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玄铁剑插在冰缝里,剑穗上的冰碴子随着他的呼吸簌簌往下掉。他盯着远处冰原上那个移动的黑影,眉头拧成了冰疙瘩——那玩意儿足有小山那么大,浑身覆盖着半米厚的冰甲,每走一步,冰层就发出“咔嚓”的呻吟,身后拖出的痕迹里,散落着被冻成冰雕的驯鹿尸体,连毛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李玄机的‘永冻层实验体’?”张屠户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衣,说话时哈出的白气在鼻尖冻成了霜,“他娘的,这玩意儿比沙漠的仙人掌还离谱,自带冰柜效果啊!”
旁边的王老头缩成个球,牙齿打颤:“早...早就跟你们说别来...这来东西叫‘冰狱兽’...能把活物直接冻成标本...上个月有个探险队...整队人都成了冰雕...就竖在那边的冰丘上...”
叶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冰丘上立着十几个姿态扭曲的冰雕,有举着望远镜的,有拔刀的,甚至还有个正往嘴里塞干粮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看着渗人。
“它好像发现我们了。”叶辰低声道。
冰狱兽突然停下脚步,那颗由无数冰棱组成的脑袋缓缓转动,眼眶里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下一秒,它猛地吸气,胸口的冰甲裂开无数缝隙,一股白色寒气喷涌而出,所过之处,地面瞬间结出冰刺,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散开!”叶辰大喊着挥剑劈出一道火焰,桃花火在寒气中炸开,勉强挡住了寒气的蔓延。张屠户扛起王老头往侧面翻滚,铁砧在冰面上拖出长长的火花,险险躲过冰刺的穿刺。
“这寒气带毒!”张屠户刚站稳就骂了句,刚才被寒气扫到的裤脚已经变成了青黑色,“他娘的,李玄机这老东西是想把整个北极都变成他的冰柜啊!”
叶辰的剑上凝了层薄冰,他甩了甩手腕,火焰再次燃起:“它的冰甲太厚,硬砍没用。张屠户,看见它胸口的发光点没?那是能量核心!”
冰狱兽显然被激怒了,咆哮着抬起巨爪拍向叶辰。那爪子足有圆桌那么大,落下时带起的劲风把叶辰掀得倒飞出去,他撞在冰丘上,震得冰雕们摇摇欲坠。其中一个举枪的冰雕“咔嚓”裂开,里面掉出个对讲机,滋滋啦啦响了两声,传出个断断续续的声音:“...能量核心...在左胸...需要...高温...”
“高温?”张屠户眼睛一亮,突然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下的酒往铁砧上一泼,“老子这三十年的老白干,够不够高温?”
他抡起铁砧冲向冰狱兽,冰狱兽扬起另一只爪子拍来,张屠户突然矮身滑铲,铁砧在冰面上擦出火星,酒液遇到火星瞬间燃起蓝色火焰,“轰”地一声,火焰顺着冰狱兽的腿往上窜。
“嗷——”冰狱兽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冰甲被火焰烧得融化,露出下面银光闪闪的金属骨架。
“就是现在!”叶辰抓住机会,脚尖一点冰丘,玄铁剑带着熊熊火焰直扑冰狱兽左胸。那里果然有块拳头大的蓝色晶体,正散发着寒气,周围的冰甲最薄,还能看见里面流动的能量。
“铛!”剑刃砍在晶体上,溅起漫天冰屑。晶体只是裂开道缝,冰狱兽却疼得狂性大发,巨爪横扫,叶辰被扫中腰侧,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撞在冰雕群里,半天没爬起来。
“叶辰!”张屠户急了,抡着燃烧的铁砧拼命砸冰狱兽的腿,“你他娘的别装死啊!老子的酒快烧完了!”
冰狱兽的注意力全在张屠户身上,抬脚就往他身上踩。张屠户就地一滚,躲开的同时,突然瞥见冰狱兽的脚底板——那里没有冰甲,露出个齿轮状的装置,上面还贴着张黄色便利贴,歪歪扭扭写着:“此处怕痒,勿踩——玄机留”。
“我靠,李玄机这是留了后门啊!”张屠户乐了,抓起地上的冰镐就冲过去,对着那齿轮狠狠凿了下去。
冰狱兽像是被挠了胳肢窝,怪叫着蹦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在冰面上打滑,左摇右晃。叶辰趁机爬起来,忍着剧痛再次跃起,这次他把全身灵力灌注在剑上,桃花火变成了刺眼的金色:“给我碎!”
玄铁剑带着金焰刺穿了蓝色晶体,冰狱兽的动作猛地僵住,眼眶里的幽蓝火焰开始闪烁。它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冰甲从裂缝处开始寸寸碎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管道和线路——原来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活物,而是台用魔兽骨骼和机械零件拼出来的巨型机器!
“咔嚓——轰隆!”
冰狱兽的身躯轰然倒塌,碎冰和零件溅得到处都是。张屠户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堆残骸喘粗气:“他娘的...这比拆沙漠仙人掌累多了...下次再碰李玄机的破烂,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叶辰拔出剑,蓝色晶体在剑上慢慢融化,变成一滩冰水。他突然注意到残骸里有个闪着红光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块芯片,上面刻着螺旋纹,旁边还有张地图,标注着下一个地点——赤道火山。
“看来他还没完。”叶辰把芯片揣进怀里,抬头望向远处的冰海,海面上漂浮着巨大的冰山,其中一座的形状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口,边缘还残留着金属光泽,“王老头,李玄机在火山那边搞了什么?”
王老头冻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地说:“火...火山里...有‘熔狱兽’...比冰狱兽...更吓人...能...能把石头化成岩浆...”
“得,冰火两重天都齐活了。”张屠户拍了拍身上的冰碴,“咱这是要把地球七大洲都逛一遍啊?要不顺便申请个环球旅行签证?”
叶辰没笑,他看着冰海尽头的朝阳,阳光洒在冰面上,反射出刺目的光。他摸了摸胸口的螺旋纹胎记,那里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走了。”他把玄铁剑扛在肩上,火焰在剑刃上跳跃,驱散了些许寒意,“不管他想搞什么,总得有人去拆了他的摊子。”
张屠户扛起铁砧,又把王老头拎起来:“等等我!话说回来,火山那边是不是能热点?老子快冻成冰棍了,正好去烤烤火!”
冰丘上的冰雕们静静立着,阳光照在它们身上,仿佛有了一丝暖意。叶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这些凝固的生命,或许就是在提醒他们——有些东西,绝不能被冻结在时间里,比如勇气,比如总得有人站出来的责任。
冰原上的风还在吹,但这次,风里似乎多了点火焰的温度。叶辰知道,下一站的火山,会比沙漠更热,比冰原更险,但他的剑,还没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