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凌晨三点，凌夜坐在安全屋的行军床上，手表的荧光指针指向两点五十九分。
安全屋藏在皖南山区的废弃矿洞里，洞口用伪装网和树枝遮盖，若不仔细看，活像一堆乱石堆。洞内却别有洞天：四壁嵌着LEd节能灯，角落里堆着压缩饼干和水，一张折叠桌上摆着卫星电话、高频无线电和高倍望远镜。
“凌先生，全球电力监测系统显示，异常电磁脉冲将在三分钟后到达。”叶岚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背景音是刺耳的电流杂音，“建议关闭所有电子设备。”
凌夜点点头，伸手关掉桌上的台灯。黑暗中，他的【时空之心】空间自动亮起微光，照出墙角的两台平板电脑——这是他用空间能量维持运行的“末日终端”，一台连接着全球卫星网络，另一台存储着他前世整理的《末世生存手册》。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凌夜感觉耳膜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卫星电话发出刺耳的尖啸，高频无线电里传来乱码，就连他手腕上的机械表都停了摆。窗外，原本明亮的月光突然消失，天地陷入一片死寂。
“电磁脉冲已覆盖全球。”叶岚的声音带着颤抖，“电力网络崩溃，所有依赖芯片的设备全部失效……上帝啊，上海的灯光全灭了！”
凌夜走到洞口，掀开伪装网。夜空中的月亮依然存在，但地面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远处的村庄里，零星的灯光接连熄灭，紧接着是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戛然而止，狗吠声、婴儿的啼哭声、人们的尖叫……所有声音在同一时刻消失，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病毒扩散速度比预期快。”凌夜打开【时空之心】的监控模块，调出全球实时画面。画面里，纽约的时代广场陷入黑暗，东京的涩谷十字路口空无一人，伦敦的大本钟停在三点整。更恐怖的是，监控里出现了模糊的人影——他们的皮肤泛着青灰色，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正疯狂地撕咬着倒在地上的行人。
“死徒……”凌夜低声念出这个词，喉结滚动两下。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末世爆发第三天，他所在的基地被死徒攻破，龙武为了掩护他撤退，被十几只死徒撕成碎片；叶岚的黑客基地被变异兽摧毁，她抱着笔记本躲在下水道里，最后被污水淹没……
“凌先生，你看这个！”王鹏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惊恐，“我刚收到一段视频，是南京的一个小区！里面的人……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开始互相攻击！”
凌夜打开视频，画面里，一群穿着睡衣的人正扭打在一起，他们的指甲变得又长又尖，牙齿上挂着血丝。其中一个女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扑向身边的孩子，锋利的指甲刺穿了孩子的胸膛。
“关闭视频。”凌夜的声音冰冷，“王鹏，你现在在哪？”
“我在合肥的安全屋，和苏清雅在一起。”王鹏说，“她……她的手背上出现了淡蓝色的光芒，能治愈伤口！”
“苏清雅的辅助治疗异能觉醒了？”凌夜皱眉，“告诉她，暂时不要暴露，等我把基地建好。”
挂断通讯，凌夜回到洞内，从空间里取出一台运行正常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他前世整理的《末世基地建设方案》：第一步，寻找地质稳定、水源充足的地点；第二步，用空间物资搭建防辐射掩体；第三步，建立小型农场和医疗站……
“万物解析。”他默念一声，视网膜上浮现出安全屋周围的地形图。洞穴后方三百米处有一条地下河，水质清澈；前方两公里有一片竹林，可以作为天然屏障；而最关键的是，洞穴下方五米处有一个天然的石灰岩溶洞，足够容纳数百人。
“王鹏，明天去溶洞勘察。”他说，“带上叶岚，用她的设备检测溶洞的结构稳定性。”
“明白。”王鹏应了一声，“对了，凌先生，刚才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是‘夜莺’。”
凌夜的手指一顿：“艾米莉亚？”
“她说她在华盛顿的安全屋里，发现了暗影总部的秘密实验室。”王鹏的声音带着兴奋，“实验室里有……关于病毒疫苗的研究资料！”
凌夜的瞳孔微微收缩。前世，秦婉就是因为研究这种疫苗被军方囚禁，最终死在实验室里。如果能在末世初期拿到疫苗，或许能挽救无数人的生命。
“告诉她，我需要三天时间。”凌夜说，“三天后，我会联系她。”
挂断通讯，凌夜走到洞口，望着逐渐泛白的天空。东方的天际线上，露出一抹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人类来说，这是末世的第一天。
他的【时空之心】空间里，物资依然堆积如山：小麦粉的香气混着柴油的机油味，压缩饼干的包装纸沙沙作响，无人机的螺旋桨在他掌心投下细碎的影子。而在空间的最深处，一个透明的保鲜盒里，放着半块压缩饼干——那是他前世饿到濒死时，最后一个能吃的东西。
“这一世，”他轻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挨饿。”
洞外，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鸣。凌夜转身走进洞内，开始整理《末世基地建设方案》。他的笔锋坚定，在纸上写下：
“基地选址：皖南山区，地下溶洞。
首要任务：建立防辐射掩体，保障水电供应。
核心目标：囤积物资，研发疫苗，收编幸存者……”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深深的痕迹。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照在洞内的物资堆上，仿佛为这个新生的基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某座被废弃的军事基地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盯着培养皿里的绿色液体，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病毒……终于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