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深夜。
“熔炉”工业区瞬间惊醒，无数探照灯划破夜空，将厂区照得亮如白昼。
程钧脸色一冷。
他面前，最后一架无人机的画面定格。
一只紫黑色甲壳与金属构成的利爪。
利爪的主人，是一张扭曲、狂热又熟悉的面孔。
哈兰。
那个被他用伪装的“古神”意志吓疯的异端审判庭队长。
他被改造了。
他成了一只怪物。
“怎么了？”
露娜的声音发颤，抓住程钧的手臂，能感到他肌肉瞬间绷紧。
“有客人来了。”
程钧声音平淡，但眼中杀意浮现。
“一只被打断了脊梁，又被主人缝合起来的疯狗。”
他抬起手腕，通讯器光幕在视网膜上展开，数据流飞速刷过。
“目标已突破外围第三道防线，速度……七百公里每小时。”
“正在规避所有常规防御陷阱，路线……笔直。”
“目标，这间工坊。”
卡恩提着战盔冲进来，一脸焦急。
“先生！让我带人去！”
“你的人拦不住他。”
程钧头也不回，精神力铺开，连接上整个工业区的控制核心。
他“看”到了。
一道紫黑色残影在管道与钢铁建筑的阴影中高速移动，动作违背常理。
他身上的能量场很古怪，混合着圣光与深渊之力。两种力量在他体内达成平衡，让他每次移动都带着空间扭曲的痕迹。
“露娜，去指挥所。”程钧命令道。
“不！”
露娜回答坚决，红瞳映着程钧的侧脸。
“我要去‘月光蔷薇’，它能……”
“听话。”
程钧打断她，转过身，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这是一次试探。”
“教会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底牌。”
“‘月光蔷薇’是王牌，不能用在对付一只探路的疯狗身上。”
他看着露娜眼里的倔强和担忧，伸手捏了捏她因紧张而竖直的长耳朵。
“别担心。”
“在这地方，我就是神。”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停在她下巴上抬起。
“去指挥所，帮我看着全局。”
“我要你亲眼见证，你的骑士，是怎么为你……清理垃圾的。”
露娜咬着嘴唇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卡恩看着程钧，眼神充满信任。
“先生，我该做什么？”
“封锁整个工业区，任何人不准靠近这片A3区域。”
程钧的目光回到全息地图上，代表哈兰的红点已经近在咫尺。
“然后，准备好最强的‘能量囚笼’。”
“我要活的。”
“是！”
卡恩转身离去。
工坊内只剩程钧和冰冷的机械。
他闭上眼。
下一秒，整个“熔炉”工业区活了过来。
数万机械臂停止工作，转动方向。
地下传送带逆向飞转，发出刺耳摩擦声。
一座座熔炉的炉门滑开，露出暗红余温。
这里是程钧的领域，一个由他主宰的钢铁迷宫。
......
半小时后。
轰！！！
半米厚的合金大门被巨力从外撕开！
一道紫黑色身影冲了进来。
哈兰。
或者说，曾经是哈兰的那个东西。
他的身体比之前高大近一倍，皮肤覆盖着紫黑色角质层，背后伸出几根金属与血肉绞合的节肢，像蜘蛛的腿。
他眼中燃烧着疯狂和痛苦。
“我……找到你了……”
他声音嘶哑，像金属摩擦。
“亵渎……神只的……异端！”
“神？”
程钧站在工坊中央，脸上带着懒散的笑意。
“你说的是哪个？是把我变成这样的匠神，还是把你变成这样的……你们教会的‘神’？”
“闭嘴！”
哈兰怒吼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快到极致！
程钧眼皮都没抬。
他脚下地面裂开，一堵十层钢板叠加的墙壁拔地而起，正好挡住哈兰！
砰！
哈兰撞在钢板上，发出巨响。
钢板墙被撞得凹陷，但挡住了他。
“就这点本事？”
程钧的声音从墙后传来。
哈兰被激怒，背后金属节肢刺入钢板墙，撕开一个缺口。
可迎接他的，是上百条烧红的机械臂，从四面八方刺来！
哈兰反应极快，在半空扭转身体躲开大部分攻击，但仍有几条机械臂擦过他的甲壳，留下焦黑烙印。
“不错的反应。”
程钧的声音在哈兰头顶响起。
哈兰抬头，看到程钧站在一台龙门吊上看着他。
而他周围，不知何时已被上千个高速旋转的切割钻头包围！
“现在，”程钧声音变冷，“该我了。”
他念头一动，上千个钻头带着尖啸同时发动攻击！
哈兰脸色剧变，感受到了死亡威胁。
他发出一声咆哮，体表张开一层圣光与虚空之力混合的紫色护盾！
叮叮当当！
无数钻头撞在护盾上爆开火星，无法寸进。
“这就是你的底牌？”哈兰狞笑，“这种物理攻击，对我无效！”
“是吗？”
程钧笑了。
“谁告诉你，这是物理攻击了？”
话音刚落，被弹开的钻头尖端亮起幽蓝色电光。
高频电磁脉冲！
滋啦——！
刺眼电光淹没哈兰！
他身上的紫色护盾剧烈闪烁，能量结构变得不稳定。
“还没完！”
程钧打了个响指。
工坊穹顶裂开，数十根管道伸出，对准哈兰。
下一秒，零下两百度的液氮倾泻而下！
高温切割、电磁脉冲、超低温冻结。
三种攻击同时作用在哈兰身上。
“啊啊啊啊啊——！”
哈兰发出痛苦的惨嚎。
他的护盾在三种力量夹击下破碎！
他紫黑色的甲壳上布满白霜，又被高温灼烧开裂。
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机会！
程钧眼中精光一闪。
四周的四台巨型液压机猛地合拢！
那足以压扁百吨钢锭的力量，从四个方向钳住了哈兰的四肢和躯干。
“抓到你了，疯狗。”
程钧从龙门吊上一跃而下，落在哈兰面前。
哈兰被固定在半空，动弹不得，只能用怨毒的眼睛瞪着程钧。
“你……杀了我……”
他艰难地开口。
“杀了你？”
程钧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不，你很有研究价值。”
“我会把你拆开，一寸一寸地研究。”
“看看你们的‘神’，到底是用什么垃圾，把你这只狗给缝起来的。”
哈兰眼中闪过绝望，但随即被更狂热的情绪取代。
他笑了，笑得狰狞诡异。
“这是……‘神’的……恩赐！”
“能与异端……同归于尽……是我的……荣幸！”
程钧心里一沉，一股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看到哈兰胸口那块十字圣徽钢板正发出越来越亮的紫光。
一股足以夷平整个工业区的能量在他体内汇聚。
他要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