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骸骨平原，心魔之影
破邪符在詹道临指尖燃起金色火焰，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在骸骨巨兽群中炸开。那些由肋骨与脊椎组成的狰狞身躯，碰到符纸火焰便像被泼了强酸，发出“滋滋”的消融声，骨缝间渗出墨绿色的粘液。
“这符纸效果不错啊。”詹道临挑眉，随手又扔出三张，“早知道地狱小怪这么不禁打，我就不用带这么多存货了。”
“别高兴太早。”康斯坦丁举着散弹枪，银弹精准打爆一头骸骨巨兽的头颅，“万魔殿的怪物杀不尽，除非毁掉它们的‘源核’。”
他话音刚落，被打爆头颅的骸骨巨兽突然抽搐起来，颈椎处钻出无数细小的骨刺，重新凝聚成颗布满利齿的脑袋，反而比之前更狰狞了几分。
“看来你这‘地狱通’的情报也有过期的时候。”詹道临笑了笑，脚下步伐变幻，踩着道家的“七星步”在巨兽群中穿梭，指尖灵力不断注入地面，“既然杀不尽，那就困住好了。”
随着他最后一步踏出，整个平原突然亮起七道光柱，光柱间浮现出淡金色的锁链，将所有骸骨巨兽圈在其中。这正是道家的“七星困魔阵”，专克这类不死不灭的邪物。
“嗷——”
巨兽们疯狂撞击着锁链，阵纹却只是微微晃动。詹道临拍了拍手，刚想喘口气，脸色突然一变：“不对！这些怪物在……献祭自己？”
只见被困在阵中的骸骨巨兽突然停止挣扎，身体纷纷崩解成骨粉，骨粉在阵中央汇聚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的人脸在蠕动。
“是‘怨力’！”莉莉丝脸色凝重，血月宝石散发出强烈的红光，“这些骸骨里封印着无数冤魂，它们在用自己的残躯滋养某个东西！”
“能让万魔殿第一层的怪物集体献祭，看来我们要见的这位‘阿撒兹勒’，比想象中更受欢迎。”詹道临眼神锐利起来，“康斯坦丁，你对万魔殿的结构熟吗？有没有什么近路能绕过这些麻烦？”
康斯坦丁掏出个指南针，指针却在疯狂打转，他无奈地耸耸肩：“这里的空间是扭曲的，别说近路，能不能走直线都得看运气。”
“那就在运气用完之前，找到真正的路。”詹道临从怀里掏出洛书残卷，残卷在空中展开，上面的符文与远处黑色城堡的轮廓隐隐呼应，“跟着这个走，残卷能感应到原罪之力的方向。”
四人沿着残卷指引的方向前进，脚下的金色岩浆越来越粘稠，偶尔能看到岩浆中浮起半截人类的骸骨，看服饰竟然是中世纪的骑士装束。
“这些是……”马特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岩浆表面，“他们的骨头里有神圣之力，但被更强大的黑暗力量压制了。”
“应该是当年试图讨伐地狱的圣骑士。”康斯坦丁叹了口气，“看来不止我们，以前也有人想闯进万魔殿。”
“结果显然不怎么理想。”詹道临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前方一片迷雾笼罩的山谷，“前面有东西在窥探我们，而且不止一个。”
他话音刚落，迷雾中走出四个身影，竟然和詹道临四人长得一模一样！
“又是幻象？”康斯坦丁立刻掏出银弹，却被詹道临拦住了。
“不是幻象。”詹道临眼神凝重，“这些是‘心魔’，是我们内心最恐惧的东西所化。你看那个‘你’，手里拿的不是散弹枪，是十字架——看来你最害怕的，还是自己背叛了信仰。”
康斯坦丁看向对面的“自己”，果然看到对方手里握着个布满裂纹的十字架，十字架上还在滴着黑色的血液，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那……那个‘我’呢？”莉莉丝声音有些发颤，对面的“她”穿着件破烂的礼服，脖颈处有两个狰狞的牙印，正是她当年被初拥时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不愿面对的过去，心魔就是利用这个来侵蚀我们。”詹道临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记住，不管它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动摇！这些东西的力量，取决于我们对自己的怀疑！”
“说得轻巧！”康斯坦丁的“心魔”突然开口了，声音和他本人一模一样，只是带着种诡异的甜腻，“你敢说你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不想再见见你的父母？詹道临，你所谓的‘幽默’，不过是掩饰内心恐惧的伪装罢了！”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詹道临心上，他确实不止一次想过回到原来的世界，想念那个没有异能、没有恶魔的平凡生活。就在他心神动摇的瞬间，对面的“詹道临”突然出手，指尖弹出一道黑色的灵力，竟然和他的道家灵力有七分相似！
“小心！”詹道临猛地回过神，侧身躲过攻击，黑色灵力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击中旁边的骸骨，骸骨瞬间化作齑粉。
“看来你的心魔比你厉害啊。”詹道临抹了把冷汗，心中却燃起更强的战意，“不过很可惜，你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以毒攻毒！”
他突然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洛书残卷上：“以我之血，引原罪之力！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我’！”
残卷上的符文瞬间亮起黑光，一股纯粹的原罪之力从詹道临体内涌出，对面的“心魔”接触到这股力量，突然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
“怎么可能……你竟然能掌控原罪？”心魔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只是我的一部分，当然不可能知道我的全部。”詹道临眼神冰冷，“像你这种连存在都要依附别人的废物，也配冒充我？”
他一掌拍在心魔头顶，心魔的身体瞬间化作黑烟消散。解决完自己的心魔，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莉莉丝和马特都已解决对手，只有康斯坦丁还在和自己的心魔缠斗。
他的“心魔”手持十字架，不断念诵着圣经，每念一句，康斯坦丁身上就泛起一阵白光，表情痛苦不堪，仿佛在经历信仰的拷问。
“看来这老小子的信仰危机比我想象的严重。”詹道临笑了笑，随手扔出张符纸，符纸在空中化作把桃木剑，精准地刺穿了心魔手中的十字架。
“砰！”
十字架碎裂的瞬间，康斯坦丁的心魔也随之消散。他喘着粗气，看向詹道临的眼神复杂：“谢了。”
“举手之劳。”詹道临摆摆手，“不过下次再被自己的心魔按在地上打，可就没人救你了。”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刚想反驳，前方的迷雾突然散去，露出条通往黑色城堡的阶梯，阶梯两旁站满了穿着黑色盔甲的骑士，盔甲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影。
“看来我们通过第一层的考验了。”詹道临看着那些骑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过这些‘迎宾’，可比刚才的骸骨巨兽难对付多了。”
那些骑士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默默让开道路，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城堡。詹道临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不管前面是鸿门宴还是断头台，既然来了，总得进去坐坐。”詹道临率先踏上阶梯，洛书残卷在他手中微微发烫，“阿撒兹勒，你的‘客人’到了。”
当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城堡大门后，阶梯两旁的骑士突然齐刷刷地跪下，盔甲下传来低沉的呢喃，仔细听去，竟然是在重复詹道临刚才困住骸骨巨兽时念的咒语。
而城堡深处，一间布满血色符文的大殿里，个被无数锁链捆在王座上的身影缓缓睁开眼睛。他有着人类的外形，却长着十二对黑色的翅膀，翅膀上布满了眼睛，每个眼睛里都在流淌着黑色的泪水。
“终于……来了个有趣的灵魂。”阿撒兹勒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同时低语，“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承受住‘原罪’的真相。”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大殿中央的地面裂开道缝隙，里面升起个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正是用无数冤魂的怨力凝聚而成。
一场关于原罪与救赎的博弈，即将在万魔殿的最深处展开。
（感谢“云与海洋之歌”的用爱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