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身上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这眼神 ，瞧上去可不是个善茬。”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日后必成大器。”
李相夷伸手捏了捏魏娆一本正经的小脸，笑道：“确定不是大祸吗？”
“都一样。”
“能被称为大祸之人，肯定也有远超常人之处，有为祸天下的倚仗啊！”
魏娆皱了皱鼻子，倒是也没有躲开那只作怪的手。
“嗯，你说得没错。”
李相夷笑了笑。
“这小子确实天赋过人。”
“他刚刚用的那几招，看上去像是野路子，实际带了些横练的技巧与力道。”
“他看上去不像是有人教导的样子，大概是模仿或者是看了图画自己摸索出来的。”
“这些手段在修士面前是不够看，但对付凡人，已经足矣。”
“他现在是年纪小，体力弱，所以才会落于下风。若是再让他成长几年，这几个小子加起来都不够他揍的...”
孟瑶和魏娆一边听着他的分析，一边仔细观察那个被个粗壮的小胖子按着打的小孩。
拳拳到肉，闷声阵阵。
那小胖子的年纪看上去比那个小孩大两三岁，身形也是那小孩的两倍大。
旁边还站着三个煽风点火的少年，各个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畅快。
孟瑶看得直皱眉。
那小子被打得实在太惨了。
但是眼神却依旧像恶狼一样狠厉。
“不管吗？”
“暂时不用。”
李相夷说完这话没多久，那个小胖子就被那小孩掀翻在地。
围观的几个少年没看懂他是怎么办到的，可李相夷他们却瞧得清清楚楚。
那小孩对那小胖子腿上的足三里穴和阳陵泉穴下手了。
快，准，狠。
放倒人以后，立刻欺身而上，压在那胖子身上便开始挥拳。
小胖子被打得嗷嗷直叫，旁边围观的少年们见势不对，立刻冲了上去，将那小孩制住，拳打脚踢。
一阵骚乱过后，几个少年架着那个嗷嗷直哭的小胖子离开了，只留那个小孩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
零星几个围观的人散了去，巷子里安静了下来。
李相夷看了一眼那群少年的背影，孟瑶已经了然的跟了上去。
两人在巷子口等孟瑶的间隙，那小孩自己爬起来靠着墙坐下了。
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嘴里开始狂飙各种脏话浑话。
李相夷第一时间捂住了魏娆的耳朵。
还有精力骂人，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他皱眉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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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回来得不算快，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有些意外。
挑事儿的人还真不是那群十二三岁的少年。
小胖子的奶奶日日都挑着担子去集市上卖烧饼。
前几日那小孩在半道上抢饼子被小胖子奶奶当场抓住后，他竟一把将老人给推倒在地，抱着饼子就跑了。
小胖子的奶奶年纪大了，摔了一跤又扭了腿，大夫说得养好几个月才能恢复。
小胖子为了给他奶奶报仇，才找来揍了这小孩一顿。
听完前因后果，孟瑶顿时觉得自己先前的同情有些浪费。
这狼崽子这顿打挨得不冤。
李相夷和魏娆在巷子口站了那么久，那小孩早就发现了他俩。
这会儿骂累了，便也停了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们。
见几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那小孩顿时不安起来，寻摸机会准备跑路。
才撑着墙站起来，便见着那个圆脸少年朝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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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里。
已经被洗涮干净，包扎好的小孩披着一头湿润的头发坐在矮凳上，手里抱着一个比他脸盘子还大的粗瓷碗刨着饭，狼吞虎咽。
阳光洒在他湿润的头发上，地面很快被滴湿一小片。
李相夷三人在不远处的树下坐成一排，齐齐靠着长桌，撑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孩子。
“看出来了吗？”
孟瑶一脸凝重。
魏娆看着眼前这张洗干净以后显得格外乖巧可爱的小脸，眼神幽深。
“嗯。”
“根本看不出来。”
孟瑶表情更复杂了。
“其实...”
“我也是。”
李相夷无语了。
看不出来你俩还搞这阵仗，他还以为这俩心眼子最多的真的发现什么了呢。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发善心？”
两人一左一右扭头看他。
他们可从来都不觉得李相夷是会滥发善心的大好人。
他虽对贫弱有怜惜之心，却也不会纵容恶小之事。
这小孩的性格已经有些歪了，李相夷也不像是有耐心去教孩子的人。
对上他俩这好奇的模样，李相夷只得解释。
“这小孩，死了便也罢了。”
“若是他活着，今日那几个少年怕是一个都活不了。”
李相夷盯着那小孩缺了一根尾指的左手，语气莫名泛冷。
“心性太过偏激，天赋太过惊人。一旦放任他长成，日后必会成为为祸一方的灾厄。”
“而你现在又不忍杀他，所以，想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孟瑶补充道。
“嗯。”
魏娆好奇：“你这么确定？”
“我确定。”
孟瑶和魏娆都没有继续追问了。
李相夷的判断很少失误。
“所以，他以后也是我们小队的一员了？”
“他一定很会给我们找麻烦。”
魏娆趴在桌上，微微眯眼。
李相夷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他一点都不嫌麻烦。
“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多打两顿就好了。”
“所以...以后就麻烦阿瑶了。”
孟瑶：......
“我能拒绝吗？”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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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
“所以...你们又捡了个小孩儿回来？”
魏婴伸手戳了戳那小孩被晒得有些发黑的脸，眼里充满了好奇。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小孩张口就往魏婴的手指上咬了过去，吓得魏婴立刻收回手。
旁边绷着脸的蓝湛眼神立刻落了过来，眉毛轻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豁～”
“你是属狗的吗？”
魏婴倒是没有生气，还略带挑衅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引得那小孩儿一阵龇牙咧嘴。
他倒是很想扑上去咬魏婴一口，但是旁边的李相夷拿着根戒尺在手里把玩着，看似和煦的眼神里满是警告，这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下午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他叫薛洋，今年十岁。”
“暂时会跟着我们。”
孟瑶主动开口。
他和李相夷已经商量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魏婴和蓝湛还没开口，薛洋便大喊道：“谁要跟着你们？”
他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几个土匪，眼里全是防备和忌惮。
“我自己有去处，我不要跟着你们！”
“啪～”
戒尺轻轻敲在李相夷的掌心。
“我说过了，只要你能把今日的餐食费，看诊费，买药的钱，还有买衣服的钱都还上，你想如何都可以。”
“那些东西又不是我要的，是你们主动给的，凭什么要我还？”
“我本来也不用去医馆，是你们掳我去的！”
“我管你是不是主动的，只要你用了我的钱，就得听我的话。”
“先跟在我们身边当个使唤小厮，什么时候把钱还清了，什么时候才能走。”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就不还，你奈我何？”
薛洋一脸挑衅的看着李相夷。
他虽还没摸清这群人的底细，但他直觉他们不会要他的命。
“呵～”
李相夷笑出声。
“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的。”
他这话一出，薛洋面色陡变，拔腿欲跑。
孟瑶和魏娆不着痕迹的让开身子，李相夷一把抓住薛洋，将他两只手绞到身后，直接把人按趴在长凳上，抄起戒尺就朝屁股打了下去。
“你敢！”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唔唔...唔唔唔...”
“啪～”
一声脆响。
连同屁股一起炸了的，还有薛洋那点可怜巴巴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