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泛着微光,地面渗出幽蓝的缝隙像一道未愈的伤疤。林风没动,只是指尖轻轻搭在那块灰黑岩片上,呼吸慢得几乎听不见。
空气凝滞了三秒。
然后他缓缓收手,把石头揣进冲锋衣内袋,盘膝坐下,闭眼。
“你这就打坐上了?”大壮蹲在一旁,战锤拄地,嘴里还嚼着半块压缩饼干,“刚才那光都快成迪厅镭射了,你不追线索,反而练起了养生功?”
“线索不会跑。”林风声音低沉,“但人会死。刚才那一探,经脉被反冲的秩序流刮了三层皮,再硬撑,下一秒就得靠苏然拿绿光给我续命。”
苏然正靠在阵基边缘调息,闻言眼皮都没抬:“别指望我。刚才那波共鸣反噬,我现在抬手都像举铁。”
她指尖绿芒闪了闪,随即熄灭。不是不想治,是灵力刚恢复七成,强行输出等于自爆保险丝。
林风没说话,只是一呼一吸间,胸腔起伏极缓,像是在数心跳。可旁人看不见的是,他体内每一寸经脉都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锻压——天地间稀薄的秩序碎片随呼吸渗入,被系统自动捕捉、折叠、压缩,再注入旧伤处。那些曾因战斗撕裂的灵络,如今正被更精纯的力量重新编织。
这不是恢复,是重铸。
第一次深呼吸结束,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仿佛有钢针在骨缝里来回拉扯。
第二次呼吸,痛感加剧,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第三次——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扣归位。体内滞涩的灵流骤然贯通,原本散乱的能量被一股无形之力收束、凝练,沉入丹田深处。他的气息非但没有暴涨,反而彻底消失,连地面上飘落的一粒尘埃都不曾因此颤动半分。
睁开眼时,眸子黑得深不见底。
大壮愣了一下:“你这眼神……咋跟Atm机扫码似的,冷冰冰还能吞卡?”
“少废话。”林风活动了下手腕,战术笔从兜里弹出,自动旋转一圈落入指间,“刚才那石头留下的能量余韵,我已经喂给系统了。静默推演跑了八十万次模拟,结论是:咱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本身就是个活体阵眼。”
“所以咱脚底下踩的不是地板,是心脏?”大壮低头看了眼玄武岩,“那它要是突然跳一下,咱会不会被弹飞?”
“不会。”林风站起身,走到阵心标记处,蹲下,手掌贴地,“它已经跳过一次了——就在我们发现石头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地脉波动,不是共振,是应答。”
苏然皱眉:“你是说……它认得那块石头?”
“不止。”林风抬头,“它在等补全。但我们不能急。现在贸然触发,只会激活防御机制。”
他收回手,拍了拍灰:“先养好伤。真正的破局,不在机关怎么开,而在谁先把自己调到最佳状态。”
大壮咧嘴:“那你这是调好了?”
林风没答,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刹那间,周围流动的青光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微微向他偏折了一线。
虽无风暴,却让人心头一紧。
苏然眯起眼:“你这哪是调好了,你这是把修为往黑洞里压啊?再缩下去,怕不是能塞进一粒沙子里炸出超新星。”
“差不多。”林风笑了笑,“呼吸变强系统的好处就是——越低调,越致命。”
大壮挠头:“那我呢?我这混沌反应堆最近老冒烟,刚喝完一瓶结晶,肚子里就跟煮火锅似的翻腾。”
“那是好事。”苏然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我刚才调息时发现,生命术的转化效率提升了快三成。连续透支反而激发了潜能,灵力回路更顺了。”
她抬起手,绿光缓缓浮现,不再像之前那样闪烁不定,而是稳定如灯塔。
“不是我变慢了,”她轻声道,“是身体变强了。”
大壮一听,立马把手掌摊开,倒出一把混沌结晶,直接往嘴里倒:“那我也来个极限反杀!”
“你找死啊!”苏然一把夺过瓶子,“那是能量浓缩体,不是跳跳糖!吃多了当场自燃!”
“没事。”大壮嘿嘿一笑,任由结晶灼烧掌心,皮肤焦黑又迅速再生,“我现在吞一口,消化速度比以前快两倍。以前吃一顿得睡三天,现在……嗝——”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一团黑气从嘴里喷出,落地竟凝成一块微型结晶。
林风挑眉:“你这不叫升级,你这叫人形能量回收站。”
“那挺好。”大壮把结晶塞进背包,“以后打完仗,垃圾归类我全包了。”
苏然翻白眼:“你这是环保先锋,还是废品收购站老板?”
“战略储备懂不懂?”大壮拍拍背包,“这玩意儿炸一栋楼够用了。”
三人短暂沉默。
然后林风忽然抬手,按住腰间战术笔。
系统后台跳出一行提示:【团队协同系数突破阈值,战斗本能优化完成】。
他笑了下,低声问:“准备好了?”
“早特么等不及了。”大壮活动肩膀,战锤虚握,体内混沌能量流转顺畅,再无滞涩。
苏然点头,指尖绿芒隐现:“这次,我能撑更久。”
林风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地面那道渗蓝裂缝。脚步落下,精准得如同丈量过千百遍。
就在这时,他忽然停步。
裂缝中的光,变了。
不再是均匀的脉动,而是出现了一种规律性的闪烁——三短,两长,一停。
像某种编码。
像某种……回应。
林风蹲下,手指再次靠近裂缝边缘。
光流顺着他的指尖爬升,缠绕至手腕,竟形成一道微弱的符文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