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共生庆典结束后的第三个春秋,本源灵田迎来了一场特殊的“丰收”——第一株界海共生花结出了种子。这些种子呈半透明的星芒状,包裹着来自十一个宇宙的能量微光,落地时会自动朝着界海的未知区域滚动,仿佛有生命般在寻找新的土壤。
“这是‘星途花’的变种。”青禾捧着一枚种子,培育手册上的分析数据不断跳动,“它继承了星途花指引方向的特性,却又融入了共生花的平衡能量。手册预测,这些种子会带领我们找到界海边缘的‘未名域’——那里是连源生树最初的意识都未曾触及的区域。”
林晚昭将种子放在掌心,共生令传来清晰的共鸣。不同于以往对已知宇宙的温和感应,这次的共鸣带着一丝好奇与试探,像是有无数陌生的意识在遥远的地方窥探:“未名域的生灵或许从未接触过共生理念,他们的能量体系、生存规则,可能都与我们截然不同。”
玄晶的共鸣晶阵在此时捕捉到异常波动:“晶阵接收到未名域的模糊信号,能量频率极其独特,既不属于元素、也不属于规则、更不涉及时间或意识,像是……纯粹的‘虚无能量’,能吞噬一切已知的能量形式。”
雷岩摩挲着下巴,提出担忧:“如果对方的能量能吞噬我们的平衡之力,界域舫的防御系统恐怕难以应对。要不要先派侦察舫探路?”
影月却从光镜记录的信号轨迹中发现了线索:“这些虚无能量虽然霸道,但轨迹中带着细微的‘波动节奏’,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如果我们能破译这节奏,或许能找到与他们沟通的方式。”
议会经过三日的讨论,最终决定由林晚昭带领一支精简的小队,驾驶改装后的“探路者号”先行探索。这艘小型星舰保留了界域舫的核心技术,却更灵活轻便,甲板上种满了星途花变种,能随着种子的指引自动调整航线。
出发前夜,林晚昭独自来到界域母根下。源生树的枝叶在她头顶轻轻拂过,传递来本源意识的讯息:“未名域的存在,是界海平衡的最后一块拼图。他们的虚无能量并非邪恶,只是尚未找到与其他能量共生的方式。记住,真正的共生,是接纳‘不可接纳’的勇气。”
探路者号起航时,界海的星轨自动为其开辟了一条通路。星途花种子在甲板上排成直线,指引着星舰向界海边缘驶去。越靠近未名域,周围的混沌能量就越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无光带”——这里没有星光,没有能量流,连源生树的枝叶都难以延伸,只有探路者号上的星途花种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能量探测仪完全失灵了。”雷岩的副手紧盯着屏幕,所有读数都显示为零,“无光带里的虚无能量能屏蔽一切探测,我们就像在一片没有坐标的虚空中航行。”
林晚昭让船员们放松心神:“相信星途花的指引,它们与未名域的能量产生了共鸣,不会带我们走向绝境。”她走到舷窗前,看着外面纯粹的黑暗,共生令突然微微发烫,掌心的星途花种子竟漂浮起来,在空气中画出一串奇特的符号——这是种子破译的虚无能量波动节奏。
符号呈现出“循环的吞噬与释放”之意,玄晶立刻用共鸣晶阵模拟出对应的能量波动,向无光带深处发送:“这是我们的回应,告诉他们我们理解了虚无能量的本质——吞噬不是目的,释放才是归宿。”
讯息发出后的第三日,无光带中终于出现了回应。黑暗中浮现出无数“虚无之影”,它们形态不定,像是由纯粹的黑暗构成,却能清晰地映照出探路者号的轮廓。当玄晶的能量波动再次发出时,虚无之影开始围绕着星舰旋转,形成一道流动的圆环。
“它们没有敌意!”影月的光镜捕捉到关键细节,虚无之影在旋转时,边缘会释放出极其微弱的“生机能量”——那是被吞噬后重新转化的能量,虽然微弱,却证明虚无能量确实能完成“吞噬-释放”的循环,“就像源生树说的,他们只是缺少与其他能量共生的方式。”
探路者号跟着虚无之影,驶入未名域的核心区域。这里并非一片死寂,而是存在着无数由虚无能量构成的“浮空岛”,岛上生长着一种奇特的“影植”——它们没有实体,只有能量构成的轮廓,叶片能吸收虚无能量,花朵却会释放出转化后的温和能量,只是这些能量在没有其他能量接应的情况下,很快又会被虚无能量重新吞噬。
一个由光影构成的生灵从最大的浮空岛走出,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最终化作与探路者号船员相似的轮廓:“我是未名域的‘影语者’。你们是第一个能理解虚无能量节奏的外来者,星途花的种子带着共生的气息,让我们放下了警惕。”
“我们来自界海的共生联盟,想寻找与虚无能量和谐共处的方式。”林晚昭释放出温和的平衡能量,这股能量在靠近影语者时,没有被吞噬,反而与影语者释放的转化能量产生了共鸣,“虚无能量的吞噬与释放,本就是一种独特的平衡,只是缺少与其他能量的循环。”
影语者的光影闪烁了几下,带着困惑:“我们的能量只能在‘吞噬-释放’中自我循环,任何外来能量靠近,都会被彻底吞噬,无法形成你说的‘循环’。这是未名域的生存法则,从诞生之初就从未改变。”
林晚昭指向岛上的影植:“这些灵植能将虚无能量转化为温和能量,只是缺少接收这些能量的‘载体’。如果我们提供一种能吸收转化能量的灵植,让它们在影植周围生长,就能形成‘虚无能量→影植转化→载体吸收→释放新能量→反哺影植’的完整循环。”
青禾立刻行动起来。她将界海锚草、轮回草的种子与未名域的影植花粉混合,在浮空岛的土壤中种下。种子接触到虚无能量,起初确实被迅速吞噬,但影植释放的转化能量及时注入,让种子在“吞噬与保护”的平衡中破土而出——新诞生的“影锚草”既有界海锚草的坚韧根系,又能吸收影植释放的转化能量,叶片呈现出虚实交织的美感。
当影锚草开始生长,奇迹发生了:它们吸收的转化能量没有被虚无能量吞噬,反而在根系周围形成了一道“共生光膜”。光膜内,虚无能量与转化能量和谐共存,影植的花朵因得到反哺而绽放得更加灿烂,影锚草则结出了蕴含两种能量的种子。
“这就是……共生?”影语者的光影剧烈波动,显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我们从未想过,虚无能量也能与其他能量和平共处,更没想过这种共处能让双方都变得更强。”
在未名域的七日,探路者号的船员们与影语者共同完成了“虚无共生计划”:
——玄晶用共鸣晶阵与影语者合作,在每个浮空岛布下“虚实转换阵”,让虚无能量与其他能量能在阵中安全转化;
——雷岩的团队用影锚草的纤维与未名域的虚无矿石混合,锻造出“共生合金”,这种合金既有无虚能量的吞噬防御特性,又能传递界海的平衡能量;
——青禾则培育出“星途影花”,这种花能在无光带中绽放,指引界海的生灵安全进入未名域,花瓣还能记录虚无能量的转化数据,为后续的研究提供资料。
离开前,影语者将一枚“虚无核心”赠予林晚昭。核心中封存着未名域最纯粹的转化能量,将其融入源生树的根系后,源生树的枝叶终于能延伸至无光带,与未名域的影植建立了永恒的连接。
“未名域愿意加入界海共生议会。”影语者的光影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探路者号的星途花中,“我们会学习共生之道,让虚无能量成为界海平衡的重要一环,而不是被遗忘的边缘。”
探路者号返航时,无光带中已长出成片的星途影花,它们的光芒连成一条照亮未知的通路。林晚昭站在舷窗前,看着未名域的浮空岛在身后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源生树的本源意识再次传来讯息,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圆满:“界海的平衡终于完整了。但共生之路没有终点,就像星途花永远会指引新的方向,生灵的信念也永远能跨越新的边界。”
探路者号驶入界海的熟悉区域时,甲板上的星途花种子再次漂浮起来,在空气中画出新的符号——这一次,它们指向的,是界海之外更广阔的未知。
林晚昭握紧手中的虚无核心,感受着里面流动的转化能量。她知道,属于废柴小姐、属于灵田系统、属于界海所有生灵的故事,又将翻开新的一页。而这一页的标题,早已写在星途花的花瓣上——“共生无界,信念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