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气泉的血水翻涌得像沸腾的火锅,蚀骨虫在水面撞出密密麻麻的黑花,秦风扔出的酒葫芦金光越来越淡,像快没电的手机屏。王胖子举着铁棍在泉边跳脚,\"再撑五分钟!胖爷我刚在裤兜里摸出半包辣条,等会儿撒进去,看能不能把虫子辣死!\"
\"你那辣条过期三个月了!\"张屠户一钢轨砸在扑上岸的虫群里,黑虫瞬间被碾成墨汁,\"省省吧,这玩意儿怕的是火,不是你的脚气。\"
叶辰捏着那半块\"镇\"字玉佩,指尖被烫得发麻。玉佩缺口处隐约能看见里面嵌着的朱砂,和师父笔记里画的\"引火符\"纹路一模一样。他突然扯下衣角,蘸了点泉边的血水,在玉佩背面飞快画符——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竟像活物似的往虫群里钻。
\"秦风师兄,这玉佩怎么用?\"叶辰喊着,突然被一只半尺长的蚀骨虫扑上胳膊,虫嘴咬穿衣袖,留下圈血洞。
秦风挥剑斩断那虫的脑袋,铠甲上的鳞片被虫血腐蚀出细坑,\"滴三滴心头血,再用灵力催动!师父说你血脉里有龙气,能让玉佩显真形!\"
\"心头血?\"王胖子听得眼睛发直,\"那不是得戳心脏吗?胖爷我晕血啊!\"
\"蠢货,是指尖血!\"张屠户踹了他一脚,自己却被虫群逼得后退,钢轨上的锈迹被虫螯刮得哗哗掉,\"快动手!葫芦快扛不住了!\"
叶辰咬碎舌尖,一口血喷在玉佩上。半块玉佩突然炸开强光,像揣了个小太阳,原本模糊的\"镇\"字变得棱角锋利,竟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金色绸布——不是符咒,是张食谱。
\"搞什么啊!\"王胖子快哭了,\"这时候给菜谱?是想让我们给虫母做寿喜烧吗?\"
绸布上\"麻辣虫母处理指南\"几个字闪着光,秦风突然拍大腿:\"是师父的暗语!'麻'指花椒粉,'辣'是硫磺,'处理'就是用玉佩当引信!\"
话音未落,酒葫芦\"啵\"地碎了,虫群像黑色潮水漫上岸。叶辰抓起玉佩冲向泉眼,王胖子突然把辣条全撒出去,居然真逼退了一片虫群——那过期辣条的油味比虫血还冲。
\"有用!\"王胖子狂喜,\"这玩意儿比杀虫剂狠!\"
张屠户扛着钢轨当盾牌,后背被虫螯划得全是血痕,\"别光顾着撒,帮我递袋辣椒粉!灶台上拿的!\"
叶辰踩着虫尸往泉中心跳,玉佩在掌心发烫,绸布上的字开始重组:\"子时三刻,血月正南,以玉击石,硫磺为引。\"他看了眼血月,正好挂在头顶,\"就是现在!\"
秦风突然甩出腰间的火折子,硫磺粉被风一卷,全粘在叶辰背后。叶辰迎着虫群猛冲,玉佩对准泉底的巨石掷过去——那石头根本不是天然的,是用无数虫壳粘成的虫母卵囊!
玉佩撞在卵囊上的瞬间,王胖子把最后一包辣椒粉全扣过去,张屠户的钢轨同时砸在卵囊边缘。三声脆响叠在一起,卵囊裂开道缝,里面涌出的不是虫,是粘稠的金色汁液,像融化的蜂蜜。
\"这是...虫母的营养液?\"秦风愣住了。
叶辰突然想起菜谱最后一句:\"汁液可酿,其味甘冽。\"他一把拽过王胖子的空辣条袋,接住滴落的汁液,\"快拿容器!\"
王胖子慌忙掏出保温杯,接住的汁液竟冒着泡,像汽水。虫群失去卵囊支撑,开始互相啃噬,叶辰趁机用玉佩碎片划开掌心,血滴进汁液里,\"镇\"字金光再次亮起,把剩余虫群全吸进玉佩里——绸布上的字变成\"冷藏可存三月,下饭神器\"。
张屠户瘫在地上,后背的伤口滋滋冒白烟,\"这叫降妖?我怎么觉得像在搞食品加工...\"
王胖子举着保温杯,里面的\"汽水\"还在冒泡,\"管他呢,反正赢了。话说...这玩意儿真能喝吗?\"
叶辰尝了一口,突然眯眼笑了,\"有点像姜汁可乐,就是辣了点。\"
秦风看着泉眼慢慢恢复清澈,突然捡起块碎玉佩,\"师父果然没骗我们,最凶的虫母,也能变成最烈的饮料。\"
远处传来鸡鸣,血月隐进云层。王胖子把保温杯塞进怀里,\"回去加点冰,说不定能当网红饮品卖...\"
张屠户踹了他一脚,却没真用力,\"先处理你那身虫油吧,臭得能熏死蚊子。\"
叶辰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把半块玉佩揣进怀里。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却没那么疼了,就像师父在远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做得好\"。
虫母的汁液在保温杯里轻轻晃着,像藏了片会发光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