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跟刘岚刚回到后厨，就接到通知，中午有一桌招待餐。
这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外面的大潮是越来越高涨，但领导们的饭局总是少不了的。
正好，如今小仓库的账本在刘岚手上，领导吃肉，大家跟着沾点油水就好啦。
何雨柱以为刘岚，眼看着要当主任了，肯定会夹着账本继续溜达。
谁知道，她居然肯放下心爱的账本，继续去干传菜的活。
何雨柱以为她想站好最后一班岗，也就没有越俎代庖让别人去传菜。
结果刘岚传第一道菜出来后，就问他。
“你知道今个老李请谁吃饭吗？”
他这正忙着起第二道菜呢，哪有空玩这种无聊的猜谜游戏，随口就撂了一句。
“反正不是请我，宫保鸡丁，走你！”
刘岚端起菜扭头送进了包厢，出来又跟他说。
“请得是韩主任，没想到吧？”
“我想他干嘛，糖醋排骨，走你！”
刘岚端起盘子，扭头又往包厢里送。
何雨柱手上动作一顿，韩主任？
轧钢厂铁三角，寡妇改嫁的那个韩主任？
但跟他一厨子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他只管做菜，不问来客。
于是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挥勺。
这回刘岚居然在包厢里逗留了一会，等她出来时，已经起了两道菜了。
“傻柱，你知道那韩主任来干嘛的吗？”
“赶紧上菜吧，把活儿干完了，闲下来再扯这些有的没的。”
何雨柱对做菜的态度倒还算端正。
刘岚其实也没耽误正事儿，上菜、斟酒、倒茶、打饭……
包厢里的服务，她一个人进进出出，随手就做得明明白白。
只是那张嘴停不下来，只要出来一次，就要跟何雨柱说一句。
“他是跟老李来谈郭大撇子那事儿的。”
“老李在那装模作样尽说官话。”
“啧啧啧，老李居然在拿乔。”
“韩主任好倒霉喔。”
“奇怪，他们现在居然有说有笑。”
“完蛋！你们院儿的二大爷完蛋了！”
“啊耶，郭大撇子真倒霉呀！”
何雨柱做完了菜，往躺椅上一瘫。
刘岚像玩上瘾了一样，出来一趟跟他说一句，出来一趟又跟他说一句。
就这么进进出出，像给他现场直播一样。
包厢里的人，饭还没吃完，他居然把里面谈的事儿，给拼了个七七八八。
这顿招待餐，看似是老李请老韩。
但实质应该是老韩，上门给老李服软来了。
开始时，老李应对以官话、套话。
然后老韩应该是被老李给拿捏了一番，刘岚才会认为韩主任挺倒霉。
再之后，应该是老韩交出了什么诚意，或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局面就有说有笑了。
刘海中不是老韩的人，所以他完蛋了。
而那位管纠察队的副主任，则在他们俩的共识中神隐了。
之后，郭大撇子也倒霉了。
必然是老李收了好处，或是卖了个面子。
也就是说，两个政治生物，这一场的交锋，就算是结束了。
那么，在这次事件中，真正倒霉的，就是刘海中和郭大撇子了。
这俩人跟何雨柱，只有龃龉，没有交情，他对此还有点幸灾乐祸。
等到招待餐结束之后，刘岚又跟他说了一遍在包厢里断断续续听到的消息。
果然跟他的判断差不多。
两位政治生物达成了交易！
甚至刘岚都能从他们含蓄的对话中，判断出刘郭二人全要倒霉了。
何雨柱之前有些奇怪，那位管纠察队的副主任，为什么不采用王医生那种，在私下不声不响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是授意刘海中，釆用激烈的手段，想要置郭大撇于死地。
现在他也能大致判断，可能有两个原因。
其一，那位副主任知道，韩主任能保住他。
刘岚没在包厢中，听到他们提及那住副主任，那肯定是被保下了。
其二，对郭大撇子下手，是韩主任亲自授意的。
因为对老李而言，无论结果如何，刘海中的行为，已然是对他的不忠，必然要处置。
若刘海中是被蒙蔽的，那就是蠢，仍然不能继续留用。
但对郭大撇子，关着不放，只是为了对付韩主任时进可攻，退可守。
事后，老李完全没动机，也没这个必要，让他跟着也倒霉。
所以，他的倒霉，定然是老韩的意图。
但这时，何雨柱又出现一个新的疑问。
是郭大撇子，触犯了老韩的逆鳞吗？
是他放的流言，危及到老韩的提升？
还是因为寡妇已经成了老韩的逆鳞？
抑或是两厢叠加，老韩的泄愤之举？
但是老韩这种政治生物，会有泄愤这种，在政治上可算幼稚的情绪么？
何雨柱此时，脑子一片浆糊。
连老韩吃瘪，会不会让寡妇日子不好过，都忘了去想了
他又开始往命数方向去想，又在疑神疑鬼。
怀疑天道命数，在给寡妇加大庇佑力度了。
之前，自认为，死了都能让他重来一回，他就是老天爷的宠儿。
现在，他渐渐已经没有这种盲目的自信了。
只是想到了天道命数、老天爷，他又禁不住脑子乱想。
这年头，所有神仙鬼怪，皆被斥为封建迷信，归类于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
在他少年时，甚至前些年，也没限制太狠。
所以他脑子里，各种神怪故事倒是不少。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神仙鬼怪的故事就冒了出来，居然和眼前这档子事对上了号。
特别是那位神隐的副主任，和刘海中、郭大撇子三人，不同下场的对比。
想了想，就觉得跟西游记挺像。
那猴子，在西行路上与各色拦路妖怪开片。
打将起来，小妖是一堆一堆地死，那些草根出身的大妖，亦是一棒下去取了性命。
但天上有人的妖怪，个个都毫发无伤。
何雨柱从中居然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善恶不重要，对错不重要，能力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出身，重要的是上面有没有人！
这个世道，从古到今，从天上到地下，从来都没变化。
何雨柱居然有些庆幸，他上面貌似，好像，大概，可能求得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