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脸色一黑。
反了你了,忘了上次挨揍的事了吗,老子给你长长记性。
他站起来走向巴基。
巴基眨眨眼,又想打我?
老子还真就不信了!
上次是靓坤刚当上龙头,威望不够压不住你,现在当着蒋先生的面我不信你还敢动手。
他笃定了孟德是在装样子,想吓唬自己。
陈耀一拍脑门。
草。
都他妈有过一次教训了,巴基这个傻仔竟然还不知道躲?
“阿德!”
他想拦,等发现对方假装听不见以后急忙求助蒋天生,“蒋先生......”
蒋天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孟德,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阿耀,怎么了?”
“阿德他......”
陈耀还没说完,就看到蒋天生瞪大了双眼。
啪。
耳边传来沉闷的响声。
陈耀抽抽嘴角,没事了!
他转头,正好看见孟德抓着巴基的头发把人薅了起来,巴基脸上的红手印非常显眼,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青。
可想而知刚才的那一下有多重。
不愧是打仔出身。
陈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赶紧站起来冲上去拦人。
“阿德,住手!”
“住手!”
一众叔父辈惊得连连喝止。
草。
这里可是洪兴总堂议事厅啊,怎么能随意动手打人,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阿德。”
威叔猛地大声喊道:“你在干什么!”
啪。
孟德赶在陈耀阻拦之前又是一记耳光扇上去,这才松开对方返回座位。
“基哥,你怎么样?”陈耀问道。
巴基听不见。
他只觉着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有时候还能看见一片白光,中间夹杂着金色的小星星在飞舞。
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感觉皮肤都要裂开了。
陈耀见他摇晃着身体想要摔倒,急忙伸手把人扶住。
“喂,没事吧?”
“打的好。”
靓坤兴高采烈地拍手,“草,真他妈的痛快。”
“靓坤,你闭嘴。”
蒋天生没好气地怒喝一声,走过去查看巴基的情况,刚凑到跟前就被吓了一跳。
巴基哭了。
两行浊泪从他的老脸上滑下,留下两道水痕。
蒋天生眉头一皱,“巴基,巴基?”
好半晌。
巴基总算从晕眩中回过神来,“蒋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他摸了摸脸,疼的呲牙咧嘴。
我又被打了?
脑海中的空白褪去,记忆重新浮上心头,巴基两眼瞬间变得血红。
蒋先生!
你不在的时候我被人打,你回来了我还被人打,那你不是白回来了吗!
“咸湿德。”
“我干你老母,你他妈又打我?”
仗着蒋天生就在身边,巴基跳着脚想要和孟德拼命。
陈耀死死拉着他,怕他再吃亏。
又?
蒋天生脸色阴沉,怒视着孟德,“阿德,为什么动手打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巴基可是你的同门兄弟。”
“蒋先生。”
威叔站起来骂道:“这全都怪靓坤,这个扑街当了一段时间的龙头,把社团搞得乌烟瘴气,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靓坤震惊了。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也怪我?阿德......”
不对。
阿德是自己人,刚刚揍了巴基让自己出了口恶气,还是不要说下去的好。
哼。
他闷哼一声默认了。
蒋天生不好糊弄,没理会威叔的偏袒,直直地看着孟德。
孟德撇嘴。
“蒋先生。”
“巴基嘴里不干不净,骂我老妈,我当然要替我老妈教训他。”
胡说八道。
巴基不服,“咸湿德,你老妈早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摆明了是在帮靓坤,蒋先生,你给我做主。”
蒋天生暗恨。
你扒了靓坤的大底身份,想过后果没有?
谁他妈让你自作主张追究靓坤的,老子刚当上龙头,可不想看到社团内讧、自己人打起来。
他心里有些为难。
“咳。”
陈耀清了清喉咙,“基哥,你骂人家老妈有错在先,阿德打你有错在后,我看不如扯平了吧。”
“威叔,你怎么说?”
威叔当然站在孟德一边。
他可是对方的保举人,天然亲近,况且随着孟德打下蓝田,连身边的一群老兄弟都要高看他一眼。
有事无事就找他打打牌、喝喝酒,说话都客气不少。
“我看行。”
威叔点头,“蒋先生刚回来就碰上了这种事,你们闹成这个样真是不像话,阿德,你的脾气得改改,不能老是用拳头讲话。”
蒋天生有了台阶,轻咳一声看向巴基,眼神深沉。
他是不可能为了巴基这个废物去为难孟德的,以后真有事,孟德能顶上去,巴基却不行。
这想法竟然和靓坤一模一样。
巴基傻眼了。
靓坤和姓孟的是一伙的,蒋先生也是吗?
累了,毁灭吧。
陈耀见他没吭声,立刻朝身后招招手,“靠,还不过来扶你们大佬去看医生,妈的,一个个傻傻的跟木头一样。”
香港仔堂口的小弟拥簇着巴基离开。
蒋天生重新坐下。
他看了眼靓坤,沉声说道:“大b的事我已经说过了,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阿德。”
“蒋先生。”
“巴基骂人不痛不痒,你倒好,直接把他打哭了,还是当着所有叔父辈、同门兄弟的面动手,你胆子太大了。”
他敲了敲桌子,“过几天是东星坐馆骆驼的生日,我也要去祝贺,到时候罚你给我扎车,你愿不愿意?”
东星骆驼?
要是能遇上疯狗就好了,盯住他再把人干掉,那就万事大吉。
“没问题。”
孟德笑道:“以前的时候我没少给明叔扎车,车技很棒的,保证让你舒舒服服地去,平平安安地回。”
靓妈咯咯娇笑。
“蒋先生。”
“你带阿德去见骆驼,又能喝酒又能吃菜,这可不像是在罚他呀,你这么做巴基更委屈了。”
其他话事人纷纷点头。
太子笑着说道:“蒋先生,你偏心眼偏的太明显了。”
蒋天生哈哈大笑。
他挥了挥手,“我还没说完呢,扎车要有扎车的样子,到时我让阿德坐司机那一桌,让他和下面的小弟一起吃饭。”
孟德脸色一黑。
靓妈、太子、韩宾等人坏笑,觉着这个主意很不错。
连那些叔父辈都认为这个惩罚刚刚好,咸湿德这个扑街一言不合就打人,是该给个教训,不然就反了天了。
蒋天生慢慢收敛笑容。
他扭头看向陈浩南,随即目光又转移到了傻强身上。
这人被靓坤收买,出卖过陈浩南,导致社团兄弟身死,这笔账一定要算,但不能牵扯到靓坤身上。
找靓坤算账,人家不服,就得牵扯到陈浩南。
而陈浩南派人去靓坤的场子捣乱,还打了他老娘,再加上山鸡是三联帮的人,有勾结外人背叛社团的嫌疑。
这么算下去话就是一地鸡毛,不是他想看到的。
还是把人交给靓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