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楚枫辞洗漱完毕，刚拉开房门，就见顾晏辰背着手站在门外，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脚下的地板都快被他踩出坑来了。
楚枫辞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神色，淡淡开口：“有事？”
顾晏辰像是被这声问话惊醒，连忙挺直脊背，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要去公司了，看你醒了没，特地来叫你一声，怕你起晚了饿肚子。” 他说着，眼神不自觉地往楚枫辞身后瞟，似乎在找什么人。
楚枫辞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懒得点破，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两句：“知道了，你去吧。”
顾晏辰还想说点什么，比如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可对上楚枫辞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悻悻地“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别墅。
直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楚枫辞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向周序淮的房间。
他拧开门锁，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周序淮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少年侧着身，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
楚枫辞走到床边，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他半蹲下来，视线与床上的人平齐，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周序淮的睡颜，眼底的清冷早已褪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温柔，甚至还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近乎直白的迷恋。
他看了很久，久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周序淮脸上投下一缕细碎的光斑，才舍得移开目光。
指尖蠢蠢欲动，好几次想伸手碰碰那柔软的头发，都被他硬生生按捺住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动。
周序淮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宿醉的后遗症让他脑袋还有些沉，他迷迷糊糊地眨了好几下眼，视线在昏暗的房间里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床边的景象——
一个有着深蓝黑色渐变狼尾的少年正半蹲在床边，发尾的小啾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微微仰着头，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太过灼热，里面翻涌的爱意和迷恋几乎要溢出来，根本没来得及藏。
周序淮彻底懵了，大脑宕机了足足几秒。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自己房间？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盘旋，周序淮张了张嘴，却因为刚睡醒，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地与楚枫辞对视着，脸颊在晨光里慢慢染上了一层薄红。
楚枫辞看着周序淮懵懂又泛红的脸，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声音放得温和：“醒了？我叫楚枫辞。”
周序淮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楚枫辞，顾晏辰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名字，那个传说中的白月光。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指攥紧了被角，眼神里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长得那么好看，气质清冷又耀眼，像遥不可及的星辰，再对比自己，不过是个顶着几分相似、被顾晏辰当作影子的替身，一股莫名的自卑悄悄爬上心头。
他又想起昨晚在酒吧的混乱，似乎就是这个叫楚枫辞的男人替自己解了围，那份被保护的暖意还残留在心底。周序淮抿了抿唇，小声回了句：“我、我叫周序淮。”
“周序淮心动值+5，当前心动值5。”
“周序淮黑化值-3，当前黑化值22。”
003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楚枫辞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温和：“头还疼吗？昨晚喝了不少酒。”
周序淮摇摇头，声音还有点哑：“不疼了，谢谢你的醒酒汤。” 他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被喂了东西，甜甜的，很舒服。
楚枫辞的目光落在他头顶，那里有一撮不服帖的小呆毛，直直地翘着，像株倔强的小草，和他乖巧的性子形成了有趣的反差。他的手忽然有些痒，克制了几秒，终究没忍住。
周序淮正低头想着该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头顶被轻轻按了一下。他愣了愣，疑惑地抬起头，歪了歪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楚枫辞，像是在问“怎么了”。
那歪头的动作带着几分天然的懵懂，看得楚枫辞心头一软。他没说话，只是又伸出手，轻轻按向那撮呆毛。
指尖触及柔软的发丝，微微用力——那呆毛弯了弯，等他手一松，又“唰”地弹了回去，依旧顽强地挺立着。
楚枫辞：“……”
他挑了挑眉，不信邪似的，又按了一下。
结果还是一样。
那撮小呆毛像是长在了周序淮头顶，带着股执拗的韧劲，怎么按都不肯服软。
楚枫辞看着那根倔强的呆毛，又看了看周序淮一脸茫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最终放弃了和一根头发较劲的念头，收回手轻咳一声：“没什么，看你头发乱了。”
周序淮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顶，摸到那撮翘起的呆毛，脸颊微红，连忙把它按下去。
可等他手放下，那呆毛又悄悄冒了出来，像在和他作对似的。
楚枫辞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地溢了出来。这个小家伙，连根头发都这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