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是被一股温热的气息烫醒的。
那不是太阳晒在脸上的热，也不是发烧时脑门冒火的热，而是一种像被暖宝宝贴在胸口的、持续不断又不烫皮的热流，顺着经脉一点点往骨头缝里钻。
他眼皮动了动，还没睁眼，就听见一个软糯的小嗓门在他耳边炸开：
“爹爹！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去水蓝星超市买复活币了！”
他勉强掀开一条眼缝，就看见朵朵的小脸怼在眼前，金发炸成鸡窝，眼睛亮得像刚充了十个超级电池。
她一把抱住他脖子，差点把他刚接上的呼吸节奏勒断。
“咳咳……轻点……我还活着呢……”他哑着嗓子说，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活着也不许装死！”朵朵气鼓鼓地松开他，小手叉腰，“你昏迷三天了！艾蕾娜妈妈一直守着你，饭都不吃！苏婉妈妈她们要是知道，非得从水蓝星飞过来骂你不可！”
周佳威嘴角抽了抽。还好那三位不知道他在这边打架打到魔力抽干，不然微信家庭群得炸。
他想撑着坐起来，结果刚抬手，整条右臂就跟被电焊焊过似的，又麻又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还没骂出声，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按在他额头上。
抬头一看，艾蕾娜正低头看着他。
绿色长发垂下来，扫过他鼻尖，带着森林清晨露水的味道。
她紫眸里没什么波澜，可指尖的力道却轻得像是怕碰碎一块玻璃。
“别动。”她说，“你经脉烧了七成，能醒就不错了。”
“那我现在……算工伤吧？”周佳威咧嘴一笑，嗓子还是哑的，但眼神已经活了。
艾蕾娜没接他这梗，只淡淡道：“迷宫散了，莫德里奇断了一条胳膊逃了，俘虏全押进地牢。你那箱‘强光爆震弹’的包装纸，现在被挂在精灵殿门口当战利品。”
周佳威一愣：“真挂了？我还想留着当纪念……”
“不止。”艾蕾娜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下，“有工匠把它做成了壁画，标题叫《人类的智慧之光》。”
周佳威：“……这名字谁起的？”
“朵朵。”
“合理。”
他想笑，牵动伤口，又疼得龇牙。
艾蕾娜伸手扶他肩膀，一缕月华之力缓缓注入，他顿时感觉四肢百骸像被通了电，麻木感退去，力气一点点爬回来。
“能站吗？”她问。
“试试。”他深吸一口气，撑着床沿坐起，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艾蕾娜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腰，硬是把他扶稳了。
“哎哟！”朵朵在旁边拍手，“艾蕾娜妈妈抱爹爹了！”
“闭嘴。”艾蕾娜面不改色，手却没松，“他是伤员，不是展品。”
周佳威靠在她身上，闻着她发丝间的冷香，心里嘀咕：这哪是扶，分明是半抱。不过他没说破，毕竟——谁会嫌弃女王主动贴贴？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
“检测修为。”艾蕾娜说，“长老团要验你突破的真实度。”
“白银8星升9星？”周佳威挑眉，“我昏迷还能升级？这波血赚。”
“不是8升9。”艾蕾娜看着他，眸光微闪，“是白银9星巅峰。你最后那一招‘终焉风暴’，把空间与风系魔力共振推到了临界点，连检测石都震裂了一道缝。”
周佳威愣住：“我……这么猛了？”
“猛？”朵朵蹦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爹爹你可是用地球零食打赢的史诗级战斗！强光弹+空间迷宫，教科书级别！我老师都说你是天才！”
“你老师是谁？”周佳威笑。
“莉娅导师！她说要给你颁个‘跨维度战术创新奖’！”
周佳威乐了：“那奖杯能换零食不？”
“不能！但能换徽章！”朵朵眼睛一亮，“今天全族大会！你要当荣誉长老了！”
“啥？”周佳威一懵，“长老？我连精灵语都听不懂几句，当哪门子长老？”
“凭你救了整个精灵族。”艾蕾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圣树未毁，族人无亡，你以一人之力困住铂金阶，还反杀重创。保守派再反对，也得闭嘴。”
她顿了顿，低声道：“而且……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人。”
周佳威心头一热，刚想说点什么，艾蕾娜已经松开手，退后半步：“走吧，仪式要开始了。”
外面阳光正好，精灵殿前的广场上站满了族人。高台中央摆着一块半人高的检测石，表面布满裂纹，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魔力风暴。
长老团坐在高台一侧，几位白胡子老头脸色不太好看，其中一个低声嘀咕：“人类……怎能入我族高层？”
话音未落，朵朵一个瞬移蹦上高台，小手一挥，一道银光在空中凝成四个大字——
爹爹最棒！
全场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哄笑和掌声。
“这小家伙……”有精灵捂嘴，“连空间文字都玩出花来了。”
“她可是钻石五星，未来神阶的天才。”旁边人叹，“她认的爹，能差？”
那长老脸色铁青，还想开口，艾蕾娜已经走上高台，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冷：“若无他，圣树已毁，你们此刻正跪在莫德里奇脚下。反对者，请站出来，用实力说话。”
没人动。
空气安静得连朵朵打了个小喷嚏都显得响亮。
“检测。”艾蕾娜转身，看向周佳威。
周佳威深吸一口气，在艾蕾娜搀扶下走上台。检测石冰冷，他指尖刚触上去，石体毫无反应。
“魔力枯竭。”有长老冷笑，“果然只是侥幸突破。”
周佳威没理他，闭上眼，强行调动体内残存的空间之力。
那一战的记忆涌上来——迷宫的银光，爆震弹的强光，风暴碾压的轰鸣，还有艾蕾娜探他鼻息时指尖的温度。
“老子……可是水蓝星社畜出身。”他心里默念，“ppt都能肝通宵，这点伤算什么。”
一丝银光从指尖渗入石中，先是微弱，继而暴涨。
嗡——
检测石猛然爆亮，白银9星的光芒冲天而起，石体上的裂纹竟开始缓缓愈合。
全场死寂。
三秒后，欢呼如潮水般炸开。
“白银9星巅峰！真实不虚！”
“他竟然在重伤未愈时还能激活检测石！”
“这天赋……比某些活了两百年的长老还猛！”
长老团集体沉默。刚才说话的那位老头，胡子抖了抖，低头喝茶，假装自己不存在。
艾蕾娜嘴角微扬，抬手一挥，一枚银月形徽章浮现在空中。徽章中央刻着精灵族纹，边缘环绕九颗星辰，象征荣誉长老的最高阶位。
“周佳威。”她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今日起，你为我族荣誉长老，享长老议会旁听权，战时可调用族内三分之一战力。”
周佳威刚想说“这么多权限我不会用啊”，艾蕾娜已经走过来，亲手将徽章别上他左胸。
她的指尖擦过他手背，微凉，却让他心头一颤。
她靠近一步，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你值得这一切，我的……丈夫。”
全场一静。
下一秒，掌声雷动。
周佳威愣住，转头看她。艾蕾娜依旧面无表情，可耳尖却悄悄红了。
“这……这算公开官宣了？”他心里嘀咕。
“当然！”朵朵扑上来抱住他大腿，“爹爹和艾蕾娜妈妈终于修成正果！我要发朋友圈！”
“你哪来的朋友圈？”周佳威哭笑不得。
“我用空间魔法建的！群名叫‘爸爸的女人们’！”
“赶紧删了！”
艾蕾娜轻轻握住他手，十指相扣，抬步带他走下高台。
族人自动让开一条路，目光中有敬畏，有好奇，更多是认可。
“接下来呢？”周佳威问。
“疗伤。”艾蕾娜说，“然后……我陪你回水蓝星。你说过，要带我去吃那家火锅。”
周佳威笑了：“还得带朵朵买零食。”
“我都要！”朵朵蹦蹦跳跳，“爹爹买单！”
三人并肩而行，阳光洒在银色徽章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
就在这时，周佳威的空间戒指突然震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保鲜区里，那箱强光爆震弹的空包装盒，不知何时又被塞了十颗新的进去。
标签上还贴了张便条：
“水蓝星采购第二批，朵朵代购，到货即付，概不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