲爆的案子，足够让他滚蛋了吧？”徐羽嘴角微扬。
“你是说……中环劫案是章警司干的？”
查理脑子转得飞快，结合磁带内容和录音，立刻就猜到了徐羽所指之人。
“不信的话，大可以找技术科做声纹比对。”
“把章文耀的声音样本和这盘磁带对照，真相自然水落石出。”徐羽轻笑道。
听到这话，查理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
他没想到徐羽竟送上这样一份大礼！
普通人想靠一盘磁带扳倒高级警司？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查理不一样——他是约翰牛的人！
警署里不少高层不是他的老师，就是曾经的教官。
凭借这层关系，再加上这盘磁带，搞垮章文耀易如反掌。
毕竟，章文耀并非约翰牛嫡系。
有能力又如何？香江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查理太清楚那些高层的德性了——在他们眼里，利益高于一切。
只要喂饱他们，连心腹都能拱手卖掉！
“你为什么要帮我？总不会单纯想让我升职吧？”
“靓羽，咱们是老朋友了，有话直说。”查理眯眼笑道。
“看章文耀不顺眼，想送他下去卖咸鸭蛋，这个理由够不够？”徐羽淡淡道。
“哈！我猜他昨晚在尖沙咀得罪你了？”
“不过……够用了！”查理咧嘴一笑。
查理先是一怔，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摇头。
昨晚他虽然给西九龙警署全体警员放了假，自己并未出警，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尖沙咀的事漠不关心。毕竟，那也是他的地盘。
章文耀作为中区警署的人，擅自跨区抓人，查理心里早就不痛快了。所以，章文耀的一举一动，他都盯得死死的。
然而，查理把玩着手里的磁带，叹了口气道：“唉，这磁带的分量确实不轻。”
“但要靠它扳倒章文耀，再让我调去中区警署升任高级警司……”
“还是差点火候啊！”
徐羽一眼看穿这老狐狸的心思。
没错，仅凭一盒磁带确实不够。这就像中医开方子，磁带不过是味药引，还得配上各种辅药，君臣相佐，才能发挥真正的效力。
查理不缺钱，在西九龙警司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油水早就捞足了。但他却一毛不拔，想让徐羽替他出这份钱——因为他很清楚，徐羽吞了那一亿美金！
这笔数目可不小。
虽然查理明白，徐羽不会分他一杯羹，他也没指望能分到。但这次升职的事情，徐羽必须得掏腰包！毕竟，他升到中区警署，对徐羽也有好处——中区管辖范围广，许多社团的总部都设在那里，包括洪兴的老巢中环。
徐羽早看透了他的算盘，轻笑一声：“呵，这点钱哪能让你出？”
“咱们老朋友了，看在这份交情上，我赞助你三个亿！”
“三个亿要是还拿不下中区警署高级警司的位置，那你可就太逊了，我靓羽都懒得认你！”
“以后可别说是跟我混的！”
查理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激动道：“哈哈哈，太好了！”
“三个亿绝对够用，绰绰有余！”
“还是你靓羽够义气！”
“放心，等我到了中区，你要在那儿发展，我一定全力配合！”
徐羽微微一笑，对查理的承诺根本没当真。混了这么多年，要是随便信别人的空头支票，他早被人坑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或敌人？
只有永远的利益！
利益，才是维系关系的根基。
所以，查理画的这张大饼，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啃下去。
“不过，我有个条件。”
徐羽淡淡说道。
“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查理一定全力以赴！”
查理激动地说。
中区警署辖区广阔，不少区域油水丰厚。
若能调任那里，不仅晋升机会更多，还能捞到更多好处。
甚至，未来调入香江警署警务处也并非奢望！
“我要你在离任前，把芽子推上西九龙警署警司的位子！”
徐羽直接道明意图。
让芽子担任高级警司不太现实，查理目前的能力还办不到。
毕竟他只是个警司，调去中区后也只是高级警司，想操作西九龙高级警司的职位几乎不可能。
除非他能进入警务处高层，或者成为港督的心腹！
“咦？你和芽子很熟吗？为什么选她？”
查理一脸疑惑。
“这你无需过问，我自有打算。”
“你只需回答能否办到。如果可以，我们就达成协议。”
“我会分三次将三亿打入你指定的账户，但前提是芽子必须坐上警司的位置，你才能拿到全部款项。”
徐羽语气坚决。
用三亿换取一个高级警司和一个警司的职位，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芽子浑然不知，自己早已被徐羽暗中标价。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芽子缺乏功绩，很难服众。”
“即便强行推她上位，她也难以坐稳，时间一长就会出问题。”
查理眉头紧锁，认真分析道。
扶持芽子接替自己的位置，他确实能操作。
但她资历尚浅，没有足够亮眼的成绩，即便上位也难以服众。
这样一来，对双方都不利。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后续我会帮她立功，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徐羽自信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只要协助芽子破获富贵号赌船劫案，抓捕国际悍匪麦当奴，她的功绩便足以服众。
有了这份成绩，查理运作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虽然连升三级，但反对的声音必然寥寥无几。
“哈哈！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好，合作愉快！”
查理站起身，笑着伸出手。
徐羽作为尖沙咀的地下王者，愿意为芽子铺路，自己操作起来自然压力大减。
看来，是时候重点栽培芽子，让她铭记这份知遇之恩了！
将来芽子若能顶替自己的职位，也算是他查理这一系的传人了！
“合作愉快！”
徐羽嘴角微扬，与查理握了握手，随后略带惊讶地说道：“阿sir，可得保重身体啊，奶茶虽美味，但也别忽视健康！”
“我认识一位老中医，调理身体很有一套。”
“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的地址给你。”
查理的手掌微微沁出汗水，触感有些湿滑。
徐羽明白，这是奶茶过量导致肾虚的症状。
查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真的吗？靓羽！那可太感谢了！”
“快把那位老中医的地址给我吧，我确实需要！”
徐羽淡然一笑，取过纸笔写下一个地址递给查理。
随后，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查理照例将徐羽送到门口，目送他进入电梯后，才满面笑容地返回办公室。
……
离开西九龙警署大楼，徐羽在院子里再次碰到了匆匆路过的芽子。
这次，芽子远远就注意到了徐羽。
她刚想躲开，却被徐羽快步追上，一把拉住。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徐羽拽住芽子的手腕，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你快放开！”
“这里是警署，被人看到怎么办！”
芽子慌乱地挣扎着。
“我又没做什么，你紧张什么？”
徐羽笑着反问。
“你再这样，我可要叫人了！”
芽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