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复工归来，桌上的绿植
周五的阳光透过设计部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林未晚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吸了口气——时隔两天，她终于痊愈复工了。
手里还拎着给同事们带的伴手礼，是妈妈寄来的家乡特产，包装得喜气洋洋。刚走两步，就撞见迎面而来的小李，对方眼睛一亮，嗓门瞬间拔高：“未晚姐！你可算回来了！顾工这两天跟丢了魂似的，画错三张图了都！”
林未晚的耳尖微微发烫，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李，这个月的绩效考核不想要了？”
顾时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手里拿着份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悄悄泛红。他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伴手礼：“我帮你拿。”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顿。
“欢迎归队啊小林！”陈总监从办公室探出头，笑得一脸欣慰，“身体好利索了？小顾这两天可是把你的活儿都包了，还嘴硬说‘顺手’，我看他是怕你累着。”
周围的同事们跟着起哄，老周更是夸张地用文件夹敲了敲桌子：“就是！昨天讨论楼梯扶手的雕花样式，顾工非说‘等未晚回来定’，我们说选A，他说‘未晚可能喜欢b’，选b吧，他又说‘她上次提过c更雅致’，磨了半小时没结果！”
顾时砚的脸瞬间红透，板着脸把伴手礼往小李怀里一塞：“发东西去。”说完拉起林未晚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她工位走，步伐快得像在逃。
林未晚被他拉着，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出了声。
走到工位前，她愣了愣。
原本空荡荡的桌角，多了一盆小小的绿植——是株豆瓣绿，叶片圆润饱满，透着鲜亮的绿意，花盆是陶瓷的，上面印着小小的楼梯图案，正是他们设计的那款。阳光落在叶片上，连水珠都闪着光，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这是……”她转头看向顾时砚，眼里带着惊讶。
“前天下雨，看你窗台空着，就买了盆放这儿。”他别开视线，假装整理文件，声音有点含糊，“豆瓣绿好养活，不用经常浇水，适合你这种……总忘事的人。”
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确实总忘事，上次养的多肉就因为忘了浇水枯掉了，当时她还跟他抱怨“植物太难养了”，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
她伸手碰了碰豆瓣绿的叶片，触感温润柔软。花盆底下还压着张便签，是他的字迹：“浇水周期：三天一次，每次半杯。阳光：散射光即可，别放窗台暴晒。”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和书签上的向日葵一样可爱。
“谢谢。”她拿起便签，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工整的字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不客气。”顾时砚的声音放软了些，偷偷抬眼看她，见她笑得眉眼弯弯，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复工第一天的工作不算忙，大多是收尾的杂事。林未晚整理文件时，发现自己的抽屉里多了不少东西：一包柠檬糖，是她喜欢的牌子；一小瓶护手霜，上次她抱怨冬天打字手干；还有个小巧的保温杯，杯身上贴着向日葵贴纸，和他送的书签呼应着。
“这些……”她拿着保温杯转头，正好对上顾时砚看过来的目光。
“顺手买的。”他说得轻描淡写，耳尖却红了，“你总喝凉白开，对胃不好，这个杯子保温效果不错，早上装的热水，现在应该还温着。”
林未晚打开保温杯，果然有温热的水漾出，带着淡淡的枸杞香。她知道他从不喝枸杞，这肯定是特意为她泡的。
下午核对最终版方案时，林未晚发现有处数据和原始记录对不上，正想去找档案，顾时砚已经拿着文件夹走了过来：“是不是这里？”他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行小字，“我昨天核对时发现了，已经标出来了，原始记录在档案室第三排架子上，我帮你借来了。”
他总能提前想到她需要什么。林未晚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生病时他守在床边的样子，想起他连夜刻的书签，想起这盆被精心照顾的豆瓣绿，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像溪流般缓缓淌过心田。
傍晚下班时，夕阳透过窗户，给豆瓣绿的叶片镀上了层金边。林未晚收拾东西准备走，顾时砚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他从自己的工位上抱来个花盆，里面是株小小的薄荷，叶片翠绿，散发着清新的香气。“这个给你。”他把薄荷放在豆瓣绿旁边，“薄荷能提神，你加班时闻闻，不容易犯困。”
“你自己不留着？”林未晚记得他也经常加班。
“我还有。”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桌角，果然也放着一盆薄荷，“买了两盆，正好分你一盆。”
两盆绿植并排摆在桌角，一高一矮，一圆一尖，像极了站在一起的他们。林未晚看着那抹鲜亮的绿色，忽然觉得，复工归来的这份惊喜，比任何欢迎仪式都要动人。
走出办公楼时，顾时砚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晚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掌心的温度。“晚上想吃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笑意，“庆祝你康复归来。”
“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吧。”林未晚回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生活就像这两盆绿植，需要用心浇灌，才能长出温柔的模样。而身边这个人，就是那个愿意为她浇水、为她遮阳、为她在琐碎日常里种下绿意的人。
路灯亮起来时，林未晚回头望了眼办公楼，设计部的窗口还亮着灯，那两盆并排放着的绿植，在夜色里透着小小的光，像两颗紧紧依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