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标题还亮着：“星耀总裁因税务及行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陈星燃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把手机翻过来，屏幕朝下扣在茶几上。窗外的光打在玻璃上，映出他半张脸，安静得不像十六岁少年。
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是否预演“星耀倒台后三个月内娱乐圈格局”？】
他没动。
三秒后，他在心里说：“取消。”
这一次，他不想看未来了。那些提前知道的爆款、热搜、危机与反转，曾经是他最稳的筹码。但现在，他更想试试，不用预演，也能走对下一步。
他站起身，卫衣口袋里的棒棒糖晃了晃，摸出来一看，蓝莓味的，还没拆。他随手塞回兜里，拿起斜挎包往肩上一甩，拨通了周小胖的电话。
“醒了没？”
“刚啃完早饭包子！”周小胖声音洪亮，“燃哥你猜怎么着？星耀旗下五个顶流团队同时放出风声，说要解约重组！”
“哦？”陈星燃嘴角微扬，“动作还挺快。”
“可不是嘛！但他们都卡着没签新东家，估计在等——等你开价呢。”
陈星燃轻笑一声：“那就别让他们等太久。”
挂了电话，他转身进了书房。桌上堆着几份打印好的综艺企划案，每一份都针对不同艺人量身定制。给唱跳出身的做了沉浸式舞台实验秀，给演技派搭了实景推理剧综联动，连转型做导演的都被安排了“素人共创短片季”。方案末尾统一署名：内容主理人——陈星燃。
这是他第一次不再躲在幕后当“神秘小编剧”，而是光明正大挂上名字。
“以前是偷偷跑在前面，现在嘛……”他自言自语，“该建条跑道了。”
周小胖半小时后冲进门，手里拎着五份电子签约确认函，眼睛发亮：“全签了！一个没跑！他们都说，就冲这方案能掐准自己最近的舆论痛点，肯定是懂行的来了！”
陈星燃接过平板快速扫了一眼，点头：“行，通知法务走流程，明天记者会见光。”
“记者会？！”周小胖差点跳起来，“你要露脸了？不是一直嫌镜头烦吗？”
“这次不一样。”他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有人倒下了，就得有人站出来。不然大家还以为，换个老板，圈子就能变好。”
周小胖咂咂嘴：“那你可得小心点，网上已经开始传了，说什么‘新霸主任命仪式’，还有人说你是幕后黑手策划整件事。”
“让他们说。”陈星燃笑了笑，“反正我又没买水军。”
下午三点，发布会现场已经架好长枪短炮。夏洛璃比预定时间早到十分钟，穿着最新系列的汉服改良裙，袖口用银线绣了一圈微缩版棒棒糖图案，低调却藏不住心思。她一进门就看见陈星燃坐在角落调试话筒，卫衣帽子耷拉在脑后，刘海遮着眼睛，嘴里叼着根没拆的棒棒糖。
“还不拆？”她走过去，一把抽走他手里的糖，“紧张了？”
“没有。”他抬眼，“就是觉得，今天这事儿太大，吃颗糖压压惊。”
“你要是真紧张，现在逃还来得及。”她把糖塞回他手里，“我可以一个人应付媒体。”
“那不行。”他撕开糖纸，放进嘴里，“你说过我是你背后那个天天被骂笨蛋的小孩，这话得当着所有人再讲一遍才行。”
她瞪他一眼：“臭美。”
两人并肩走上台时，闪光灯瞬间炸开。主持人刚介绍完背景，就有记者抢问：“星耀崩塌后，市场出现巨大空缺，你们是否会趁机垄断资源？尤其是陈先生，一口气签下五位顶流，是否意味着一个新的娱乐帝国正在形成？”
夏洛璃接过话筒，神色坦然：“我们不做帝国，只做火种。国潮不需要垄断者，需要的是更多人愿意点燃自己的想法。”
台下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鼓掌。
紧接着，陈星燃接过话筒，语气轻松：“至于我嘛……有人说我是幕后操盘手，其实吧，我家老板天天骂我笨，我要真有那么厉害，还能被她说哭？”
全场哄笑。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真正的洗牌，不是换一批人坐上桌子，而是让更多原本没资格上桌的人，也能端碗吃饭。接下来我们会开放三个新人孵化计划，所有原创内容创作者都可以报名。”
又一阵掌声响起。
提问环节快结束时，一位女记者忽然开口：“陈先生，您在过去一年中接连推出爆款作品，节奏精准得像是提前知道结果。有没有可能……您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渠道？”
空气微微一滞。
陈星燃没笑，也没回避，只是看着镜头说：“我确实有个习惯——每天早上都会翻一遍热搜预测榜。但最后决定做什么的，从来都不是榜单，而是我想为谁做。”
他侧头看了眼夏洛璃：“比如这个胸针设计，一开始没人信它能火。但它火了，因为里面装的不是数据，是某个人觉得‘这家伙虽然傻乎乎的，但值得被记住’。”
台下不少人低头翻手机，#棒棒糖胸针#的话题再次悄悄冒头。
发布会结束后，摄影区围满记者。陈星燃和夏洛璃站在背景板前合影，他手里还捏着那颗咬过一半的蓝莓糖，外层已经化得黏手。
“别拿这么久了，脏。”她伸手去接。
他却往后一缩：“不行，这可是今日限定幸运物。”
“少来。”她硬掰开他手指，把糖拿过来，看了看，又重新剥开一角，塞进他嘴里。
“干嘛？”他含糊地问。
“既然说是幸运物，就得由我亲手喂你。”她踮脚靠近，在他耳边低声说，“而且，下次想预演什么，先告诉我。我不怕你赢太快，只怕你一个人扛太多。”
他愣住，随即笑了。
远处，周小胖抱着文件朝他们挥手：“燃哥！火锅局定了啊！我刚把名牌换了，现在是执行导演！”
陈星燃举起手示意收到，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她正对着镜头微笑，发带随风轻轻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