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燕一觉醒来，伸个懒腰，起床洗漱。
踏出房门，瞧见院子里排排跪的父子四人，顿了一下，当做没看见。
洗漱完，做好早餐。
推自行车正出门。
父子四人瞧见她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心拔凉拔凉的。
他们罪不可恕，那也是对“赵春燕”。
还是希望她看在他们知道错的份上，哪怕是关心一句，心里也好受些。
父子四人同时跪坐在脚跟上，垂头丧气。
自行车推到门口，赵春燕叹了口气，翻个白眼。
该死的心软。
“吃早餐，涂药，别把身体弄垮了。”
“身体垮掉，想赎罪也赎不了。”
“我不是她，我没资格替她原谅你们。”
“但你们只有养好身体，才能替她做更多的事，我忙着呢！”
赵春燕推开门，又关上。
她可不想邻居来问东问西。
骑自行车闪人。
父子四人跪在院子里没动，不是不想，而是动不了。
整整十四个小时，屁股上都是伤。
反派们年纪还小，屁股痛，膝盖也痛。
顾清行对自己下手又重，为了以身作则，一点也没放水，脊背挺得直直的。
起身抓起儿子，转身进厨房。
“洗漱一下，吃完早餐，上医院。”
兄弟三人，没走两步，膝盖发颤，条件反射往下跪。
互相搀扶，勉强走进厨房洗漱。
刚想坐凳子上吃饭，屁股刚挨上凳子，疼得他们弹起来。
站久了，要滑跪。
想坐，屁股又疼。
小反派们最后以膝盖微弯，翘着屁股的扭曲姿势，吃完早餐。
顾清行前面载一人，后面载两人。
医院。
“医生麻烦帮我看看孩子们的伤口，顾连渊去上面趴着，让医生帮忙检查一下。”
医生会诊室，只有一个床。
“他生了什么病？”
“他们三个犯了大错，我用擀面杖打了他们的屁股，还让他们跪一晚上，麻烦医生帮忙检查一下伤口有没有感染。”
顾清行并不打算包庇。
只是赵春燕代替“赵春燕”活着。
他们兄弟三人哪怕去自首，也得不到惩罚。
一个年龄太小。
另一个无法解释赵春燕还活着的事。
最多也只会让他们在家里好好教育。
“孩子犯再大的错，也不能体罚，他们还在长身体，你们做家长的要注意点。”
医生让顾连渊脱掉裤子检查，没有感染。
又看了下膝盖，确认没太大的事，换下一个。
“你们先在这检查，我去请假，麻烦医生找人给他们上药，我去去就来。”顾清行请求道。
“去吧！我会看好孩子们的。”
医生没有多问，只是将顾连深他们一个个检查完，开了药，让护士帮忙涂上。
刚弄好，顾清行刚好回到医院。
“走吧！今天先回去。”
顾清行刚要招呼三人走。
顾连渊拉住他的袖子，看向医生：“医生叔叔，我爸爸昨天也惩罚了自己，能不能麻烦你看看他的后背？”
“我没事！”顾清行拒绝。
心里有些许安慰。
果然长大了，还知道关心人。
顾连渊不放手。
医生笑着点头。
“好！我看看！”
检查过后，一片青紫夹杂血疙瘩，整个后背没一处是好的。
对自己下手这么重。
狠人啊。
医生没说什么，只是开了药，便让他们父子四人离开。
顾清行回到家，叮嘱他们吃药，抹药。
吃完中餐，回杏花村。
到家后，找出转户口的需要的资料。
再次望着那张大床。
仿佛看到了“赵春燕”的死亡过程。
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意识到赵春燕不是孩子们的妈妈。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杀人恶魔，甚至经历过“赵春燕”的惨死。
难怪她对孩子们亲近不起来。
谁又会喜欢杀人恶魔。
她能做到每天让孩子吃好穿好，住好，甚至让他们念书。
以是最大的仁慈与善意。
而他当初却还想强迫她留下来，想让她帮忙好好教育孩子。
他真混蛋！
她对孩子们没有责任，更没有义务。
一切都是孩子做的孽，苦果得让他们自己尝。
他们这一世很幸运，碰见了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愿意给他们爱。
上一世他们不愿随军，想必也是害怕他发现真相。
无法面对他。
尤其是随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懂得越来越多，知道自己是刽子手，心里越来越扭曲。
以至于后来，杀人如麻。
是他的错。
是他对不起“赵春燕”，娶了她却没有好好待她。
若是当初，她不愿随军，他强势一些，他们结局肯定不一样。
可惜，他重生回来的时机还是晚了。
孩子们的错误已铸成，他无力改变“赵春燕”的结局。
说不愧疚不难受是假的。
终究，是他负了她。
清理出“赵春燕”以前穿过的衣服，拿着锄头进山。
立好衣冠冢。
没有写下牌位，画了一只燕子。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能做太多。
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人，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
站了很久，正准备转身离开。
听到响动，瞧见不远处的野鸡。
捡起地上一颗石子，投掷。
“啪！”
顾清行捡起地上的野鸡，又在附近找了一圈。
果然不远处有一个野鸡窝，里面一只野鸡正趴在地上，闭眼睡觉。
“噗！”
又一只倒地不起。
捡起野鸡，鸡窝里有八颗野鸡蛋。
家里一直吃猪肉，想必媳妇儿已经吃腻了。
刚好改善一下伙食。
以后想吃鸡，等放假时，带孩子们回村改善伙食。
回家放下锄头，烧水，拔掉鸡毛。
才用篓子装好鸡，拿上东西回城。
等他到家时，赵春燕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你男人回来了，手机赶紧收起来。】
“好叭！”
不情不愿的收好手机，刚想闭眼休息。
顾清行从窗户跳进来。
服气！
自家卧室，居然还爬床。
不知道敲门？
“春燕，我回家拿东西时，顺便在山上打了两只野鸡，刚好可以给你改善一下伙食。”
“真的吗？”
赵春燕惊讶道。
昨天她还在想，吃鸡改善伙食，还打算过一段时间回村去换。
没想到顾清行就弄回来了。
“嗯，已经去毛了，我的手艺就那样，别糟蹋了好食材，今晚想请你做菜或者你教我。”
开什么玩笑。
能不让她动手，绝不动手。
刚好教会顾清行，以后都让他来做。
她只要有动手的能力就行，没必要什么都亲自动手。
能歇着，干嘛累着自己。