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广法天尊等几位金仙，看着主动请缨的太乙真人，全都愣住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滑不溜手，遇事就往后躲的太乙师弟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黄龙真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凑到太乙真人身边，伸手就想去摸他的额头。
“师弟，你没发烧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姬发小子让你去，你就去？”
太乙真人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去！为什么不去？”
他昂首挺胸，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朗声道：“大王乃天命之主，先王托梦更是天机示警。我等阐教仙人，理当顺天应人！区区一个北伯侯，贫道弹指可灭！正好为我阐教扬威，为大王北伐之路，扫清第一个障碍！”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正气凛然。
姬发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直犯嘀咕。
这胖道士……怎么比自己演得还像？他不会真是个忠臣吧？
只有姜子牙看出了不对劲，这个胖子绝对是在演戏！
文殊广法天尊深深地看了太乙真人一眼，眼神复杂。
他总觉得，自从太乙师弟从朝歌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但眼下，姬发这个“天命之子”哭着喊着要北伐，太乙真人又主动请缨，他再拦着，就显得不识大体，有违师尊“辅佐武王”的法旨了。
“既然太乙师弟有此决心，那便……有劳师弟了。”文殊广法天尊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为保万无一失，我与普贤师弟，会在此地布下两仪微尘大阵，以防朝歌妖妃趁机偷袭。”
“善。”普贤真人手持吴钩双剑，颔首同意。
太乙真人心中冷笑。
防偷袭是假，监视西岐，监视姬发，才是真吧。
不过这正合他意，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脱离这群师兄的视线，去查探一下这所谓的“北伐天命”，究竟是真是假！
“如此甚好！”太乙真人哈哈一笑，对着姬发一甩拂尘，“大王，事不宜迟，我们何时出发？”
姬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愣，连忙道：“全凭师叔做主！”
“好！那就明日一早！”太乙真人当机立断，“你点齐兵马，本座在城外等你！”
说完，他大袖一挥，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之中，连多一句话都不想跟这群心思各异的师兄弟们说。
殿内，只留下一脸懵圈的姬发和六位面面相觑的阐教金仙。
……
第二天，清晨。
西岐城北门外，旌旗招展，杀气冲天。
西岐大将南宫适，身披重甲，手持长刀，已经点齐了十万精兵，列阵以待。
这是西岐三十万兵马中，最精锐的一部分。
姬发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大军，心中豪情万丈。
这是第一次，他不是作为傀儡，而是作为一个真正的王者，在发号施令。
这种感觉，让他沉醉。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太乙真人那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了点将台之上。
他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 ???的审视。
“大王，兵马可曾集结完毕？”
“回禀师叔，十万大军，已然整装待发！”姬发恭敬地回答。
“好！”太乙真人点点头，目光扫过下方的大军，朗声道，“本座乃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座下，太乙真人是也！今奉天命，助武王北伐，讨伐不臣！”
“尔等皆是西岐勇士，随本座出征，必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浩浩荡荡地向着北方开拔。
姬发看着大军远去，心中却是一动，快步走到渭水河畔。
姜子牙依旧坐在那里，用那根光秃秃的鱼竿钓鱼，仿佛对城外那惊天动地的阵仗，毫无察觉。
“先生。”姬发在他身后恭敬地一拜。
“嗯。”姜子牙眼皮都没抬一下，“走了？”
“走了。”
“那就好。”姜子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这出戏，算是唱完了第一幕。接下来，就看那胖道士，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姬发有些担忧：“先生，太乙真人毕竟是阐教金仙，我担心……”
“担心什么？”姜子牙瞥了他一眼，“担心他看出破绽？放心，他现在比你还怕。他怕的，是自己也被卷进那个女人的棋盘里，成了身不由己的棋子。”
“他这一去，无论北伐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让它变成真的。否则，他回到西岐，如何向那几位师兄交代？如何向你这个‘天命之子’交代？”
姜子牙冷笑一声：“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安安稳稳地待在你的王宫里，等着崇侯虎的人头送回来，就行了。”
姬发听得似懂非懂，但看着姜子牙那笃定的眼神，他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再次对着姜子牙深深一拜。
“先生大才，姬发受教。”
……
大军一路向北。
太乙真人驾着云，飞在军队上空，神识却一刻也没有放松。
他在观察。
观察天机，观察地脉，观察这十万大军的士气与运数。
越是观察，他心中的疑惑就越是浓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按照他之前的推算，天命所向，应是西岐与朝歌对决。
可现在，他所看到的，却是这支北伐大军，气运如虹，军心鼎沸，竟然隐隐与北方的崇城气运，形成了一种……针锋相对的态势！
仿佛，北伐崇城，才是真正的顺天而行！
“怎么会这样？”
太乙真人掐指一算，只觉得天机一片混沌，像是被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给遮住了，什么都看不清。
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神魂深处，那道由妖妃种下的魅惑心印，正在隐隐发烫。
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妖狐……”
太乙真人咬牙切齿。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诡异的一切，都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是她，用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手段，搅乱了天机，混淆了天命！
她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太乙真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下方军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报——！”
一名探马飞驰而来，滚鞍下马，单膝跪地。
“启禀南宫将军，前方五十里，发现崇城大军！约有五万之众，正在一处名为‘牧野’的平原上，安营扎寨！”
南宫适闻言，精神一振，立刻抬头看向云端的太乙真人。
“仙长？”
太乙真人回过神来，眉头紧锁。
崇侯虎，居然主动出兵迎战了？
他不是一向欺软怕硬，最擅长龟缩保命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营扎寨，派出斥候，探明虚实！”太乙真人沉声下令。
他决定，先稳一手。
他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