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处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虽然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识，但此刻没人顾得上这个。白板上画满了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箭头，中间写着“张建军”三个大字，四周延伸出各种关联信息和问号。
“头儿，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郑国栋掐灭烟头，指着白板上的一条线，“你看，光是这二百多万的现金存款就够蹊跷的了，再加上股票账户里的三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林万骁站在白板前，双手抱胸：“这些还都是冰山一角。我要的是完整的证据链，不是猜测。”
他转向小王：“银行流水那边还有什么发现？”
小王赶紧汇报：“我们发现张建军爱人那张工资卡，每个月都会在固定的几家商场消费，金额都不小。更奇怪的是，这些消费记录和他们家的收入完全对不上。”
“具体说说。”林万骁眼神锐利起来。
“比如上个月，在万达广场一家奢侈品店有一笔三万八的消费，付款方式是她那张工资卡。”小王调出数据记录，“可是那张卡当月工资入账才一万二。”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林万骁立即做出部署：“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用大数据思维来办这个案子。郑处，你带人把所有能查到的张建军及其家庭成员名下的银行卡、支付宝、微信支付记录全部调出来。”
“小王，你重点分析这些消费记录的时间、地点、金额特征，找出规律。” “小李，你去对接税务、工商、房产等部门，把张建军家族成员的所有资产情况摸个底。”
三天后，一份厚厚的分析报告摆在了林万骁桌上。
郑国栋兴奋地指着报告：“头儿，有重大发现！我们通过大数据比对，发现张建军爱人的消费水平远远超出其收入水平。最近三年，她仅在高端商场的消费就超过八十万，这还不包括其他日常支出。”
小王补充道：“更关键的是，这些消费大多集中在教材审定期间。比如去年秋季教材审定前一个月，她在星光天地一次性消费了十二万。”
小李也带来了新发现：“查过了，张建军的岳母在三环边还有一个商铺，每年租金二十万，但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申报材料中。”
林万骁快速翻阅着报告，目光越来越锐利：“这些证据很能说明问题，但还不够直接。我们需要找到资金的确切来源。”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教材审定会的参会名单能搞到吗？”
郑国栋愣了一下：“这个...可能需要教育厅配合。”
“不要惊动教育厅。”林万骁果断说，“通过其他渠道，比如会议纪要、报销记录，先把最近三年的审定会参会名单整理出来。”
又过了两天，当参会名单摆上桌面时，一个有趣的规律出现了：每次教材审定会前后，总会有几家特定出版社的负责人出现在省城。
“看这家教育图书出版社。”林万骁指着名单，“每次审定会前，他们的总编辑必定来省城出差。时间点太巧了。”
小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查消费记录时发现，张建军爱人经常去的一家美容院，会员名单里就有这家出版社副总编的妻子！”
所有的线索开始串联起来。一个清晰的轮廓逐渐浮现：出版社通过关系接近张建军家人，以各种隐蔽方式输送利益，换取教材审定时的关照。
但这些都是间接证据。如何找到直接证据，成了摆在面前的难题。
林万骁决定冒险一搏：“郑处，你带人去一趟那几家出版社的驻地市，通过当地纪委配合，查一下他们的营销费用支出情况。特别注意大额现金提取记录。”
“小王，你继续深挖银行流水，看看有没有其他隐蔽账户。” “小李，你负责监控张建军及其家人的行踪，但要绝对保密。”
部署完任务，林万骁独自在办公室沉思。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张建军一个小小的处长，居然能想出如此隐蔽的敛财手段，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就在这时，付国忠打来电话：“万骁，案子进展怎么样？厅里有人开始关心了。”
林万骁心中一凛：“主任，正在按程序调查，目前有一些进展，但还需要时间。”
“要加快进度，但更要确保准确。”付国忠语气严肃，“教材系统很敏感，不能出任何差错。”
挂了电话，林万骁感到压力倍增。显然，已经有人开始暗中关注这个案子了。
第二天，郑国栋从外地打来电话，语气兴奋：“头儿，有重大发现！教育图书出版社去年有一笔五十万的营销费用，用途写着'市场调研'，但收款方是个皮包公司！”
“继续追查！”林万骁精神一振。
与此同时，小王也带来了新发现：“张建军的女儿有个银行账户，开户人是她外婆，但预留手机号是张建军爱人的。这个账户最近三年有大量资金往来！”
所有的线索开始收网。林万骁立即召集全体人员开会：“是时候了，申请对张建军及其家人所有银行账户进行冻结，同时准备谈话方案。”
会后，郑国栋有些担心：“头儿，这些证据虽然有力，但都是间接证据。万一谈话时他死不承认...”
林万骁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是税务局吗？我是省纪委三处林万骁，想请你们配合查询一些信息...”
当天下午，一份税务局的回函送到了林万骁桌上。看着上面的数据，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郑处，准备一下，明天请张处长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