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神医，咱们认了！”
王富贵一边抹着汗一边咧着嘴，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我这回要不花这二百工分，估摸得躺田埂上当肥料了！”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宋小梅撇了他一眼，“药熬好了就滚回去，别在这碍眼。”
“滚滚滚！”赵晓琳赶紧拉着王富贵，“咱走！今晚得烧点姜汤去寒气。”
两人走出院门，一路还在低声抱怨。
“你说这宋仁泽，明明就是趁火打劫，二百工分，一点不带讲情面的。”王富贵皱着脸，“我家今年就这点工分了，还得跟队里借，鸡都得宰……”
“你还好意思说，”赵晓琳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嚷嚷着抢那锅‘隔夜炖豆腐’，我至于一块跟你遭这罪？还不就是你嘴馋？”
“那你不也抢了？谁知道那锅底下掉了只死蟾蜍！”王富贵越说越恶心，“呸呸呸，别提了，我现在一想豆腐脑都犯怵。”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晓琳停了脚步，低声咕哝，“还真灵，刚喝完那药，身上发汗，肚子就缓过来了……唉，这宋家那小子，到底会点法子。”
“哼，再灵也太黑了。”王富贵抱怨道，“早知道他有药，一开始就该便宜点嘛，收那么狠。”
“反正咱也没死，明儿见着队里人，我非得显摆一下。”赵晓琳眼珠一转，“好歹吃了仙药回来，总不能白让人笑咱闹肚子。”
“对！”王富贵一拍大腿，“就说我们‘请神’去的，一碗药水救命，队里那些个嘴碎的看见咱没死准都得佩服！”
两人一路七嘴八舌回了知青点，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点“遭罪”当奇遇讲给人听。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那药一入口，我眼前都冒金星！”赵晓琳叉腰，声音拔高，“可就是这么苦的药，才救得了命！”
“真灵？”院里烧水的高凤英探头，“那天你们不是在厕所门口呕得天翻地覆的嘛，咋转天就好了？”
“还不是托了宋仁泽的福！”王富贵语气故意拉长，“你们啊，还在那说人家是半吊子土郎中，这次咱亲身试过了，灵得很！”
“要说那药水，是啥做的？”知青李云轩凑近，“该不会是啥狗皮膏药忽悠你俩吧？”
“你懂个屁。”赵晓琳白了他一眼，“那罐药水一打开，味道冲得我差点背过气去，但喝下去，半夜一身汗一醒，肚子不疼了，人也轻快得像脱了壳。”
“我看多半是他们哥儿俩整的野药。”另一个知青胡明插嘴，“那山上不是有些赶山人家，会捣腾苦胆子、苦楝根啥的？”
“可咱也不敢全信啊。”高凤英皱着眉，“我听说他家药喝错了还有人嘴肿呢。”
“嘴肿是你没命还嘴硬的后果！”王富贵又摆起架子，“我现在是过来人，有资格说这话。”
“那……他还收钱不？”胡明小声问。
“二百工分。”赵晓琳声音一沉，脸色变了，“一点不打商量，咱俩连欠条都写了。”
屋子顿时静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