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王府，顾晨回到温良居思考
男王想让他当这个官，估计是因为...利益？
不对，他跟男王没什么利益
难道是...亲近？
他跟男王也不亲近啊
所以，顾晨最终只能猜测
“因为我年轻，所以容易被掌控？”
这好像是唯一的解释
顾晨叹息
“男王啊男王...”
一时间顾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同时顾晨感慨
“这就是官吗？”
“这就是这个时代官吏的地位吗”
仅仅一个从二品官委任的消息便让男王如此重视他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规则吗
只要当了官，一切就是对的，只要当了官，那就是天，那就是光宗耀祖，那就是......
翻身？是登天？是荣华富贵，是......真理？是法的最终解释权？
顾晨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冷笑
这愚昧的时代啊，一个没有平等人权的时代，贵族与官吏阶级肆意鱼肉着那些愚昧的百姓们
奴性的理念深入每个百姓的内心
他们常说“都这样啊”“那谁谁也这样”“那怎么办啊”“万一死了呢”等等
他们也不懂得反抗，也不懂得争取权益
也是，毕竟这是一个...封建君主制的时代，上位者坐拥最繁华的财富，最广阔的名声，最美的美人，最霸道的权利以及最好的生活
“在这个时代，我好像没有不当官的道理”
“我要一步步走到最高，我要成为站在最高处的人”
“我不要当砧板上的鱼肉，我要成为吃鱼肉的人！”
顾晨冷笑一声重新想到男王
他是不是还以为贵人府真的是限制他们诸多贵族的机构啊
果然，男王只知道他被推荐诸侯御史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推恩令其实就是他献上的
由此可以推断出，四皇子并没有出卖他
估计他们根本没将推恩令的厉害领悟到，或者有点太过于盲目“自信”了
他们就以为，分封后的诸侯朝廷也管不来，都是自己管
太天真了
朝廷不管，才最致命，一旦自由过了火，自由便是剧毒
顾晨一笑
至于这个官，其实在那一夜地牢中，他就已经有了决断
还是那句话
要么吃人，要么被吃，这就是这个时代
......
回到家中，腊月寒冬
虽然新年已过，可是新年却越发的寒冷
站在天台上，顾晨呢喃
“不知道这个冬天，又要有多少百姓和婴儿冻死”
楼下，一辆秀娟的马车停靠在他家门前
苏星瑶身穿一身厚厚的，白色点缀着金丝的棉衣走下马车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
而马车上的侍女下车上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咚咚咚
顾晨站在二楼之上开口道
“今天不见客”
苏星瑶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顾晨
她脸色不悦道
“你这是亏欠的态度吗！”
顾晨淡然道
“苏小姐”
“找我做什么？”
苏星瑶继续紧了紧衣服道
“就是想找你不行吗？”
顾晨无语了
他摇摇头
“无事的话还请回吧”
“某，乏了~”
这话直接让苏星瑶恼火，她气的直接用脚尖踢了两下温良居的门
“你这登徒子，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诚心悔过，你就是故意找我的乐子”
“你这人，也不出门，也不跟邻里结交”
“你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啊！”
苏星瑶虽然只是愤怒的无心之举，可是却如同一把利刃刺入顾晨的胸口
此前他便思考过，会不会过于冷漠反而引人怀疑
如今苏星瑶的一番话直接让他挑眉
所以顾晨认真起来，不再冷漠道
“那让你进来吧”
走下楼
打开温良居的门
此时顾晨家一片白茫茫，唯有他身后有一排双脚踏出的脚印
看到顾晨开门，苏星瑶这才算满意
“哼”
“算你识相”
苏星瑶走入他家中，其他侍女也想跟着进入，但是被顾晨无情的锁在了门外
门内，只有苏星瑶一人
“你干嘛？”
顾晨道
“生人勿进”
苏星瑶直接脸红了
“你这样，我们岂不是成了孤男寡女了，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顾晨当即道
“你的侍女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
顾晨没有开门，而是走向房屋的屋檐下
“说罢，苏小姐”
“您这位...千金大小姐”
“找我什么事？”
苏星瑶翻了翻白眼，听顾晨这咬文嚼字的语气，是在阴阳她吗？
但是苏星瑶毕竟是老阴阳师了，所以面对顾晨的阴阳她丝毫不介意
而是道
“上次你不是作了一首桃花歌吗”
“当时我就记住几句，后面越忘越多，但是我又找不到你人”
“所以只能上门找你，你帮我写下这首诗来”
顾晨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不是你家下人已经来写过了吗？”
苏星瑶当即满脸尴尬，然后咳嗽一声
确实之前顾晨给她写过一次，但是那幅诗卷被她日日观摩，夜夜观摩，睡觉都搂在怀中
其中有一夜她抱着画卷睡觉，醒来的时候，画卷却被撕坏，还沾染了好多口水
所以只能让顾晨再写一幅
苏星瑶当即甩去脸上的尴尬，重新一脸的傲娇，然后拍了拍胸脯道
“麻烦你再写一次不行吗”
“大不了我给你钱，算我买的”
“还有一件事”
“你看，今天这雪，是不是特别美”
“我要跟你再次斗诗”
“以雪为题！”
顾晨站在屋檐下，而苏星瑶站在屋檐外
不足片刻，她的脑袋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直到雪花融化成冰水，她才赶忙走向顾晨身边，一同站在屋檐下
顾晨环抱双臂看着这雪
“来吧”
见顾晨同意，苏星瑶脸色一喜，她赶忙道
“我先来”
看她急切的样子，看来是提前准备过
只听她念叨
北风卷玉落前庭
万树梨花一夜凝
野径人踪随雪没
孤舟独钓满江冰
顾晨微微点头道
“还可以吧”
苏星瑶傲娇的看着顾晨，表示他可以展示了
顾晨则淡然道
“寒空碎玉坠无声，寂立长街影自横”
“风卷残兵寻旧迹，茫茫天地一伶仃”
苏星瑶......
顾晨真就是张口就来啊
他这......
苏星瑶沉默了
紧接着她继续道
“我还会，我要跟你对对联”
顾晨却兴趣缺缺的摇摇头
“不玩了”
“没意思”
说着顾晨就要转身，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很明显是懒得跟苏星瑶磨叽
“如果你没其他事的话，还请离开吧”
苏星瑶却脸色羞红，心中急切的赶忙抓住顾晨的衣服
“顾晨”
她微微闭眼，心中小鹿疯狂乱撞，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微微羞涩的眼中充满无尽情愫
用一种怯懦，好奇，充满复杂情绪的低语声询问道
“你那首桃花诗，是不是借桃花道歉是假，借桃花表达情愫才是真”
“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
顾晨直接哈哈哈的大声冷笑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苏星瑶一愣
而顾晨接下来的话充满鄙夷和无奈
“情愫？”
“我向你表达个p的情愫”
“苏大小姐，你是不是喝了二斤白酒没睡醒啊，在这里说起了胡话？”
“我...对...你...没有...丝毫...情愫”
顾晨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语句清晰且淡漠的看着她那双已经呆滞满含热泪的眼睛
紧接着眉头一挑脸色多了一丝厌恶
“苏星瑶，你这也太自作多情了把”
这个女人别来骚扰他就已经是好事了
而苏星瑶也愣住了
她在某些方面，脸皮本来就薄，比如情愫，比如颜面，比如尊严
尤其是，这次她是鼓足了勇气，才重拾曾经那碎掉的勇气和那脆弱的自尊来找顾晨的
但是
看着他脸上那一丝厌恶还有他那如利刃穿心的冰冷话语
苏星瑶瞬间眼眶红了
而看到苏星瑶要哭，顾晨首先反应是厌恶
因为哭声往往生出很多变数，一个杀手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哭声而招惹来各种变数
所以他赶忙道
“你哭什么”
“你用温良居克税害我”
“意图用江南诗会捧杀我的事，我都没跟你计较”
“你这女人，前脚要害我，后脚又来这里跟我...这是做什么？示好吗？”
“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苏大小姐，请你冷静点，自重点”
“我对你没有感情，现在也没敌意”
“朋友？”
“若非要说朋友，那就是你上次买衣服给我打了个折扣”
“除此之外”
“没有其他任何的多余的想法”
苏星瑶眼眶中的泪珠落下，可是她脸色却僵硬的看着顾晨
“那你那首桃花歌中”
“叹这桃花太妩媚，落下一滴桃花泪”是什么意思？
“你说谁妩媚啊？”
顾晨当即不解道
“桃花妩媚啊？”
“难道是你妈？”
苏星瑶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攥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