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贸易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凌夜的车队已穿过中央广场的青铜雕塑群。这座被称为“末世方舟”的中立城市，用锈迹斑斑的旧时代摩天楼外墙与锃亮的合金防御工事交织出荒诞的图景——百米高的玻璃幕墙映着铅灰色天空，墙面却嵌着自动机枪的射击孔；广场中央的“自由女神像”手持的不是火炬，而是一块刻满各国语言的电子屏，此刻正滚动播放着峰会注意事项。
“老大，三号车有异常。”叶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她的手指在全息屏上快速滑动，“后车厢的辐射值比正常高0.3微西弗，应该是改装过的窃听器。”
凌夜坐在加长防弹车的后排，指尖轻轻叩了叩车窗。车窗玻璃立刻泛起一层涟漪，那是【时空之心】的空间屏障在运作——任何电子信号都无法穿透这层屏障。“不用管。”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铁堡城”旗帜，猩红色的战锤图案在风中猎猎作响，“让他们听个够。”
车队停在“和平宫”门前。这座曾经的五星级酒店如今成了峰会主会场，门口站着两排“学者联盟”的守卫，他们穿着绣着书本纹样的制服，手持脉冲步枪，眼神却比铁堡的重甲兵更锐利。
“凌先生，欢迎来到自由贸易城。”为首的守卫长递上烫金请柬，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三天前，凌夜的“影卫”刚端掉了学者联盟设在金陵城的情报站，连带着抓走了三个试图刺杀凌夜的“学术精英”。
“谢谢。”凌夜接过请柬，目光扫过大厅。三百余张圆桌沿弧形排列，最前方的主席台上挂着“大陆新秩序峰会”的横幅，下方是各势力的席位牌：金陵城（鎏金雕花）、铁堡城（熔铁铸就）、雪狼部落（狼头图腾）、南方商会（金币堆叠）……还有零星几个小势力，席位牌上只刻着部落图腾或家族徽章。
“龙武，你带人在东侧走廊布防。”凌夜低声吩咐，“重点监控金陵城和铁堡城的休息室。”
“明白。”龙武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人群中。他的战术背心下，战术匕首的寒芒一闪而过——这位前特种部队大队长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宴会，怕是要比战场还危险。
第一波试探：金陵城的“示弱”
凌夜刚在席位上坐定，邻座的丝绸长衫便递来一杯清茶。“凌先生，别来无恙？”
凌夜抬眼，是金陵城的“文相”周正明。这位前大学教授如今鬓角染霜，脸上却挂着比末世前更温和的笑容，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翡翠扳指——那是前世凌夜在金陵城拍卖会上见过的，原主人是个爱写诗的银行家，末世后被周正明的“死士”砍了头。
“周先生倒是清闲。”凌夜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瞬间，【万物解析】自动启动——茶里没有毒，但杯底嵌着一枚微型摄像头。
周正明似乎没察觉，笑意更深：“金陵城虽败，却也是识时务。听说贵帝国的聚变反应堆能稳定输出十年？我们……想谈谈能源合作。”
“合作？”凌夜抿了口茶，“金陵城的‘科研所’上个月还在偷运我的‘星钢’图纸，周先生难道不知？”
周正明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抿茶掩饰慌乱。凌夜望着他耳尖泛起的冷汗，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前世金陵城的覆灭，正是因为内部派系争斗；这一世，他要让他们明白，“识时务”的代价，是彻底失去话语权。
第二波交锋：铁堡城的“威胁”
“凌先生好手段。”
粗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凌夜抬头，正撞进一双泛红的眼睛——铁堡城的“铁公爵”卡尔，他穿着缀满钢钉的重甲，腰间的巨斧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显然是刚从边境战场赶来。
“听说贵帝国最近在招揽铁堡的矿工？”卡尔拍了拍斧柄，“那些小子可是我铁堡的命根子。要是他们敢跑，我不介意亲自带兵去‘拜访’贵帝国。”
凌夜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卡尔胸前的勋章——那是“铁堡守护者”的标志，前世正是这枚勋章的主人，下令屠杀了三个拒绝交出资源的村庄。“铁公爵不妨算笔账。”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一个矿工在铁堡每天能挖五吨矿石，在帝国能领两斤肉、半升牛奶，还能学机械操作。你说……他们会选哪边？”
卡尔的脸色涨成猪肝色，巨斧在地上磕出火星：“你这是威胁！”
“不，是事实。”凌夜靠向椅背，“铁堡需要的是资源，帝国需要的是劳动力。与其用刀架在脖子上，不如坐下来谈条件——比如，用铁堡的钢铁换帝国的空气净化装置？”
卡尔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最终重重坐下，腰板却挺得更直了。凌夜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轻易服软，但至少，他的威胁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三波暗涌：雪狼部落的“试探”
“凌先生，我们草原需要水。”
带着草原粗粝气息的声音响起。凌夜转头，看见一位裹着狼皮大氅的中年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七串骨制项链，每串骨珠上都刻着部落图腾——这是雪狼部落大酋长“巴图尔”，末世前是个牧民，如今麾下有两万骑兵，连铁堡的巡逻队都不敢轻易招惹。
“水？”凌夜笑了，“贵部落的草原下有三条地下河，其中两条我前世见过，水质比超市卖的矿泉水还好。”
巴图尔的眼睛亮了：“你知道？”
“我知道的更多。”凌夜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调出地下河的分布图，“这条河的水量足够支撑十万人的日常用水，那条……”他的指尖划过屏幕，“下面埋着稀有的锂矿，足够装备五万台新能源设备。”
巴图尔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凌先生说笑了吧？那些河的位置，连我们的萨满都不知道！”
“萨满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凌夜收起平板，“帝国可以帮贵部落打出深水井，但需要贵部落帮忙看守南边的‘辐射区’——那里的变异兽最近越来越活跃了。”
巴图尔沉默片刻，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成交！等峰会结束，我带二十个萨满来给凌先生祈福！”
第四波静默：叶岚的“监控战”
凌夜的余光瞥见叶岚坐在第三排，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快速敲击。她的耳麦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那是【万物解析】在破解会场周围的通讯频段。
“老大，铁堡城用了量子加密，暂时破解不了。”叶岚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金陵城的‘文相’刚才给一个人发了密信——坐标在城南废弃工厂，时间是今晚八点。”
“知道了。”凌夜点头，“龙武会处理。”他望向正在和艾米莉亚低声交谈的苏清雅，后者正用治疗系异能帮他缓解久坐的疲惫——前世他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此刻却觉得温暖得刺眼。
宴会进行到一半，凌夜起身走向洗手间。路过消防通道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出来吧。”他对着阴影处开口，“你跟了我三桌了。”
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年轻人僵在原地，手中的托盘“哐当”落地。“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鞋跟磨损不均匀，左脚比右脚多磨了0.5毫米。”凌夜弯腰捡起托盘，“而且，你身上有‘新神计划’的药剂味——是‘复活者’吧？”
年轻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凌夜看着他颤抖的嘴唇，叹了口气：“回去告诉奥本海默，他的‘完美战士’计划，该收尾了。”
年轻人愣住：“你……你怎么知道奥本海默？”
“因为。”凌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是从未来来的。”
年轻人浑身一震，转身冲进了消防通道。凌夜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有些暗流，该提前掐断了。
当凌夜回到席位时，峰会的工作人员正调试麦克风。他望着主席台上方“大陆新秩序”的横幅，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今晚八点，城南废弃工厂；明早九点，峰会开幕。
属于他的表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