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化疗”大获成功的消息,如同一声春雷,在“行者道标”和“漂泊之舟”双方人员心中炸响。
当“手术室”的多层隔离屏障缓缓撤去,显露出那艘虽然外壳布满新新旧旧裂痕、但整体气息却从“腐朽垂死”转变为“虚弱但新生”的星舟时,“漂泊之舟”的族人们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许多人相拥而泣,对着张元团队的方向深深鞠躬,口中喃喃着古老星空语般的感谢祷词。
星尘氏辉在族人的搀扶下走出核心舱,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仿佛老了十岁,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感激。他径直走到张元面前,不顾虚弱,再次深深一礼:
“张元首领,再造之恩,无以为报!从今日起,‘漂泊之舟’残部,愿尊‘行者道标’为首,任凭驱策,绝无二话!”
这表态相当重了,几乎是宣誓效忠。
张元赶紧扶住他(手感轻飘飘的,可见消耗之大):“辉长老言重了!守望相助,分内之事。驱策谈不上,以后就是一家人,互相照应。” 他心里门清,收小弟可以,但不能显得太急切,要讲究个姿态。
王五这时候适时地凑了上来,手里拿着个小本本,脸上堆着生意人的笑容:“那什么……辉长老啊,恭喜恭喜!船修好了比什么都强!您看啊,这次‘治疗’过程,我们动用了最高端的‘bUG能量’技术,消耗了海量的珍贵材料(其实大部分是废料再利用),动用了核心技术人员(指零和尘)全程保驾护航,这人工费、材料费、技术专利使用费、能源消耗费……是不是,嘿嘿,咱们稍微结算一下?”
星尘氏辉和他身后的族人顿时面露窘色。他们是真的穷得叮当响,除了已经送出的罗盘碎片和苔藓样本,实在拿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张元首领,王五先生,我们……我们实在……”星尘氏辉满脸愧疚。
张元瞪了王五一眼:“一边去!谈钱伤感情!” 然后对星尘氏辉和颜悦色道:“辉长老别听他瞎扯。费用不急,咱们可以先记着。我看你们这船,虽然‘病’是治好了,但‘身子骨’还虚得很,外壳破损严重,内部系统大半瘫痪,能量储备更是见底。对吧?”
星尘氏辉苦笑着点头:“确实如此。‘星尘守护’核心损耗过度,自我修复需要漫长的时间和纯净能量。没有能量,我们连最基本的维生和短途航行都难以维持。”
“这就对了嘛!”张元一拍手,露出亲切的笑容,“你看,咱们‘行者道标’虽然不大,但胜在有特色。我们有稳定的‘bUG能源’(虽然量不多),有初步的规则修复技术(刚刚验证过),还有安全的容身之地。你们呢,有这艘潜力不错的星舟,有独特的‘星尘共鸣’导航技术,还有对规则废土丰富的流浪经验。”
他顿了顿,图穷匕见:
“我的意思是,费用可以先欠着。不如,咱们来个深度合作?”
“你们‘漂泊之舟’暂时并入‘行者道标’体系,作为我们的……嗯,‘外遣探索部’或者‘星空导航研究所’?我们提供庇护、基础能源和技术支持,帮你们逐步修复星舟。而你们,需要共享你们的导航知识、流浪见闻,并且在星舟恢复一定功能后,协助我们进行外部探索、资源搜集、乃至……与其他可能幸存势力的联络。”
“当然,修复星舟的材料和额外能量,算是我们追加的投资,以后从你们的探索收益里分成抵扣。怎么样?互利共赢!”
星尘氏辉听完,眼睛越来越亮。这哪里是讨债,这分明是雪中送炭,还给了一条长远发展的明路!虽然需要付出劳动和知识,但比起之前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船毁人亡的流浪,简直是天堂!
“张元首领高义!如此安排,对我等实乃再生之德!我们愿意!愿意!” 星尘氏辉忙不迭地答应,生怕张元反悔。
“好!那就这么定了!”张元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王五,准备一份详细的合作章程,把权责利都写清楚,尤其是收益分成比例!零,你带人协助辉长老他们,先给星舟接上咱们的‘bUG能源’公共线路,保证基本维生和核心修复的最低能耗。塔骨,安排一下他们的居住区域,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尘埃落定,“漂泊之舟”正式成为“行者道标”的新成员(或者说,深度合作伙伴\/债务人)。
接下来的日子,据点变得更加热闹。“漂泊之舟”的族人们很快融入了这个奇特的大家庭。他们惊讶于这里居然能在“净光潮汐”的包围下开辟出这样一片“净土”,更惊叹于“bUG发电”、“规则化疗”这些闻所未闻的技术。
星尘氏辉也毫不藏私,开始系统地传授“星尘共鸣”导航术的基础。这种技术对于在规则混乱的虚空中辨别方向、规避危险区域有奇效,正好弥补了“行者道标”原住民大多缺乏远距离航行经验的短板。零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将这种技术与她的规则导航仪和源初权限结合,感觉自己的导航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张元,则开始拉着星尘氏辉和尘,开小会。
议题是:如何利用“漂泊之舟”的特性和“行者道标”的bUG,玩点更大的。
“……辉长老,你说你们的‘星尘共鸣’,能一定程度上感知到规则层面的‘流向’和‘缝隙’?”张元在地面用能量虚划着示意图。
“是的,尤其是对‘净光潮汐’这类大规模、高强度的规则现象,其边缘往往存在因规则挤压或排斥形成的‘湍流’和‘相对静默区’。”星尘氏辉仔细解释。
“那如果我们,”张元眼睛发亮,“把咱们的‘bUG干扰器’小型化、阵列化,安装在初步修复的‘漂泊之舟’上,再结合你的导航,是不是可以……尝试主动靠近‘净光潮汐’的边缘,甚至寻找其‘薄弱环节’,进行更有效率的‘能量抽取’或者……‘规则测绘’?”
这个想法比之前单纯防守和蹭能量要激进得多!
尘都吃了一惊:“小子,你想主动去撩拨‘观察者’的清洗边界?太危险了!”
“老爷子,富贵险中求嘛!”张元辩解,“老在原地卡bUG,能源增长太慢,信息也闭塞。咱们得走出去,主动探索这‘白色监狱’的边界!‘漂泊之舟’的机动性和导航能力,加上咱们的bUG技术防护,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就算只是在外围蹭蹭,能多捞点能量,多摸清点‘潮汐’规律,也是血赚!”
星尘氏辉沉吟片刻,眼中也燃起了久违的探索之火:“理论上……并非完全不可行。‘星尘守护’若能恢复部分功能,配合贵方的干扰技术,短时间在边缘‘湍流区’航行,或许可以做到。只是风险极高,需要周密准备和……足够的勇气。”
“勇气咱们有的是!”张元豪气干云,“就这么定了!下一步战略目标:修复星舟,升级干扰阵列,组建‘bUG探索船’,咱们要去‘白色潮汐’边上……‘科学考察’!”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艘冒着古怪能量光芒的星舟,如同狡猾的游鱼,在毁灭性的白光边缘反复横跳,疯狂抽取能量和数据的场景了。
“这bUG,真是越卡越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