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创始人！话语权大佬！地府的事情，您以后也是有资格插句话的！”牛德赶紧解释，然后抛出最诱人的条件，“特别是！作为血海的最大股东…呃，是主人！地府必须给阿修罗族开绿灯！开辟【优先投胎VIp快速通道】！”
“VIp？”冥河。
“就是最尊贵的客人！最高特权！”
牛德手舞足蹈地比划，“保证咱们阿修罗族的兄弟魂魄，转生投胎，享有最高优先级！
最好的胎位任您挑！
什么先天道体、富贵之家、修仙大族…随便选！
天赋潜力直接拉满！
别的种族排队等一百年，咱们阿修罗族，走VIp通道，‘嗖’一下就投完了！效率高，待遇好！这叫什么？这叫【血海专属特权】！是您冥河老祖面子的体现！”
牛德一口气说完，累得直喘气，心脏砰砰狂跳，紧张地看着冥河老祖。
他这番话，简直是把他能想到的所有忽悠人的词儿全给用上了！
什么优化提纯、人才培养、股权 VIp……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话扯淡得没边儿了！
这能忽悠住一个活了无数元会的老魔头？
后土和几位大巫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很多词儿都听不懂，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冥河老祖沉默了。他那冰冷的目光在牛德、后土以及翻滚的血海之间来回扫视，仿佛要把他们看穿似的。
优化结构？
核心污秽精华？
去芜存菁？
阿修罗族多元化人才？
优先投胎 VIp 快速通道？
股权股东？
冥河老祖那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懵逼和深深的思索。
他活了无数元会，杀过的生灵比牛德吃过的草还多，听过的好话、狠话、求饶话更是能填平血海，可像今天这种路数的……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他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新鲜玩意儿？我咋从来没听过呢？”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牛德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吧？可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冥河老祖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开始仔细琢磨起牛德说的这些话来，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破绽。
这小牛妖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怎么就那么…匪夷所思，又他娘的有点诱人呢？
就像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草里，突然混进了几株散发着奇异香味的毒蘑菇，明知道可能有问题，却又忍不住想去尝尝。
“核心污秽精华…”冥河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脚下的血海。确实，无尽岁月以来，吞噬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力量庞杂汹涌，但似乎…是少了点最初的“纯粹”？如果真能像这小牛妖说的，把那些低级的怨魂戾气当做“杂质”排走…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阿修罗族…出去历练…反哺…”冥河的目光扫过血海中那些正在搏杀的精壮阿修罗。这些崽子们勇猛是勇猛，但确实缺乏历练，脑子也不太好使，就知道杀杀杀。如果能去洪荒大地甚至天道走一遭，见识一下世面，学点阴谋诡计…呸，是战略战术回来，好像…确实能增强血海的综合实力？
还有那什么“VIp快速通道”、“优先投胎权”、“最好胎位”…冥河虽然不懂“VIp”是啥，但“优先”、“最好”这两个词他懂啊！这不就是特权吗？他冥河老祖的崽子，就该享受特权！这很合理！这比那虚无缥缈的天道功德实在多了！功德那玩意儿，哪有实实在在的特权来得爽？
这么一盘算…让出边缘一块破地方，换来血海可能提纯、阿修罗族未来可期、以及在地府这个未来似乎很重要的机构里拥有特权地位…这买卖…听起来…好像…有点香啊？
冥河老祖血色的眼眸中，冰冷和杀意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算计和贪婪所取代。他心动了！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丝心动，但对于他这种老魔头来说，已经是破天荒了！
但！冥河毕竟是冥河，疑心病重得能自己跟自己玩狼人杀玩一万年还找不到凶手的那种。
他那审视的目光再次如同刮骨钢刀一样落在牛德身上，元屠、阿鼻两把杀剑的虚影在身后血浪中沉浮，散发出令牛德头皮炸裂的锋锐之气。
“小牛妖…”冥河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少了点立刻杀人的意味，多了几分探究和质疑，“你这根脚古怪，气息混乱，所言更是荒诞离奇，闻所未闻！这‘股权’、‘股东’、‘VIp’…究竟是何处来的道理？莫不是信口雌黄，编些新奇词汇来戏耍老祖我？你若有一字虚言…”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牛德刚放下去一点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如果牛会出汗的话）差点下来。他赶紧赌咒发誓：“老祖明鉴！天地可鉴！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发自肺腑！若有半句虚言，就叫贫道天打雷劈，业火焚身，元屠阿鼻穿心而过，永世不得超生！”
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反正吹牛不上税，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以后的事…以后让后土娘娘头疼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后土上前一步，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祖巫的威严和信誉：“冥河道友，牛真人所言或许新奇，但其先前所阐述的‘六道轮回’之构想，已隐隐得天机印证，确为补全天道之大势所趋。此事于洪荒众生有益，势在必行。道友今日让出血海一隅，结下此善缘，得此便利，于道友、于血海、于阿修罗族而言，长远观之，利大于弊。”
她目光清澈，看向冥河，做出了最重要的承诺：“吾，后土，愿以盘古精血所化之祖巫名义担保，牛真人所承诺予阿修罗族之‘优先转生通道’及一切特权，待地府建成运转之后，必尽全力予以兑现落实。此诺，天地共鉴之。”
后土这番话，分量可就太重了！
祖巫名义！盘古精血所化！天地共鉴！
这几乎相当于用自身血脉和道途来担保了！比起牛德那空口白牙的赌咒，可信度高了何止万倍！
冥河老祖眼中的疑虑终于消散了大半。后土的身份和实力，值得他相信这个担保。更何况，他也隐隐感觉到，轮回建立似乎确实是天道大势，阻拦恐怕也阻拦不住，不如顺势捞点好处。
贪婪和算计最终压过了疑心和地盘意识。
冥河老祖冷哼一声，算是借坡下驴，但那姿态还得端着：“哼！也罢！既然后土祖巫亲自作保，又言此乃补全天道之举…老祖我便看在道友面子上，更为了我阿修罗族未来的便利…允了！”
牛德一听，差点激动得跳起来！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忽悠住了！我的牛德啊！我真是个天才！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完，冥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然冰冷：“不过…”
两个字，又把牛德刚热乎起来的心浇得透心凉。
“口说无凭！”冥河老祖血袍一挥，身前无尽的血海怨气、煞气以及他自身的本源法力迅速汇聚，凝结成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暗红、表面布满诡异扭曲符文的血色玉符！
那玉符一出现，一股极其邪恶、霸道、约束灵魂的契约法则之力便弥漫开来，让牛德和后土都是脸色一变。
“洪荒规矩，空口无凭，立契为证！”冥河老祖指尖逼出一滴暗红色的精血，那精血蕴含着惊人的能量和杀戮法则，“此为【血海本源契约】，以老祖我的精血为引，以后土祖巫你的…一滴祖巫精血为抵押！”
他目光冰冷地看向后土：“后土祖巫，你需以一滴祖巫精血注入此契，担保方才这小牛妖所言，关于我阿修罗族‘VIp通道’及一切特权之承诺！若地府建成后，有违此诺，或未能兑现…哼，契约反噬之下，抵押之精血枯竭，道基受损都是轻的！”
这老魔头，果然没那么好糊弄！他不要虚的承诺，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能扼住对方命门的抵押品！祖巫精血，对于祖巫而言何其重要！蕴含其本源力量！
用这个来担保牛德画的大饼，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牛德听得心惊肉跳，连忙看向后土，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这祸是他闯的，大饼是他画的，最后却要后土娘娘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来担保…这…
后土只是微微蹙眉，似乎也没料到冥河会如此狠辣，要求如此苛刻的契约。但她只是略一沉吟，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可！”
为了轮回，为了洪荒万魂，一滴精血的代价，她愿意承受！
她伸出如玉的手指，逼破指尖，一滴土黄色、蕴含着磅礴气血和大地厚重法则气息的祖巫精血缓缓渗出，滴落在那枚血色玉符之上。
滋啦！
那滴祖巫精血一接触到血玉契约，仿佛滚油遇到了冷水，瞬间发出剧烈的声响！土黄色的神光与暗红色的血光疯狂交织、碰撞、最终勉强融合在一起，在那玉符上形成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诡异的契约符文！
契约成！
嗡！
血玉契约猛地爆发出冲天的血光，一股强大的约束力瞬间降临，分别缠绕在后土和冥河的神魂之上，然后缓缓隐去。
冥河老祖满意地一招手，那枚蕴含着两位大能精血和恶毒契约的血玉飞回他手中，消失不见。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算得上是笑容的表情（虽然比哭还难看）：“既然如此，那血海边缘的‘幽冥礁’区域，便暂借与你了。后土祖巫，望你谨守契约。”
成了！虽然过程曲折，代价巨大，但终究是成了！
牛德心中那块巨大的石头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整个人…整头牛差点虚脱过去。总算…总算不用去血海游泳了！
后土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显然逼出一滴本源精血对她消耗不小，但她眼神依旧坚定，对着冥河微微颔首：“契约既立，自当遵守。多谢冥河道友成全。”
冥河老祖似乎心情不错，也没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牛德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牛妖，有点意思”，随后身影缓缓沉入血海之中，消失不见。那分开的血浪轰然合拢，仿佛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