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怒吼像颗炸雷在走廊里滚，李默看着地上还在冒烟的机械臂碎片，又看看老王身后两个穿机械学院制服的老师——一胖一瘦，胖的那个左脸有道金属疤痕，瘦的则全程盯着他的右手腕，眼神跟扫描仪似的。
【完球完球，这俩一看就是机械学院的\"零件质检员\"，专门抓改造体异常的。】李默悄悄往后缩了缩，右手下意识往口袋里藏，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内侧显示屏又闪了下，黄色感叹号旁边的数字跳到\"78%\"——刚才掰断张昊义肢时能量波动有点大，手环电量掉得更快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老王冲到近前，扫了眼地上的机械臂碎片，脸色瞬间黑成锅底，\"张昊！你的E级义肢怎么回事？！\"
张昊捂着空荡荡的左胳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眼泪混着机械油往下掉。三个跟班改造生缩在后面，其中一个小声嘟囔：\"是...是李默干的...他一捏就断了...\"
\"李默？\"瘦老师往前一步，目光像钉子扎在李默右手上，\"同学，能把右手抬起来让我看看吗？\"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看个屁啊！看了你们不得当场把我拆了研究？】他慢吞吞抬起右手，故意让袖子滑下来盖住手环，手指还装作不自然地蜷了蜷：\"老师，我...我就是轻轻碰了下，可能是他义肢质量不行吧？\"
\"轻轻碰了下？\"胖老师嗤笑一声，踢了踢地上的机械臂碎片，\"E级'铁臂'义肢，钛合金骨架，抗冲击力3000焦耳，你告诉我轻轻碰了下就断了？\"他蹲下身捡起块碎片，对着光看了看，\"断裂面平整，是典型的应力过载...同学，你右手的改造密度是多少？\"
【来了来了，专业问题！这要怎么编？F级改造体标准密度0.3g\/cm3，我这实际密度怕是得翻十倍！】李默额头冒汗，正想找个借口开溜，林小雨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举着个能量棒包装：\"老师！是张昊先动手的！他把李默拖到走廊掰手腕，还说要把他打出零件状态！\"
胖老师皱眉：\"掰手腕？\"
\"对！\"林小雨把包装往胖老师面前递，\"张昊非要跟李默比力量，结果自己没站稳，义肢撞测力器上了！不信你们看监控，走廊拐角就有！\"
李默愣了下，【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了？还挺熟练？】他赶紧配合着点头：\"是...是这样的老师，他非要比，我拗不过...\"
老王看看林小雨，又看看地上的测力器，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行了行了，都散了！上课铃响了不知道吗？\"他瞪了眼张昊，\"赶紧去医务室处理！明天让你家长来学校！\"又转向两个机械学院老师，\"两位老师，小孩子打闹而已，估计是义肢调试没做好，回头我让机械维修部看看。\"
瘦老师还想说什么，胖老师拉了他一把，两人对视一眼，胖老师点点头：\"行，既然王老师这么说...不过这学生，\"他指了指李默，\"我们机械学院会重点关注的。\"
李默心里一紧，【重点关注？这是把我标成'待拆解样本'了？】
等人群散了，林小雨拽了拽李默的胳膊，压低声音：\"发什么呆？还不快走！\"她把一个能量棒塞到李默手里，\"机械学院的人最记仇，你以后离张昊远点。\"
李默捏着能量棒，包装软乎乎的，还带着林小雨手心的温度。【这丫头...】他刚想说谢谢，林小雨已经背着书包跑远了，马尾辫甩得像小鞭子。
下午的课李默听得昏昏沉沉，右手腕的手环时不时震动，电量掉到76%，空间感知范围缩到120米，看黑板都像隔了层毛玻璃。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响，他抓起书包就往操场跑——教务处那边肯定有机械学院的人守着，只能从操场翻墙溜。
刚跑到跑道边，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李默。\"
李默的脚步钉在原地，【这声音...】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苏清月站在跑道起点线旁，穿着超能学院的白色制服，手里拿着个银色仪器，仪器屏幕亮着幽蓝的光。
苏清月走到他面前，把仪器往他面前一举：\"听说你空间能力复测时炸了机器？\"
李默眯眼看清那仪器——巴掌大小，金属外壳上刻着\"超能协会\"的标志，侧面印着\"星轨-b型\"。【b级空间波动记录仪！这玩意儿能测到空间能量残留的分子结构！】他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堆起傻笑：\"学姐你听谁说的？那是机器老化了，跟我没关系。\"
苏清月挑眉，没接话，拿着仪器在跑道上画了道起点线，又走到五米外画了道终点线。跑道旁的红色标语牌在夕阳下反光，上面写着\"距离即真理——空间系学员守则第一条\"。
\"站这里。\"苏清月指了指起点线，按下记录仪开关，屏幕上跳出一行数据：检测模式：移动距离\/波动频率\/能量残留。\"我帮你测下移动距离，省得联邦那边又说我们学校设备老化。\"
李默磨磨蹭蹭站到起点线后，左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终端——刚才收到条加密信息，陈教授发的：苏清月，空间系b级初阶，战力2200，空间感知范围100米，小心她的\"星轨\"记录仪。
【2200战力？这要是打起来我跑得掉吗？】李默深吸一口气，右手腕的手环又震了下，电量75%，屏蔽率好像又掉了点。他看着五米外的终点线，【b级中阶移动距离50米，现在只能用5米...这差距也太离谱了，装也要装得像点。】
\"准备好了？\"苏清月举着记录仪对准他，屏幕蓝光更亮了。
\"学姐，我...我有点紧张。\"李默搓了搓手，故意跺脚原地蹦跶两下，\"空间移动要蓄力的，F级都这样。\"
苏清月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
李默闭上眼睛，假装深吸一口气，心里默数：【一...二...三...】他集中精神调动空间能量，故意让能量流动得滞涩点，像生锈的齿轮在转。手环内侧传来轻微的刺痛，屏蔽率临时掉到65%——刚才掰断义肢时能量过载，现在强行压制，手环快扛不住了。
下一秒，他身体轻微一晃，空间波动掠过，人已经站在了终点线前。
\"滴。\"
记录仪发出提示音，苏清月低头看屏幕，眉头慢慢皱起来。
李默站在五米外，假装喘着气擦汗：\"呼...累死我了，F级移动就是费劲，每次都像被重力场粘住似的。\"他偷偷用空间感知扫过苏清月的记录仪——屏幕上显示：空间移动距离5.0米，波动频率0.3hz（F级标准值0.2-0.4hz），能量残留指数12.7（F级标准值≤5.0）。
【完了完了，能量残留超标！这破手环果然靠不住！】李默的心提到嗓子眼，表面还得装无辜，\"学姐，怎么样？没炸机器吧？\"
苏清月没回答，手指在记录仪上划了两下，屏幕切换到能量残留分析界面，一条红色曲线在屏幕上跳动，峰值比标准线高了两倍多。她抬头看向李默，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怀疑：\"F级空间者极限5米，你这...\"她顿了顿，\"刚好达标？\"
\"是啊是啊，\"李默赶紧点头，往跑道外挪了两步，\"可能是最近复习太累，状态不好。学姐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晚自习快迟到了。\"
苏清月没拦他，只是盯着记录仪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仪器外壳。李默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李默。\"
他脚步一顿，【还没完？】
\"你的空间波动...\"苏清月的声音很轻，\"有点像被压缩过。\"
李默后背一凉，没回头，摆摆手加快脚步：\"学姐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操场，跑到围墙边才停下，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左手腕的手环烫得吓人，内侧显示屏上，黄色感叹号旁边的数字变成了\"70%\"。
【绝了，这苏清月是扫描仪成精了吧？连能量压缩都能看出来？】李默掏出终端，想给陈教授发信息，屏幕却突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字：
城东废弃工厂，1小时。
李默的心猛地沉下去。
【这是...第12章的前奏来了？】他抬头看向天边，夕阳把云彩烧成暗红色，像极了林小雨书包上那个防虫族挂件的颜色。终端还在手里发烫，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更可怕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