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教学楼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陈默合上笔记本，目光微滞，指尖仍残留着魔法阵留下的细微电流感。他深吸一口气，将钢笔重新插回校服口袋，站起身来。
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同学，林小满还在埋头整理物理笔记，张建国刚刚巡视完走廊，脚步声已经远去。陈默看了眼时间，21:47。
他必须离开。
脑中的嗡鸣从三天前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像是某种高频信号在神经深处震荡。每一次使用魔法解析数据、构建模型，那声音就愈发清晰，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大脑皮层游走。星轨没有再说话，但它的沉默比任何警告都更令人不安。
“我出去一下。”他对林小满低声说了一句，拿起书包便朝门口走去。
林小满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你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陈默笑了笑，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推开教室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他快步走向楼梯口，在拐角处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感知周围的空间波动。
三秒后，他轻轻一挥手，一道微弱的精神力波扩散开来，如同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张建国，正朝着另一侧走去。
机会来了。
他迅速穿过楼梯井，绕开监控盲区，直奔图书馆而去。
图书馆古籍区的灯光昏黄而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灰尘混合的气息。陈默站在书架之间，手指轻抚过一本本厚重的书籍，最终停在了《量子神经网络》的封面上。
星轨早已锁定了这本书，它指出其中一页内容可能隐藏着关于脑域开发的关键信息。
他小心地翻开封面，夹入《高等数学》之中，然后缓缓走出借阅区。摄像头每隔三十秒旋转一次，他在第二十九秒时用魔法阵干扰了信号，成功避开监控。
回到宿舍，他锁上门，拉上窗帘，将书页摊开在桌上。星轨立刻启动分析程序，符文在他眼中浮现，如星辰轨迹般交错流动。
忽然，他的太阳穴一阵剧痛，视野瞬间模糊，耳边响起低频震动的声音，像是宇宙背景辐射在耳膜上跳动。
【检测到异常脑波活动】
【建议立即补充生物电能】
他咬紧牙关，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葡萄糖片，倒出几粒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炸开，能量顺着神经迅速蔓延，疼痛才稍稍缓解。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凌晨两点，天台风大，城市灯火在脚下铺展成一片星海。陈默靠在栏杆边，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心跳与脑波图谱同步起伏。
李维发来的加密信息已经解密，里面是一段完整的脑波图谱，频率与他完全一致，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在暗网中被拍卖。
“我的意识……被复制了？”他低声自语。
星轨没有回应，但它投射出的数据流已经开始出现乱码，这说明它也受到了影响。
“脑域开发……”陈默喃喃，“真的会引发维度认知障碍吗？”
他闭上眼，试图回忆最近发生的一切。高考前三个月觉醒全系魔法天赋，利用量子纠缠理论解释魔法现象，研发可控核聚变微型装置……每一步都在突破极限，每一刻都在燃烧脑力。
而现在，代价开始显现。
次日清晨，晨读铃声响起，陈默坐在教室角落，手中的钢笔微微颤抖。他的视线落在黑板上，却无法集中注意力，那些字母和数字在他眼中开始扭曲，像是一串串不断变化的符文。
“陈默。”林小满推了他一下，“你在看什么？”
他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画出了一个克莱因瓶结构。
“没什么。”他合上笔记本，声音有些沙哑。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林小满盯着他，“上次你说止痛药的事，其实你不是头痛吧？”
陈默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好奇与专注的眼眸，此刻却透着一丝担忧。
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知道，一旦开口，就等于承认自己正在失控。而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至少现在还不行。
午休时间，张建国叫住了他。
“你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我注意到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对。”班主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严肃，却又多了几分关切。
“我没事。”陈默回答得很干脆。
张建国看着他，眼神复杂：“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
陈默点头，转身离开。他能感觉到张建国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知道张建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现在的他，还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深夜，宿舍熄灯后，陈默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白天在天台上看到的画面——城市夜景中隐约浮动的星云光影，像是某种高维投影，又像是记忆碎片的残影。
他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星轨，我还能撑多久？”他低声问。
【剩余稳定时间：未知】
【建议降低脑域活跃度至正常水平以下】
“如果我不这么做呢？”陈默笑了，笑声低沉而苦涩，“如果我选择继续前进，哪怕代价是彻底崩溃？”
【风险评估：93.7%可能导致永久性神经损伤，5.8%概率触发跨维度意识转移，0.5%存在意识湮灭风险】
他闭上眼，脑海中的星云愈发璀璨。
“那就赌一把吧。”
窗外，夜风呼啸，吹散了最后一丝理智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